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水战奇谋 第一节：长河锁钥

恒河裹挟着喜马拉雅山的融雪奔腾而下，在朝阳的映照下泛着粼粼波光。陈玄策身披玄甲，站在南岸的制高点俯瞰河面，手中的玉符残片突然发烫，破损处渗出的金液在掌心凝成蜿蜒的水纹。对岸的羯朱祇罗城城墙高耸，黑底曼陀罗旗帜在城头猎猎作响，三百艘战船组成的铁索连环阵横亘河面，船头的青铜撞角泛着冷光，仿佛随时准备撕裂胆敢靠近的船只。

"大人，敌军水师布防堪称铜墙铁壁。"蒋师仁展开羊皮卷，上面用朱砂详细标注着敌军阵型，"每十艘楼船用精铁锁链相连，船舷两侧布满诸葛连弩改良的三弓床弩，射程远超我们的普通战船。更棘手的是，他们在河道暗桩上涂抹了见血封喉的蛇毒，水下还有 trained 食人鱼游弋。"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沉闷的战鼓声，一艘指挥船破浪而出，甲板上的阿罗那顺副将挥舞着镶嵌活人骨的权杖，嚣张的叫嚣声随风飘来。

玉符残片剧烈震颤，金液在空中勾勒出战船内部结构的虚影——陈玄策瞳孔骤缩，这些楼船的船舱竟被改造成蛊虫培育舱，一旦交战，便能释放出遮天蔽日的毒雾。他的目光扫过河岸两侧茂密的芦苇荡，突然指着上游一处河道转弯处："那里水流湍急，且两岸峭壁形成天然屏障，若能..."话未说完，金液自动在沙地上画出火船顺流而下的轨迹。

蒋师仁却眉头紧锁："火攻虽妙，但有三重难关。其一，敌军战船表面涂有防火材料；其二，河道狭窄处设有可升降的铁索闸门；其三..."他捡起一块鹅卵石扔进河里，石头瞬间被漩涡吞没，"此处暗潮汹涌，普通船只根本无法操控方向。"玉符残片的光芒突然大盛，在空中投射出失传己久的"火龙船"图纸——船体以千年阴沉木打造，外覆浸过辟火符水的牦牛皮，船尾加装可三百六十度旋转的青铜舵轮，船舱内暗藏机关，可瞬间点燃浸满桐油的柴草。

当晚，联军营地灯火彻夜未熄。大唐工匠们挥动斧头砍伐巨木，吐蕃骑兵组成运输队从百里外运来桐油，泥婆罗巫师们则在船身绘制古老的咒印。陈玄策亲自监督造船，每当玉符残片的金液滴落在龙骨上，木材便发出龙吟般的嗡鸣。当第一艘火龙船初具雏形时，一名工匠突然惊呼："将军快看！"只见船舷的咒印在月光下自行流转，竟组成了抵御蛊毒的结界。

然而，就在工程接近尾声时，斥候传来急报：阿罗那顺从苏摩城调来二十艘配备希腊火的喷火战船，这种神秘的液体遇水不熄，能将战船瞬间化为灰烬。玉符残片的光芒骤然黯淡，陈玄策着残片破损处，陷入沉思。深夜，他独自来到河边，将残片浸入水中，金液顺着水流扩散，竟在河底照出一处隐秘的溶洞——那里堆积着大量被河水冲刷的火山岩，正是克制希腊火的天然材料。

天未亮，联军便开始新的改造。工匠们将火山岩磨成粉末，混入船身涂料；泥婆罗巫师在船头雕刻吞火神兽；大唐谋士则设计出可弹射的火山岩火罐。玉符残片的力量仿佛与工程产生共鸣，每当遇到技术难题，金液便会在图纸上勾勒出解决方案。当最后一艘火龙船完工时，恒河上泛起了诡异的红光，仿佛预示着一场惊天动地的决战即将来临。

决战前夜，陈玄策登上瞭望塔。对岸的羯朱祇罗城灯火通明，战船甲板上人影攒动，阿罗那顺的副将正在进行战前祭祀，数十名战俘被推上祭坛，鲜血顺着河道流淌，将河水染成猩红。玉符残片的光芒突然变得血红，金液在空中凝成骷髅形状——这是血祭开启的征兆，意味着敌军可能召唤出更恐怖的力量。

"传令下去，子时发动总攻。"陈玄策握紧残片，破损处的灼痛顺着手臂蔓延，"让吐蕃骑兵在西岸佯攻，吸引敌军注意力；泥婆罗象兵在东岸待命，随时准备登陆；所有火龙船提前埋伏在芦苇荡，听信号点火。"他望向夜空，云层中隐隐有电光闪烁，这场与恒河争胜、与阴谋较量的水战，己如离弦之箭，再无回头之路。而玉符残片的秘密，也将在烈焰与惊涛中，逐渐揭开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