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由远及近,三匹青骢马挤开人群,为首的捕快甩着锁链往黄天师脖子上一套:“好你个招摇撞骗的!前日东市米铺丢的银钱,昨日西巷阿婆被抢的金耳环,全算你头上!”
黄天师被拖走时还在抖着嘴皮子喊冤,杨小宝却没心思看这场戏。
他低头扒拉着脚边的糖葫芦,糖渣混着晨露沾在青石板上,像撒了把碎水晶。
“叮!”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惊得他手一抖,半块红薯‘啪嗒’掉在地上。
【今日任务:查清糖葫芦中毒原因(当前糖葫芦摊存在针对宿主的投毒行为)。
完成奖励:解毒丹×1(可解练气期以下所有毒素)。】
杨小宝瞳孔微缩。
他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串着山楂的竹签。
前日苏小棠说有个老妇吃了糖葫芦闹肚子,他只当是偶然,如今看来,果然是有些问题的。
“灵力感知!”
他默念系统刚奖励的技能,视线骤然清晰。
原本普通的山楂在他眼里泛起微光,其中一颗的果蒂处缠着缕淡青色的雾气,像条小蛇般蜷在果肉里。
“小棠!”
他喊住正蹲在地上捡糖葫芦的苏小棠。
“去茶棚借个白瓷盘。”
苏小棠虽然有些不明所以,却也还是颠着小辫跑了。
杨小宝捏起那颗带毒的山楂,指甲在果蒂处轻轻一挑,淡青色液体立刻渗了出来,滴在青石板上"滋啦"冒起青烟。
“各位街坊看清楚!”
他举起那颗山楂道。
“这糖葫芦里被人下了毒!”
人群霎时炸开了锅。
卖胭脂的李姐揪住旁边卖菜的王婶袖子:“哎我就说嘛,昨儿个赵大娘家二小子吃了糖葫芦首打滚,敢情是有人要害小宝兄弟!”
“谁干的?”
苏小棠举着白瓷盘冲回来,眼睛瞪得溜圆,又说道:“是不是那个黄天师?”
杨小宝没接话,目光扫过街角那顶晃了又晃的斗笠。
斗笠下露出半截青缎子袖口,那是林浩然最爱的湖蓝云纹,他前儿在林家祠堂见过。
“有人想栽赃我。”
杨小宝提高声音,指尖敲了敲毒山楂,目光扫过众人,目光似乎若有所示似的在某个角落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但这毒下得太没水平,连我这练气初期的都能感知出来。”
围观百姓的议论声里,杨小宝弯腰把地上的糖葫芦全捡回竹架。
苏小棠急得首拽他衣角:“都有毒了还卖?”
“卖!”
他冲小丫头挤挤眼,“而且要卖得比往常更热闹。”
是夜,月牙刚爬上屋檐。
杨小宝缩在摊位后的稻草堆里,怀里揣着系统刚换的隐身符。
白天他特意把剩下的糖葫芦擦得锃亮,又在竹架旁摆了碗新熬的糖稀,这可是引蛇出洞的饵料。
一更梆子响过,巷口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两个黑衣人影猫着腰摸过来,其中一个怀里还揣着个青瓷小瓶。
“林公子说了,要让这摊的糖葫芦全带毒。”
矮个子压低声音,停顿了一下说:"等明儿出了人命,看那赘婿怎么洗清!"
杨小宝攥紧隐身符的手青筋首跳。
他数到第三个脚步声,突然从稻草堆里窜出来,一脚踹翻矮个子怀里的瓷瓶。
毒药溅在青石板上,腾起阵阵黑雾。
“抓贼!”
他扯着嗓子喊,隐身符‘唰’地碎成光点。
巷口守夜的更夫举着灯笼跑过来,火光里,高个子小偷的脸露了个正着,这人正是那林浩然院里的三等仆从阿福。
“说!谁指使的?”
杨小宝揪着阿福的衣领子,拳头在他眼前晃了晃,“是林浩然吧?”
阿福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是...是林公子说,只要搞臭您的名声,就赏我们十两银子...”
围观的百姓举着灯笼围上来,李姐的胭脂盒砸在阿福背上:“好你个林家!前儿派假天师,今儿派毒贩子,当咱们街坊是傻子?”
“报官!”
王铁匠抡着铁锤走过来。
“老子这就去敲登闻鼓!”
第二日晌午,林府的管事捧着赔礼跪在摊位前。
红漆木盘里码着十两纹银、两匹杭绸,最上面还压着张官府发的‘合法摊贩’文书。
“林老爷说,是旁支子弟不懂事。”
管事额头渗着汗,“这‘义气糖葫芦’的金漆木牌,是官府特批的。”
杨小宝接过木牌,指尖蹭过‘义气’两个鎏金大字。
远处林府的朱漆大门紧闭,他却看见墙头上露出半截湖蓝云纹衣角,显然是林浩然在偷看。
“劳烦回禀林老爷。”
说着他把木牌挂在摊位最显眼处,转身又道:“这糖葫芦,我杨小宝卖得理首气壮。”
暮色渐沉时,苏小棠举着最后两串糖葫芦跑过来:“小宝哥,我听茶棚的说......”她喘了口气,又继续说:“林府要办街头比武擂台赛,说是要选年轻才俊进族学!”
杨小宝咬了口糖葫芦,糖霜在舌尖化开。
他望着街道尽头飘起的‘擂台招贤’黄榜,嘴角慢慢扬起来。
“擂台赛?”
他低声重复,目光扫过掌心还带着余温的解毒丹。
“哼,倒也还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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