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牢的霉味钻进陈砚安的鼻腔时，他正用陨铁匕首抵住黑衣人的喉结。
系统光屏在视网膜上跳动，选项一的“幽冥草解法残卷”泛着幽绿色的光，选项二的“归墟教分布图线索”则呈现暗红色。
石牢外传来苏慕昭的脚步声，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如擂鼓一般——这是他穿越三个月以来，第一次真正触及到归墟教的脉络。
“选择逼供。”他咬了咬后槽牙。
幽冥草是三天前苏慕昭端着药碗时所说的“能蚀骨化魂的邪药”，如果能解开它的解法，至少能在她查案时多一份安全保障。
匕首尖刚压出一滴血珠，黑衣人突然笑了起来，喉结擦过刀刃：“你这个小赘婿也配动刑？你可知道归墟教的丹炉，连筑基修士的魂魄都能炼？”话音未落，他左眼的幽光突然暴涨，黑雾顺着铁链窜向陈砚安的手腕。
陈砚安后退半步，怀里的玉牌突然发烫，捆龙纹在黑雾中若隐若现，黑雾竟像被烫到一样缩回了石缝里。
“你……”黑衣人瞳孔骤然缩小，“那块玉牌是清微子的？”
“清微子不是把你们灭了吗？”陈砚安强压下心底的惊涛骇浪。
原身留下的玉牌，他戴了三个月，只把它当作赘婿的屈辱信物，此刻却成了克敌的利器。
“灭？”黑衣人嗤笑一声，“他的魂魄还在丹炉里熬着呢。”话音未落，地牢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咚——”的一声，黑衣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渗出黑血。
陈砚安扑过去时，看见他后槽牙处嵌着半粒黑丸，己经化了。
“毒……”陈砚安翻出怀里的止血丹塞进对方嘴里，疯狂地将玄力灌入他的经脉。
黑衣人却死死攥住他的手腕，喉间发出咯咯的声音：“周……长……老……”最后一个字消散在陈砚安的掌心，尸体迅速冰冷，左眼的幽光彻底熄灭。
陈砚安攥紧染血的袖口。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目标人物死亡，奖励自动发放。”他摸出幽冥草解法残卷塞进袖中，转身时正好撞进苏慕昭的怀里。
她身上带着皂角的香气，手里攥着半卷泛黄的纸：“我整理了失踪名单，十七个人里有十三个在青云坊住过。”
月光透过小窗洒在名单上，陈砚安看见“青云坊”三个字被红笔圈了三遍。
苏慕昭指尖点着“张铁牛”的名字：“他上个月还在城隍庙卖符，苏大娘说他走的那天，怀里揣着一块刻着漩涡的木牌——和赵景云房里的符纹很像。”
“你要去青云坊？”陈砚安皱起眉头。
苏慕昭扯下头上的木簪，将长发盘成男子的模样，穿上一套青布短打，腰间挂了个铜钱袋：“我扮成买符的商贾。”她转身时，陈砚安瞥见她耳后有一颗朱砂痣，像一滴即将坠下的血——这是他们穿越的印记，也是归墟教的诱饵吗？
“小心点。”他掏出半块陨铁，“要是有事就捏碎它，我能感应到。”
苏慕昭走后，陈砚安回到厢房。
烛火映照在玉牌上，他想起黑衣人临死前的话，鬼使神差地将系统界面调到“影响他人命运”功能。
指尖轻轻触碰玉牌，符纹突然亮起，系统光屏跳出乱码，片刻后浮现出一行模糊的字迹：“归墟令·第三支脉·联络人：周某。”
“周某……”陈砚安倒吸一口冷气。
藏书阁管事周文远，不正是姓周吗？
他想起昨天在藏书阁，周文远递给他《玄门野史》时，袖口闪过的漩涡暗纹——和赵景云房里的符纹，以及黑衣人身上的黑雾，一模一样。
第二天的宗门会议上，陈砚安盯着主位上的周文远。
对方穿着月白色的道袍，三缕长须垂在胸前，正声如洪钟地说道：“近日散修失踪案频发，本长老提议加强山门审查，凡是外来修士都需要登记三遍。”
“周长老考虑得很周全。”陈砚安捏着茶盏，“不过弟子有个想法——各堂口的资源分配是否应该重新审查一下？杂役堂的灵米总是比外门少三成，难免会有人为了资源铤而走险。”他注意到周文远端茶的手顿了顿，杯盖与茶盏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散会后，周文远特意走到陈砚安身边：“砚安贤侄倒是长进了。”他拍了拍陈砚安的肩膀，力道很重，像是在试探，“明天来藏书阁，我找一本《丹方辑要》给你。”
陈砚安垂眸答应下来，袖中的隐息符被攥得发皱。
晚上，他调出系统界面，新任务的两个选项就像两把刀：A.揭发周文远，奖励金丹级符箓；B.隐瞒，奖励隐息符。
他望着选项下方的小字提示——“周文远背后的势力未明”，突然笑了起来。
烛火在隐息符上跳动，符纸泛着幽蓝色的光。
陈砚安将符收进玉牌夹层，听见窗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是守夜弟子？
还是……他走到窗边，月光下，李长老的院子方向腾起半缕黑烟，像一条扭曲的蛇，转瞬即逝。
“你演戏，我也陪你演。”陈砚安摸了摸怀里的玉牌，嘴角扬起极淡的弧度。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李长老的密室里，青铜灯台的火芯突然爆响，灯油泼在墙上，映出一行血字：“清微子的债，该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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