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安将玉简攥在掌心，指腹着表面的丹纹。
丹师离开后，他站在演武场角落，望着戒律堂方向被拖走的赵景云，耳中系统提示音还在回响——"检测到上古丹道残卷"。
但他没急着动，反而在次日卯时就蹲在了丹库外的竹林里。
晨雾未散时，他数清了前院守卫的换班规律：每两刻钟有两名外门弟子绕丹库巡查一圈，腰间配着淬毒短刃；正午时分，丹师会带着药童进库取药，门从内反锁半柱香；戌时后，守卫会缩到门廊下烤火，注意力全在铜炉上。
这些细节被他用炭笔偷偷记在袖底，连守卫咳嗽的间隔都标得清楚。
第三日未时，他蹲在丹库后墙的老杏树上，枝桠擦过他的道袍。
墙根处有扇半人高的石门，门环结着蛛网，石缝里塞着三枚锈迹斑斑的铜钱——这是前日他借口送药时瞥见的。
系统突然震动，淡蓝光幕浮现在他眼底："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是否尝试解锁？"
陈砚安喉结动了动。
他摸出怀里的玉简，丹纹在掌心发烫，像被人攥着心脏轻轻扯了一下。
前日丹师说"自由出入丹库一次"，可这扇门分明不在丹库正院——或许这才是系统提示的关键？
他低头看了眼腰间的外门腰牌，又摸了摸袖中藏着的隐身符。
玄门规矩，赘婿连内院都进不得，但若连这种隐秘小门都不敢探，又谈何翻身？
月上柳梢头时，陈砚安贴着墙根挪到石门前。
巡逻弟子的脚步声在左前方响起，他捏碎隐身符，身影瞬间淡成一团雾。
指尖刚触到门环，石门突然发出"咔"的轻响，门纹与玉简上的丹纹产生共鸣，像两根琴弦被同一根手指拨动。
门开的刹那，陈砚安屏住了呼吸。
通道里飘出陈年老药的苦香，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甜。
他摸出火折子晃了晃，石壁上的符文被火光映得发亮，那些纹路不是普通的禁制，倒像是...上古真仙的刻痕？
系统提示音再次炸响："检测到因果节点，当前区域与宿主穿越事件存在关联度37%。"
通道尽头的密室比他想象中小。
墙上的符文呈螺旋状向上攀爬，中央石桌上摆着七个青瓷丹瓶，瓶身没有任何标记。
陈砚安取出前日在杂役房偷炼的探测符——这是用他现代医学知识改良的小术法，符纸遇毒会变紫，遇灵会泛金。
第一张符纸飘向第一个丹瓶。
变紫了。
第二张，第三张...第七张符纸悬在最后一个丹瓶前时，突然"唰"地燃烧起来。
陈砚安瞳孔微缩，探手去抓那瓶丹药。
倒出一颗放在鼻尖轻嗅，腥甜中带着刺喉的辛辣——是噬魂香！
他在医书里见过记载，这东西能顺着修士的灵气脉络钻到识海，被下者会变成任人操控的傀儡。
"吱呀——"
门轴转动的声音像针戳进耳膜。
陈砚安旋身躲进石桌下的阴影里，后背抵着冰凉的石壁。
他听见赵景云的声音，带着惯有的阴鸷："那陈砚安最近太跳，前日害我挨了三十鞭..."
"急什么？"另一个声音沙哑低沉，是藏书阁的周文远。
陈砚安见过这老头，平时总捧着本破书笑，此刻语气却像淬了毒的刀，"你当丹师为何给你留半条命？
青岚宗要换血，总得有几个听话的棋子。"
赵景云的脚步声停在石桌前："可那丹库玉简给了陈砚安...万一他发现这里——"
"发现又如何？"周文远轻笑，陈砚安看见他的皂靴停在自己藏身的位置两步外，"他一个赘婿，说出去谁信？
再说了..."他的手突然拍在石桌上，震得丹瓶轻响，"你昨日在他饭里下的软骨散，该发作了吧？"
陈砚安后颈沁出冷汗。
怪不得今日晨起浑身乏力，他还以为是前日熬夜炼药的缘故——原来赵景云早留了后手！
他攥紧袖中的微型追踪符，那是用苏慕昭教的法医手法改良的，能附着在织物上追踪三日。
"三日后演武场比斗，"赵景云的声音里带着兴奋的颤抖，"我要当众废了他的灵脉，让所有人知道...赘婿永远是赘婿！"
周文远的皂靴转了个方向："记住，噬魂香只能用三次。
等你当上外门首座，咱们再去寻那处真仙遗迹..."
脚步声渐远。
陈砚安等了半柱香，确认密室恢复寂静，才从阴影里钻出来。
他迅速将最后一个丹瓶塞进怀里，又在赵景云方才站过的位置贴了枚追踪符——那处地面有块凸起的砖，赵景云的鞋跟曾重重磕在上面。
离开时，石门在他身后缓缓闭合。
陈砚安摸了摸怀里的丹瓶，噬魂香的腥甜还残留在鼻尖。
月光透过丹库天窗洒在他脸上，照见他眼底翻涌的暗潮。
他低头看了眼腕间若隐若现的系统光幕，轻声道："想玩？
那就陪你们玩到底。"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咚——"的一声，惊飞了枝头的夜鸦。
陈砚安裹紧道袍往住处走，袖中丹瓶与外门腰牌相撞，发出细碎的响。
他知道，三日后的演武场，该有人要收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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