暴雨把帕拉梅拉的雨刮器逼成了残影，车轮碾过积水时溅起的水幕几乎吞没车灯。
还好，有一家24小时的宠物医院。
值班医生趿着鞋冲出来，接过围巾包裹的母猫时，看着Lisa嘀咕了一句：“又是你？”
Lisa笑着点点头，“拜托了。”
休息区的塑料长椅沁着寒气，我盯着地板发呆。
Lisa走开了一会，拎着两瓶水回来，“这个时间只有这个了，将就一下吧。”
“你是怎么知道这家店？”
“救助多了就知道了。”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救助流浪动物的。”
“其实一首以来都有这样的习惯，以前身边的好朋友也都很有爱心的。来江城这段时间，救助了这是第二只猫。”
“你不是江城本地人？”
“不是，我家是锦州的。你呢？本地人吗？”
“不算是吧，我是长大后才到的江城，因为我父母工作的原因。”
毕竟仅仅是一面之缘，我和Lisa都没有再顺着这个话题聊起个人隐私。
手术灯熄灭时，窗外的雨帘泛起蟹壳青。
小猫脱离了危险期，但还要在医院观察一下，Lisa便开车带我回家。
“回去睡会吧，明天下午我空了去医院看看小猫，对了，我们给她取个名字吧。”
“那，就叫沫沫吧。”
“沫沫？”
“对，她不是一首喵喵的叫，却叫的很低沉，听上去像是沫沫沫沫的。”
“挺好，那就叫沫沫。”
单元楼电梯镜面映出我衣角的血迹和凌乱的头发，惨白的脸，乌青的黑眼圈，还真是狼狈呢。
出电梯，我傻了，顾南初依靠在门口，身边放着行李箱。
“干嘛去了？”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明天？”
“己经是明天了，我让人连夜开车回来的，给你打电话了，你没接。”
我这才想起来手机没电了，在医院也没想起来充电。
顾南初跟着我进门，她脸色阴沉的坐在沙发上。
在听我解释完救猫的事情之后，她突然捏住我腕骨，拖着我进了浴室。
"脱，流浪猫携带的细菌超乎你想象。我要给你做全身清洁。"
当薄荷味沐浴乳抹过后颈时，她指尖突然加重力道："这里怎么有抓痕？"
“哦，没事。”
“我看你现在是真胆大。”她的声音很阴沉，手上的动作便用力了，我不敢反抗，只是由着她在我身上肆意。
她摁着我的腰，咬着我的耳垂说：“以后，要乖。”
吹风机热风扫过耳际时，她左手轻轻攥着我的湿发。真丝睡袍腰带松垮垮的挂着，她温柔的动作在掠过我脖颈的吻痕时，她轻轻的靠过来，温柔的吻了一下，“弄疼你了。”
镜中映出她一只手伸进了我的睡衣，她轻轻的靠在我的肩上，温柔的蹭蹭我，“去床上吧。”
——
晨光像融化的金箔淌进卧室时，顾南初的睫毛在枕上投下细密的阴影。
我数着她睫毛颤动的频率，她的睡颜纯净得近乎圣洁，仿佛昨夜那个将我抵在浴室瓷砖上的，是另一个人。
“又偷看。”她忽然睁眼，擒住我退缩的手腕。
晨起的嗓音裹着砂纸般的哑，她固有的薄荷气息混着体温压过来。
顾南初对我，真的很好。
我现在居住的这套位于江景高层的公寓，是她的。
在我车祸失忆后，顾南初便几乎推掉了所有工作，陪我。她亲自做我的心理诊疗师，让我慢慢的找回了记忆。虽然记忆有些残缺，但关于我的童年，被收养，上学毕业，我们俩的重逢，我都记起来了。
为了让我居住环境好一些，她让我搬进了她的公寓。我想有属于自己的空间，200平的空间便是我一个人住，她偶尔留下来过夜。
浴室成对的牙刷杯，衣帽间挂着混穿的衣服，我的棉质睡衣和她的真丝睡裙暧昧叠放。厨房冰箱便利贴上——"牛奶不许喝冰的！"后面画着猫头，是顾南初对我的叮嘱。
可是，这样的心细照顾背后，是我逐渐感觉得压抑。就像我并不敢告诉她，我认识了咖啡店的老板，就是小区的业主，我们昨天晚上一起照顾的小猫。
顾南初，会吃醋。
因为诊疗室还有事情，顾南初陪我吃完午饭便离开了。
我靠在沙发上，拿出电脑准备写稿，突然，邮箱里弹出来一段熟悉的内容。
【明天下午三点Moss & Mocha见，苏棠。】
这个名字？是谁？
我拿出手机，翻找我的通讯录，没有这个人。
正找着呢，Lisa的信息来了，她约我去宠物医院看沫沫。
沫沫的状态很好，产下了三胎，但有一只因为体质 ，生下来没多久便没有生命体征了。
我和Lisa看着还在观察中的沫沫和她的孩子们，小猫咪是有零星的，她们知道是谁救了她们，用清澈的眼神一首盯着我俩。
“走吧，一块晚饭吧。又是行善积德的一天。”Lisa眯着眼睛笑的很是舒心。
我考虑了一下顾南初有可能晚上去我那，便婉拒了Lisa的邀请。
她像是猜出我小心思一般，暧昧的笑笑，“走，那送你回家吧。”
“明天，你在店里吗？”
“可能不在，我明天约人谈事情了。怎么了？你要去店里？”
“哦，我计划去写稿子。”
“那我跟小雨说一下，提前给你留个安静的地方。”
当我回到家的时候，便庆幸自己明知的没有去赴约。顾南初拎着丰盛的药膳，在我到家后半小时回来了。
吃完饭，正在洗碗的顾南初突然问我，“我，如果搬来跟你住的话？”
“你也知道我睡觉比较轻，而且我最近灵感时而有时而没有的。”
“好吧，但是你答应我，不能睡得太晚，而且要按时吃药。”
“吃着呢呀，不是有你叮嘱我呢，还有你助理也是，还要我吃药拍照打卡呢。”
顾南初对此倒没有过多的解释，收拾完厨房，她说要回复个工作上的事情，便去了书房。
送走了顾南初己经将近凌晨，我又写了会稿子，便怎么都睡不着，干脆走进浴室泡澡。
泡澡，是我缓解压力的有效方式。
浴缸里的热水漫过锁骨，我在雾气氤氲的玻璃隔断上写"苏棠"。
我被自己的动作吓了一跳，看着水珠顺着字母沟壑滑落，在"棠"字最后一笔凝成冰凉的泪滴状。我突然觉得，我写这个字的动作是如此熟悉，仿佛曾有人手把手教我写过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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