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襄平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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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襄平易主

 

襄平城的暮春带着料峭寒意,姜维身披玄甲立在西门箭楼,望着城外蜿蜒而来的降军队列。最前方的张郃骑着青骓马,铁枪杆上的魏氏鹰纹己被磨去,取而代之的是用红漆新绘的玄鸟纹,在暮色中泛着暗红。他身后三千辽东军步伐整齐,甲胄相撞声中混着低低的议论 —— 他们曾是公孙渊的亲卫,此刻却随着旧主的降旗,向汉军敞开了最后的心防。

“将军,公孙渊在太守府闭门三日。” 王隐递上浸着蜡油的密信,封口处的鹰纹火漆裂成两半,“司闻曹细作说,他每日都在祖祠对着辽东地图垂泪,案头摆着汉帝早年的招降诏书。” 姜维的手指划过石墙上未干的玄鸟纹涂鸦,那是昨夜入城的乌桓少年用朱砂所绘,笔触稚拙却充满敬畏。

张郃的马蹄踏入太守府前庭时,铜制的玄鸟风铃正被春风吹得叮咚作响。这座曾象征公孙氏威严的府邸,如今檐角挂着未拆的魏国旗幡,门庭冷落如荒废古寺。首到穿过三重院落,才见公孙渊独自坐在滴水成冰的廊下,手中捧着半块碎裂的虎符 —— 那是当年与司马懿合谋时的信物。

“子郃兄别来无恙?” 公孙渊的声音像浸了霜,目光却落在张郃枪杆的玄鸟纹上,“你随司马懿南下时,可曾想过有朝一日会为汉军劝降旧主?” 张郃将枪尖重重顿在青砖上,金属与石面的碰撞声惊飞了梁上寒鸦:“辽东子弟己三月未见粮草,乌桓牧民却在汉军屯田区分得耕牛。伯圭兄,你当真要让这片土地继续血流成河?”

公孙渊的手指骤然收紧,虎符碎片划破掌心。他想起三日前登上望楼,看见白狼山南麓的汉军屯田堡升起袅袅炊烟,乌桓孩童与汉家少年在田垄间追逐,手中挥舞着用汉军旌旗改制的风筝。而他的粮仓里,只剩发霉的粟米和公孙氏世代相传的《辽东王起居注》。

“带他去宗庙。” 姜维的命令简洁有力。当公孙渊被引入汉室宗庙时,看见的不是想象中的刑具,而是案头摆着的金印紫绶 —— 印纽刻着海马与玄鸟的纹章,正是乐浪郡太守的象征。王隐捧着檀木匣站在烛影里,匣盖开启的瞬间,传国玉玺的温润光芒映亮了公孙渊苍白的面容。

“此玺失落辽东十二载。” 姜维的声音在空旷的宗庙内回荡,“当年你父公孙度私藏玉玺时,可曾想过它本该护佑的,是辽东百万胡汉百姓?” 他抽出腰间鹿卢剑,剑身映出公孙渊颤抖的倒影,“如今汉帝许你镇守乐浪,不是因为你的兵甲,而是因为你懂辽东的风雪,懂这里的人该如何在玄鸟旗下安居乐业。”

公孙渊忽然跪倒在地,额头抵着冰冷的地砖。他想起幼年随父朝拜汉室宗庙时,曾摸过殿柱上的玄鸟浮雕,那时父亲说 “汉运己衰”,如今却在同样的殿宇里,看见汉军士兵为乌桓俘虏包扎伤口,听见他们用辽东口音共唱《大风歌》。当他双手接过金印时,印纽上的海马突然硌痛掌心 —— 那是用辽东特产的砗磲雕琢而成,分明是姜维特意的安排。

司马懿的突围发生在子夜。这位鬓发皆白的老将军带着八百死士,试图从北门的地道潜出,却在洞口撞见蹋顿的胡骑。月光下,乌桓骑兵的狼头战旗与汉军的玄鸟旗交相辉映,马队中央的柯比能举起火把,照亮了他甲胄上的玄鸟纹银饰 —— 那是姜维亲赐的结盟信物。

“司马公,何必再做困兽之斗?” 蹋顿的弯刀横在地道口,刀柄缠着的汉军蜀锦在风中翻飞,“你看这襄平城,汉人教我们圈养羔羊,我们教汉人雪地追踪,这样的太平,难道不比你手中的假玺更珍贵?” 司马懿望着胡骑阵中被俘的司马师,看见儿子甲胄上的魏字己被涂掉,取而代之的是淡色的玄鸟纹,仿佛被岁月侵蚀的旧梦。

死士们的惨叫在地道内回荡时,司马懿悄悄退向暗河。冰冷的河水漫过铠甲,他听见上方传来王隐的命令:“留司马公一条生路,让他把汉家的威严,带到鲜卑的草原上去。” 当他从五里外的芦苇荡钻出时,看见襄平城头的玄鸟旗正在晨风中舒展,旗角掠过 “玄鸟镇北” 的新匾额,那是姜维昨夜亲自题写的。

受玺大典当日,襄平百姓倾城而出。汉军士卒用新烧制的青砖铺就御道,乌桓牧民献上雪白的羔羊作为祭品,高句丽使者捧着金蟾纹锦缎,与汉家的玄鸟纹绣品并列在宗庙前。当姜维将玉玺供奉在神龛时,阳光恰好穿透云层,在玺底 “受命于天” 西字上折射出七彩光晕,人群中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跪拜声。

“即日起,辽东废屯田制,胡汉分地而耕,牧耕互市。” 姜维的声音通过扩音筒传遍全城,“乐浪太守公孙渊,着即赴任,教高句丽子弟识汉字、习汉礼、种汉麦。” 话音未落,公孙渊旧部中突然有人痛哭流涕 —— 那是三年来第一次听见 “分地而耕” 的承诺,也是第一次看见汉人将军将胡汉百姓的生计,刻进了传国玉玺的光芒里。

暮色中的北关,新立的石碑正在灌浆。碑额刻着玄鸟与狼头的纹章,碑身用汉乌双语刻着 “玄鸟镇北,胡汉一家”。姜维摸着碑面上未干的刻痕,想起张郃劝降时说的话:“辽东人不怕打仗,怕的是没有盼头。” 此刻,远处的屯田堡升起炊烟,汉兵与乌桓人正合力搭建越冬的暖棚,他们的笑语混着泥土的气息,比任何金石铭文都更动人。

司马师被押解至帅帐时,姜维正在批阅乐浪郡的屯田图。年轻的魏将盯着案头的传国玉玺,忽然发现玺身螭龙的眼神,竟与汉军士卒护佑百姓时的目光如此相似。“你父亲逃向鲜卑时,” 姜维忽然开口,“带走的不是兵马,而是对汉家天命的恐惧。” 他合上图卷,露出里面夹着的乌桓幼童识字图,“等你回到洛阳,记得告诉世人,玄鸟旗升起的地方,不是靠玉玺镇服,而是靠每一个人都能吃饱穿暖的太平。”

当第一颗星子亮起,宗庙的长明灯突然爆亮。姜维站在城头,看着玄鸟旗的影子投在积雪未消的原野上,宛如一只展翅的巨鸟,将辽东的胡汉百姓都护在羽翼之下。他知道,司马懿的逃亡只是下一场博弈的开始,但此刻掌心的玉玺不再滚烫 —— 因为真正的天命,早己刻进了每个辽东人眼中的希望,刻进了田垄间即将萌发的新麦,刻进了胡汉少年共同编织的太平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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