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安捏着密信的指尖微微发颤,烛火在窗纸上投下摇晃的影子,将"归墟教联络计划"几个字映得忽明忽暗。
他连夜翻出那匣泛黄的密信,每一页都被他用银刃挑开,墨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影"这个代号出现的频率高得异常,从灵矿分赃到散修灭口,甚至孙不悔当年逃离时用的隐匿符,都标着"影氏商队提供"。
"系统,解析这些密文。"他垂眸低语,视线扫过最后一页角落被刻意涂抹的痕迹。
淡蓝色的系统面板在眼前展开,字符刚跳出两行就突然扭曲,最后一行赫然浮现出他的名字:"陈砚安负责传递归墟令"。
"篡改密文..."陈砚安喉结滚动,指甲掐进掌心。
前两日演武场的议论突然在耳边炸响——"陈砚安私通恶修"、"和黑衣男人在偏门说话"。
原来不是巧合,有人早就在织网,把他的名字一点点缝进这张阴谋里。
窗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陈砚安迅速将密信塞进暗格里,转身时正看见苏慕昭推门进来。
她发间沾着星点草屑,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纸,指尖还蹭着浅褐色的药粉——是她在药铺查账时沾的。
"查到了。"她比划着,又从怀里摸出个小布包,倒出几味晒干的药材:"最近三个月,城中药铺被人高价收走了曼陀罗根、腐心草、血蚕茧。"她捡起一根腐心草,折成两段,断面渗出暗紫色汁液,"这是魂蚀蛊的主材料。"
陈砚安瞳孔微缩。
前日他从李长老体内提取的蛊毒,正是这股腥甜里浸着腐臭的味道。
苏慕昭又摊开那张纸,上面密密麻麻记着药材数量:"巧合的是,每次收购都用青岚宗外门弟子的腰牌。"她指尖点在"陈砚安"三个字上,墨迹被她捏得发皱。
"有人要把证据链做得死死的。"陈砚安扯了扯嘴角,喉间泛起苦涩。
他摸出怀里的解蛊符,系统奖励的温度透过布料烫着皮肤:"他们用魂蚀蛊杀李长老,再用密信和药材把我钉成替罪羊。"
苏慕昭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掌心还带着在外奔波的凉意。
她另一只手在空气中快速比划:"那我们就顺着这条链,找到线头。"
深夜的黑市像座活过来的迷宫,灯笼的光暧昧地漫在青石板上,讨价还价声、骰子声、淬毒匕首的轻响混作一团。
陈砚安裹着件洗得发白的青衫,腰间挂着块伪造的外门弟子牌——系统"影响他人命运"功能模拟了七次,只有伪装成急着冲境的新晋修士,才最可能引"影"上钩。
"收魂蚀蛊的材料!"他提高声音,故意露出点慌乱:"高价收,只要够量,灵玉管够!"
几个游商抬头瞥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
首到街角的竹帘被掀起道缝,个玄色斗篷的身影晃了晃:"跟我来。"
废弃道场的断墙爬满野藤,月光从坍塌的屋顶漏下来,在青石板上割出斑驳的碎银。
陈砚安跟着斗篷人走进殿内,供桌上的香灰积了半寸厚,佛像的眼睛被凿得只剩两个黑洞。
"要多少?"斗篷人沙哑着嗓子,伸手要摘斗笠。
"慢着。"陈砚安后退半步,指尖摸到袖中淬了麻药的银针。
他余光瞥见殿外的荒草轻轻晃动——是苏慕昭到了。
斗篷人动作顿住,斗笠下突然传出低笑:"陈姑爷果然比看起来聪明。"他摘了斗笠,露出张陈砚安熟悉的脸——内务堂的刘七,平时专管发放杂役月例,总爱拿缺斤少两的灵米刁难人。
"你就是'影'?"陈砚安挑眉。
刘七没答话,反而朝殿后招了招手。
月光里转出道修长的身影,玄色衣袍上沾着暗红血渍,眼尾的朱砂痣泛着妖异的光——是孙不悔。
"陈砚安,你以为自己是局外人?"孙不悔指尖弹出道黑芒,首取陈砚安咽喉,"从你捡起李长老尸体的那刻,就该知道,这局里没有无辜者。"
陈砚安旋身避开,银针刺向孙不悔手腕,却被对方反手扣住。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铁牌相撞的脆响——林执事带着十多个执法弟子冲了进来,手里的降魔杵闪着金光。
"孙不悔,你血洗三宗的账,今日该清了。"林执事怒喝,降魔杵重重砸在地上,震得殿内浮尘乱舞。
孙不悔突然笑了,笑声里浸着冰碴:"清?
你们青岚宗的烂账,够填十个乱葬岗。"他扫了眼被执法弟子制住的刘七,又看向陈砚安,"真正的主谋,还在云端看戏呢。"
陈砚安盯着他染血的衣摆,忽然注意到他脚边有块玉牌,被荒草半掩着。
他弯腰捡起,触手生温,玉牌上的图腾像活了般在掌心游走——是他从未见过的纹路。
"带走!"林执事挥手,两个弟子架起孙不悔往外走。
孙不悔的笑声渐渐远去,在道场废墟里撞出回音。
陈砚安捏着玉牌,转头看向苏慕昭。
她站在断墙边,月光给她的发梢镀了层银,眼底闪着他熟悉的锐利光芒——那是查到关键线索时才会有的光。
归宗的路上,陈砚安摸了摸怀里的解蛊符。
符纸比昨夜更烫了些,像是在催促他什么。
他想起停尸房里那碗未用完的探息粉,想起李长老尸体上若有若无的紫,又摸了摸药囊里的银刃——明日,该试试用解蛊符分离蛊毒了。
月光洒在青岚宗的飞檐上,陈砚安望着宗门牌匾上斑驳的金漆,忽然笑了。
这局棋,才刚刚落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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