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北征定策

洛阳宫的太极殿内，青铜灯树的烛火映得舆图发亮，嬴政的手指正按在幽州北部的白狼山主峰上。案几对面，郭嘉的青衫袖口垂落，指尖轻点着匈奴旧地的流沙区域："陛下，乌桓蹋顿与鲜卑轲比能结盟，控弦之士二十万，若任其南下，幽并二州的屯田成果恐毁于一旦。" 殿中重臣分列两侧，夏侯渊的甲胄蹭过身后的玄鸟屏风，发出细碎的金属摩擦声。

"当年武帝北击匈奴，耗时十载。" 荀彧的目光扫过舆图上的长城残垣，"如今我军刚定江东，粮草辎重皆需从关中转运，幽州现存屯粮仅够十万大军三月之需。" 他的话刚落，贾诩的折扇己指向太行陉道："可借道并州，用去年吴地缴纳的盐引向山越换取战马，再以蜀锦向鲜卑购取皮毛御寒 —— 游牧民族虽悍，却离不开汉地的铁器与丝帛。"

嬴政忽然抬头，视线掠过殿角堆积的塞北谍报："诸位可记得，周泰在江东解散私兵时说过什么？" 他的声音混着沉水香气，"‘兵无恒产则难驯，民无恒守则难安。’乌桓鲜卑之患，不在野战，而在边郡无坚城，百姓无固志。" 说着，他将一份《幽州屯田簿》推至案心，上面用朱砂标着二十七个新开垦的屯区，"孤己命陈群在冀州、青州募民十万，开春便往幽州屯田，每屯配弩兵百人，耕战一体。"

夏侯渊的拳头砸在青铜案几上，震得酒樽里的吴酒泛起涟漪："末将请命为北路大将军，愿率虎豹骑为前驱！" 他的目光落在舆图上的卢龙塞，那里正是当年霍去病击破匈奴的旧道，"乌桓骑兵虽快，却恃勇少谋，末将只需三万精骑，便可踏平白狼山！"

"且慢。" 郭嘉忽然展开一卷羊皮地图，上面用墨线勾勒出塞北的水草分布，"蹋顿深知我军不惯草原作战，必以轻骑游击袭扰粮道。" 他的指尖划过居延海，"若只恃骑兵突进，反中其计。昔韩信破赵，先断其粮道；今日征乌桓，当以屯田为盾，以强弩为矛，步步为营。"

殿外忽然传来更鼓之声，司阍官捧着幽州急报闯入："鲜卑斥候己至渔阳郡外，焚烧了三处汉商据点！" 嬴政接过奏报，火光映得他冕旒下的面容忽明忽暗。奏报末页，渔阳太守的朱砂批注触目惊心："鲜卑马队皆着兽皮甲，善用短弓，来去如风，守军竟不及张弩便己溃散。"

"传令给张辽。" 嬴政忽然起身，玄鸟纹玉圭在腰间叮当作响，"命他率五千并州狼骑先行，务必在冬至前勘明卢龙塞古道，尤其注意白狼山隘口的地势。" 他转向夏侯渊，"大将军可持节调幽州所有屯田兵，即日起修缮居庸关至古北口的栈道，同时在渔阳、上谷设立辎重中转站，每站囤积三月粮草。"

贾诩的折扇 "啪" 地收拢，指向舆图上的濡须坞："陛下，臣建议从江东抽调五千楼船水师北上，改陆路运粮为漕运，经黄河入沽水，首抵幽州城下。" 他的眼中闪过狡黠，"顾谭的海盐都尉府刚缴了十万斛粟米，正好派上用场 —— 用吴地的盐粮，征塞北的胡骑，正是‘以彼之产，制彼之民’。"

荀彧点头补充："可同时在并州设立兵器作坊，将改良的蹶张弩加装三角棱箭头。" 他从袖中取出弩箭模型，三棱箭头在烛火下泛着冷光，"此箭可破兽皮甲，射程比寻常弩箭远五十步，若配之以屯田兵的弩车方阵，正可克制骑兵冲锋。"

殿中气氛渐热，夏侯渊忽然解下腰间的吴钩剑："末将有一请！" 他的剑鞘上，江豚纹与玄鸟纹 newly 交错，正是当年周泰所赠，"愿陛下许末将在幽州招募乌桓降卒，编为‘飞狐营’。这些人熟悉草原地形，若以汉将统御，必成破敌利器。"

嬴政凝视着夏侯渊的剑鞘，忽然想起在会稽山封禅时，孙权解下的佩剑也是这般融合了吴钩与玄鸟的纹样。"准了。" 他的声音终于柔和，"不仅乌桓，鲜卑、匈奴的降卒皆可招募，但需以汉家军法训练，每营设监军御史，确保兵符在握。"

会议首至子时方散，郭嘉留在殿中整理舆图，忽然见嬴政独自走到玄鸟屏风前，伸手抚摸屏风上的鎏金鸟羽。"奉孝可曾想过，" 皇帝的背影带着少见的疲惫，"当年始皇帝筑长城、修驰道，终究未能根治游牧之患。" 他转身时，烛火在眼中跳动，"孤今日屯田戍边、胡汉杂居，或许能让塞北的牧草与中原的粟米，在玄鸟旗下共生。"

郭嘉俯身拾起地上的塞北谍报，上面用隐墨绘着鲜卑的 "狼鹿图腾" 分布："陛下，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若能让他们在汉地的屯田堡旁放牧，用铁器换取他们的战马，久而久之，草原便成了汉廷的‘牧马苑’。" 他的手指划过谍报上的 "质子学院" 规划，"当年管仲作内政而寄军令，如今陛下作屯田而寓兵于农，正是古今同理。"

殿外飘起细雪，夏侯渊的马蹄声渐远，他正赶回幽州整肃兵马。嬴政望着舆图上的白狼山，忽然想起少年时读《孙子兵法》，"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 的句子此刻竟如此清晰。他知道，北征乌桓的关键，不在一战定乾坤，而在让汉廷的耕犁与强弩，在塞北的土地上扎下根来，让玄鸟的羽翼，最终覆盖草原的每一片云朵。

当第一声鸡啼响起，郭嘉告辞离去，殿中只剩下嬴政与烛火。他铺开空白竹简，用狼毫饱蘸松烟墨，写下 "北征诏" 的开篇："夫九州之民，皆为玄鸟所庇；塞北之疆，亦属大汉之土。今乌桓鲜卑，屡犯边庭，朕当亲率六师，廓清漠南，使耕者有其田，牧者有其疆，胡汉同辉于日月之下......" 墨汁在竹简上晕开，玄鸟纹的笔架倒映在砚台中，仿佛这只神鸟正振翅欲飞，掠过长城的烽火，飞向白狼山的积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