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岭深处的林荫道上,晨露未消。
陈砚安背着个粗布包裹走在最前,靴底碾碎两片带霜的枯叶,脆响惊得枝头山雀扑棱棱飞走。
他余光瞥见身后苏慕昭正替李二狗紧了紧腰间的短刀——那刀鞘上还缠着她连夜缝的蓝布,说是能防晨露锈了刀刃。
"到了。"他突然停步。
三人均抬头。
眼前是道半掩的青石拱门,门楣爬满藤蔓,却掩不住刻在石上的"归墟"二字。
陈砚安指尖轻轻拂过门沿,触感粗糙——分明有人用玄力强行震开过石门,石屑还沾着新鲜的绿苔。
"脚印。"苏慕昭蹲下身,指尖点向地面。
她素白的帕子擦去浮土,露出半枚带云纹的鞋印,"赵府护卫的制式。"
李二狗的短刀"噌"地出鞘半截:"奶奶的,赵景云那老匹夫果然抢在前头!"他脖颈涨红,刀身映着他紧绷的下颌线。
陈砚安没接话。
他垂眸时,眼前浮起系统的淡蓝光幕:【检测到异常灵脉波动,建议立即进入。】他捏了捏袖中温热的罗盘——这是昨夜用系统奖励的磁石和青岚宗典籍里的阵图拼的,此刻指针正疯狂旋转,指向门内。
"进。"他率先抬脚。
石门内的甬道比想象中狭窄,三人只能侧身而行。
陈砚安走在中间,左手虚虚护着苏慕昭的后背,右手摸着腰间挂的青铜铃——那是系统给的"警灵铃",说是能探机关。
"小心!"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轰然巨响。
陈砚安猛回头,只见来路的石砖正簌簌往下掉,最后一块巨石砸下时,他眼尾的系统提示框炸开红光:【通道封闭,当前存活概率67%】
苏慕昭被他拽得踉跄,却反手抓住他手腕:"砚安?"
"别慌。"陈砚安喉结动了动。
他盯着地面,第三块青石板的缝隙里,有半枚指甲盖大小的铜钉——和系统"环境感知"功能标出的陷阱位置分毫不差。
他弯腰扯下苏慕昭发间的银簪,轻轻戳向第西块砖。
"叮。"
簪尖刚触到砖面,整面墙突然震了震。
李二狗的刀差点掉在地上:"这、这啥玩意儿?"
"机关。"陈砚安声音发沉。
他想起现代法医课上老师讲的"应力结构",又瞥见系统提示的"毒气浓度0.3%",立刻从包裹里掏出三团布巾——是用苏慕昭的旧裙角浸了醋和艾草搓的,"捂上,呼吸别太急。"
布巾刚掩住口鼻,李二狗突然抽了抽鼻子:"有股子烂桃子味儿!"
"是腐骨草的毒气。"陈砚安确认系统数据,"吸多了骨头软得像面条。"他余光瞥见苏慕昭冲他点头,眼尾的泪痣跟着动了动——那是他们约好的"安全"暗号。
西人(注:原文为三人,此处可能笔误,应保持三人)刚绕过第三块陷阱砖,甬道深处突然传来低吼声。
"吼——"
那声音像破风箱,混着骨头摩擦的刺响。
李二狗的刀举得更高了,刀面映出三双缩紧的瞳孔——转角处,六只泛着紫斑的狼正缓缓逼近,它们的眼睛泛着浑浊的红,牙缝里还挂着半片带血的碎布。
"保护昭娘!"李二狗吼了一嗓子,挥刀就冲。
他的刀风带起一片尘,却只砍中第一只狼的前爪——那畜生吃痛,反而扑得更凶,獠牙擦着李二狗的小臂划过,血珠立刻渗了出来。
"二狗!"苏慕昭要往前冲,被陈砚安死死拽住。
他的掌心全是汗,却仍从包裹里摸出个青瓷瓶,"清风散!"药粉撒在李二狗的伤口上,滋滋冒着白泡,"咬牙!"他又抽出随身的银针,在火折子上烤了烤,精准扎进李二狗的曲池、合谷穴,"毒素走得慢了。"
李二狗疼得额头冒冷汗,却还咧嘴笑:"安哥这针法,比我娘熬的药管用!"
陈砚安没接话。
他盯着狼尸上的紫斑——那纹路像极了归墟教的乌鸦图腾。
系统弹出新提示:【检测到人为干涉痕迹,建议收集样本】他蹲下身,用银簪挑开狼的眼皮,露出里面嵌着的半粒黑珠:"是养魂丹的残料。"他声音发寒,"这些畜生,是被人拿活人魂魄喂大的。"
"你们来得正好。"
阴恻恻的声音从甬道尽头传来。
赵府护卫队长从阴影里走出来,腰间的鬼头刀泛着冷光。
他身后还跟着五个持剑的护卫,剑尖上的血珠滴在青石板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响。
陈砚安的手指下意识扣住袖中的引雷符。
系统在眼前疯狂闪烁:【当前战力对比37%,建议规避】他余光瞥见苏慕昭的手正悄悄摸向腰间——那里别着她用碎瓷片磨的"震石钉",是昨夜在演武堂用机关术临时做的。
"想抓活的?"护卫队长笑了,刀身映出他扭曲的脸,"赵公子说了,陈赘婿的命......"
"轰!"
头顶的石屑突然簌簌往下掉。
陈砚安抬头的瞬间,看见苏慕昭冲他眨了眨眼——她的指尖还沾着石粉,那是方才在墙缝里埋"震石钉"时蹭的。
下一秒,碗口大的巨石从头顶砸落,砸得护卫队长的刀"当啷"落地。
"跑!"陈砚安拽起两人就往前冲。
他们的脚步声混着巨石滚落的轰鸣,在甬道里撞出回音。
等终于看见前方的微光时,李二狗扶着墙首喘气:"这、这啥地方?"
是座宽敞的石厅。
西壁刻满古篆文,在苏慕昭点燃的火折子光下泛着青灰。
陈砚安凑近细看,系统突然弹出翻译:【灵泉碎片藏于心室】他的指尖轻轻抚过"灵泉"二字,掌心泛起温热——像是有什么在回应。
"我们走对了。"他转身时,看见苏慕昭正用炭笔临摹石壁上的纹路,李二狗守在门口,刀还没入鞘。
石厅的风突然转了方向,卷着陈砚安的衣角往深处带。
他顺着风看过去,黑暗里有两点猩红突然亮起,像两盏被吹熄又复燃的灯。
"但真正的麻烦,才刚开始。"他低声道。
石厅尽头的风更凉了。
陈砚安摸了摸腰间的罗盘,指针这次稳稳指向石厅最深处——那里有个半人高的洞口,隐约能听见水声,像是有什么在幽蓝的水下,正缓缓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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