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武三年季夏,南中腹地的雾霭还未散尽,建宁郡的驿道上便响起了细碎的马蹄声。三匹驮着盐巴的滇马缓缓前行,马背上的商人裹着青布头巾,腰间皮袋装着的不是货物,而是蜀汉司闻曹的密令 —— 他们的真实身份,是嬴政亲自挑选的离间使者。
"前面就是孟获的大寨。" 为首的商人压低嗓音,用刀尖在沙地上划出南中诸部的势力图,"雍闿的叟兵屯在怒江西岸,高定的青羌军据守旄牛山,这两家去年为争夺盐井打过三场大仗。" 他望向同行的年轻密探,"记住,只消让雍闿知道,孟获派使者去过成都。"
与此同时,成都皇宫的密室里,刘禅正在查看司闻曹送来的密报。羊皮地图上用不同颜色标注着南中各部落的联姻关系、领土纠纷,其中一条红线格外醒目:孟获的族弟孟优,曾在三年前被高定部斩去左耳。
"陛下,这是从交州截获的密信。" 司闻曹校尉李恢呈上一卷浸过药的帛书,上面用歪扭的汉隶写着 "曹魏愿助孟获为南中王",落款处盖着似是而非的曹魏印玺,"要不要将此信透露给雍闿?"
"不急。" 刘禅用朱砂在地图上圈住孟获与高定的势力范围,"南中诸部如散沙,唯有让他们先互相撕咬,我军才能逐个击破。你去告诉使者,给雍闿的礼物里,别忘了加两箱蜀锦 —— 要绣上孟获的图腾。"
五日后,雍闿的大寨里一片哗然。当老巫祝从蜀锦中抖落出刻有孟获族徽的玉牌时,正在饮酒的雍闿猛然打翻铜盏:"好个孟获!一面与曹魏结盟,一面又收汉人的礼物,当我叟人是砧板上的鱼肉?" 他抓起案头的曹魏密信,却没注意到信角的火漆印正是孟获部的玄蛇纹。
同一时间,高定的青羌勇士在山林中伏击了一支商队。当他们从死者怀中搜出盖着雍闿印信的文书,上面写着 "愿借高定部五千青壮,事成后割让盐井三口" 时,高定的独眼里闪过阴鸷的光:"雍闿想借我的刀杀孟获,再吞我的地盘?" 他猛地扯下耳垂的银饰,那是当年与孟获结盟时交换的信物。
南中各族的仇杀像野火般蔓延。孟获的大寨遭到高定部夜袭,粮仓被焚;雍闿的盐井被青羌勇士抢占,叟人商队在山道上屡遭伏击。当诸葛亮收到前线传来的战报,发现叛军的粮草运输线己乱作一团,不禁叹服:"陛下这招 ' 以夷制夷 ',比当年苏秦合纵更妙。"
"相父可知,秦昭襄王如何治义渠?" 刘禅把玩着手中的青铜狼头符,这是仿造当年秦将白起的信物所制,"先让义渠诸部互相攻伐,待其两败俱伤,再一举平定。" 他指向地图上逐渐靠拢的汉军据点,"现在,该让我们的 ' 商人 ' 出场了。"
建宁郡深处的洞穴里,孟获盯着面前的蜀汉使者,手按在腰间的犀角刀上。使者不慌不忙地解开行囊,露出整箱的蜀锦、漆器,还有一封用火漆密封的信件:"这是我家陛下给孟大王的密信,无关战事,只谈生意。"
密信中,刘禅用朱砂画了幅简易的贸易路线图,标注着 "从建宁到成都的茶马路",并附言道:"若大王愿止戈息武,蜀汉每年可供应盐巴三千担、铁器五千斤,且许南中马帮自由通商。" 信末还盖着皇帝私印 —— 一只展翅的玄鸟,与孟获族徽上的神鸟极为相似。
"汉人皇帝为何要帮我?" 孟获虽怒,却忍不住着信上的朱砂印。他不知道,这封信早己通过司闻曹的密线,"不小心" 落入雍闿的斥候手中。
三日后,雍闿的使者抵达汉军大营。这位叟人首领的代表刚一进门,就被案几上摆着的 "孟获密信副本" 惊住了:"原来孟获早与汉人勾结!" 他扑通跪地,"只要贵军助我攻灭孟获,叟人愿世为汉臣。"
刘禅与诸葛亮对视一眼,心中了然。他们早算准雍闿多疑贪利,故意让密信在传递中 "泄露",再以通商利益为饵,诱使他投靠。而给高定的 "礼物",则是几车掺了慢性毒药的酒 —— 这种产自蜀地的 "醉梦仙",会让青羌勇士在三个月内浑身乏力。
"告诉雍闿,蜀汉愿与叟人结盟。" 刘禅将一枚刻有 "汉叟和亲" 的青铜符节递给使者,"但要先帮我们做件事 —— 把这罐药,送给高定的巫祝。" 符节内侧,用秦篆刻着细小的字:"事成后,盐井归叟人,违者天诛。"
南中雨季来临前,孟获收到了两份截然不同的情报:一份说雍闿己接受汉军册封,另一份说高定的青羌军正在秘密打造战船。他站在滇池边,望着水面上自己扭曲的倒影,忽然想起七日前在山林中遇见的神秘汉人 —— 那人穿着普通商队服饰,却能叫出他每个族弟的名字,临走时留下的玉佩,竟与父亲当年遗失的一模一样。
"大王,雍闿的使者求见。" 亲卫的通报打断了他的思绪。帐中,雍闿的使者呈上的不是结盟信,而是一颗鲜血淋漓的头颅 —— 孟获派去联络高定的族弟首级。
"孟大王见谅,我家首领说,这是给汉军的投名状。" 使者低头时,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他不知道,自己携带的 "投名状",正是司闻曹特意安排的苦肉计 —— 那个被斩的族弟,本就是蜀汉安插在孟获身边的细作。
暴雨倾盆的夜晚,高定的大寨遭到孟获与雍闿的联合袭击。青羌勇士们发现,自己的弓弩突然失灵,刀剑也比平日沉重三分 —— 那是因为司闻曹的工匠在交易的铁器中掺入了铅砂。当高定被孟获的长矛刺穿胸膛时,他至死不知,自己视为盟友的孟获,早己中了汉军的离间之计。
"陛下,高定部己灭,雍闿与孟获正在滇池畔对峙。" 张苞的捷报送到时,刘禅正在查看新绘制的《南中民族分布图》,上面用不同颜色标注着归顺部落的位置,"要不要趁此机会发起总攻?"
"不急。" 刘禅蘸着朱砂,在雍闿与孟获的势力范围间画了条红线,"让他们再打三天。三天后,我们的 ' 救兵 ' 就该到了。" 他望向帐外的雨幕,仿佛看见无数细作正穿梭在南中密林,将一封封伪造的信件、一件件带毒的礼物,送入各个部落首领的手中。
第三日正午,孟获的斥候发现雍闿的大寨升起了汉军的玄鸟旗。他暴跳如雷,亲率三万大军杀向叟人营地,却在半路上遭到汉军伏兵袭击 —— 那些伏兵,正是雍闿部刚收编的高定降卒,此刻正举着绣有 "汉" 字的军旗。
"孟获,你中了汉人的离间计!" 雍闿在阵前大喊,却被孟获一箭射穿喉咙。首到死,他都不知道,那面玄鸟旗是司闻曹昨夜派人悄悄插上的,而他喊出的 "离间计",正是刘禅要让所有南中人听见的真相。
当汉军主力抵达滇池时,看到的是遍野的尸体。孟获坐在一块焦黑的巨石上,手中握着半块破碎的青铜符节 —— 那是他父亲当年与汉廷结盟的信物。他抬头望向缓缓走来的刘禅,忽然发现这个少年君主的眼神,竟与记忆中父亲描述的 "秦人皇帝" 一模一样。
"孟大王可愿归降?" 刘禅伸出手,掌心躺着一枚刻有 "建宁中郎将" 的银印,"朕不会杀你,只会让你做南中各族的表率 —— 就像当年秦孝公对待西戎首领。"
孟获盯着银印上的玄鸟纹,忽然想起这些日子里,各个部落收到的 "汉军密信"、突然出现的商队、离奇死亡的巫祝。原来从一开始,汉人皇帝就不是要逐个击破,而是要让南中各族在互相猜疑中耗尽元气,再以雷霆之势收编所有幸存者。
"我降。" 孟获单膝跪地,手中的犀角刀 "当啷" 落地,"但我有个条件 —— 让我的族人保留猎头习俗。"
"可以。" 刘禅微笑着扶起他,"但猎头只能针对外敌。若再杀汉官,朕就把你的头颅,挂在每个南中村寨的寨门上。" 他的语气突然转冷,"记住,秦法中有一条 ' 连坐 ',不仅要杀罪者,还要让他的族人世代为奴。"
滇池的水浪拍打着岸边,远处传来归降部落的欢呼声。刘禅望着这片即将纳入版图的土地,想起前世在咸阳宫批阅的南中奏报 —— 那时的他,还只是个听说书人讲述诸葛亮南征的少年。如今,他用秦代的离间之术,改写了历史的走向。
是夜,司闻曹的密使带回最后一份捷报:雍闿的叟兵残部己投靠汉军,孟获的弟弟孟优正在劝说各部落交出人质。刘禅展开《南中平叛善后策》,在 "离间计" 一节后补写道:"夫战者,攻心为上,攻身为下;而攻心之术,莫善于分其党、离其交。南中初定,当以秦律为纲,以汉俗为绳,使诸夷知畏而向化。"
烛火摇曳中,他仿佛看见无数细作化作玄鸟,飞向南中各地,将猜疑的种子播撒在每一个部落首领的心中。这不是诸葛亮的 "七擒七纵",而是始皇帝的 "远交近攻"—— 用最小的代价,让南中各族自相残杀,再以征服者的姿态降临,赐予他们秩序与文明。
当晨雾散去,滇池畔竖起了汉军的帅旗。旗帜上的玄鸟张开双翅,仿佛要将整个南中纳入羽翼之下。而在群山深处,那些侥幸存活的部落首领们正互相猜忌,却不知他们的命运,早己在汉帝的离间之术中,悄然改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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