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辰时三刻，杨小宝把糖葫芦摊交给苏小棠照看时，特意往她竹篮里塞了串裹着芝麻的山楂。
“小棠，要是有老主顾问，就说我去参加个‘大买卖’。”
他晃了晃怀里的粗布包裹，里面装着昨日刚洗干净的青布短打，这是他能拿得出手最体面的行头了。
街头擂台的黄榜就贴在林家祖祠外的老槐树上，红纸上“招贤”二字被晨露浸得发亮。
杨小宝刚走到近前，就听见里头传来刺耳的冷笑：“我当是谁敢来现眼，原来是林府的赘婿大人。”
林浩然斜倚在朱漆门框上，月白缎子马褂绣着金线云纹，腰间玉佩撞出细碎声响。
他手里攥着枚雕花木牌，正是擂台的报名凭证。
“你也不照照镜子？炼气初期的修为，来凑什么外门弟子的热闹？”
杨小宝把包裹往臂弯里拢了拢，抬头时眉梢微挑：“林公子这话说的，难不成擂台是你家开的？”
他瞥见林浩然腰间玉佩上沾着星点药渍，突然想起昨日阿福说的“十两银子”，嘴角慢慢勾起来。
“再说了......”他故意拖长音调，“我要是赢了，林公子可要记得把之前泼的脏水全喝回去。”
围观的百姓哄笑起来。
卖油馍的张婶举着油铲凑过来：“杨小子说得对！上月我家柱子被林家护院推搡，这擂台要是只许自家子弟上，那才叫笑话！”
林浩然的脸涨成猪肝色。
他猛地甩袖转身，木牌‘啪’地拍在报名案上：“赵长老呢？我要加赛！”
负责登记的书童被吓得缩了缩脖子，指着后院道：“长老在后院茶棚歇着......”
杨小宝没理林浩然的背影，把自己的姓名籍贯报给书童时，指尖在案上轻轻叩了两下。
系统今早没发布任务，但他能感觉到丹田处那丝若有若无的气感。
这是昨日解毒丹的成效。
“杨小宝，炼气初期。”他报完修为，书童的笔尖顿了顿，抬头看他：“确定？外门弟子要至少筑基中期......”
“确定。”杨小宝把包裹打开，露出里面叠得整整齐齐的青布短打，“就像卖糖葫芦要从第一颗开始卖，修仙总得从第一步开始走。”
书童被他逗得笑出声，到底还是给了木牌。
杨小宝刚要走，就见林浩然从后院出来，嘴角挂着阴恻恻的笑，手里多了个雕花木匣。“赵长老说了，今年擂台加条新规矩......”
他故意提高声音。
“生死不限！”
围观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张婶的油铲‘当啷’掉在地上：“生死不限？那不是要出人命？”
杨小宝捏着木牌的手紧了紧。
他望着林浩然离去的背影，突然听见系统‘叮’的一声轻响。
是夜，杨小宝躺在柴房的稻草堆上，盯着头顶漏下的月光。
系统面板浮现在眼前，淡蓝色的光映得他眼底发亮：【今日任务：教会擂台观众打拳操。
任务奖励：士气加持（持续三刻）、体力恢复丹×1】
“拳操？”
他翻坐起身来，指尖戳了戳系统面板。
“就像当年癞子哥教我对付小混混的那套？”
记忆里癞子哥晃着酒葫芦，在巷子里比划：“首拳要快，摆拳要狠，最重要是......”
他突然笑出声。
“要让大伙儿跟着一起喊！”
窗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
“三更天咯——”
杨小宝翻身下床，把柴房里的破木凳搬到月光下。
他模仿着癞子哥的动作。
挥出第一拳：“左首拳！”
又侧过身打出第二拳：“右摆拳！”
最后双手举高，“嘿！”“哈！”
稻草堆里的蛐蛐被惊得噤声。
杨小宝练得额头冒汗，突然听见窗外传来轻响。
他猛地转身，就见苏小棠扒着窗沿，手里举着个油纸包：“小宝哥，我给你送了糖霜核桃......你这是在干啥？”
“秘密训练。”
杨小宝把她拉进来，指着地上的影子。
“明儿擂台赛，我要教大伙儿打拳操。你先跟我练，明儿帮我带个头。”
苏小棠咬着核桃笑：“好呀！不过......”她歪头看他挥拳的样子。
“要是林浩然那家伙下狠手怎么办？”
杨小宝的动作顿了顿。
他望着窗外林家方向的灯火，摸出怀里的体力恢复丹，丹丸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放心。”
他重新挥拳，风声里带着股子狠劲。
“我有系统，有你，还有满场的观众。”
更夫的梆子声再次响起，这次带着股催促的意味。
杨小宝数着拍子又练了三遍，首到苏小棠打着哈欠回了家。
他躺回稻草堆时，望着系统面板上的任务进度——0/100。
“明日卯时三刻。”
他轻声说，把木牌压在枕头下。
“擂台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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