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市的日头才刚刚爬上屋檐，杨小宝的糖葫芦摊前便己挤得水泄不通。
竹架上挂着的二十串糖葫芦早被抢光，苏小棠举着最后半筐山楂，踮着脚在人堆里喊：“新串的马上好！加了蜂蜜的蜜饯山楂，甜得能绕梁三日嘞！”
杨小宝擦了擦额头的汗，手底下却没停——木签子戳山楂的动作快得像穿针，糖锅里的糖稀正泛着琥珀色的光。
他余光瞥见苏小棠被挤得东倒西歪，嘴角忍不住往上翘。
昨夜系统奖励的‘蜜饯秘方’果然管用，这甜香混着果香，连隔壁茶棚的老茶客都端着茶碗凑过来，说比他那二十年的陈茶还勾人。
“给我留三串！我家小闺女就认你这味儿！”
卖菜的王婶挤到摊前，往杨小宝手里塞了个温热的玉米馍。
“昨儿我那口子尝了一串，非说比他当年在京城吃的御赐糖葫芦还地道。”
杨小宝接过玉米馍咬了口，甜丝丝的玉米香混着糖葫芦的甜，首往嗓子眼里钻。
他收钱的手顿了顿，想起昨夜系统面板上的任务提示，协助楚青竹训练新兵的任务还挂着，可这摊子正火，哪能说走就走？
不过系统给的‘战体锻体术’能淬体强魄，对他这种炼气初期的小修士来说，可比多卖十串糖葫芦划算。
正琢磨着，人群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杨小宝抬头，就见林浩然从街角转出来，月白锦袍被挤得皱巴巴的，脸上却挂着笑：“妹夫这生意，倒是比我林家布庄还红火。”
杨小宝手底下的糖稀‘啪嗒’掉在案子上，凝成个歪歪扭扭的糖花。
他抬头时脸上己堆起笑：“表哥这是来捧场？正好，最后两串刚浇完糖，给您留着。”
林浩然的笑僵在脸上。
他盯着杨小宝递来的糖葫芦，喉结动了动，那糖葫芦红得透亮，糖壳上还凝着细白的糖霜，像缀了层雪。
可他想起昨夜在林德昌房里，老人拍着桌子说“赘婿反常必为妖”时的阴鸷，指尖猛地掐进掌心。
“不必了。”
他甩袖转身，锦袍下摆扫过杨小宝的糖锅。
“我林家的脸面，可不能让人当街卖笑换钱。”
人群里传来几声嗤笑。
卖胭脂的李姐扯着嗓子喊：“林公子这话说的！小宝兄弟卖的是手艺，又不是偷抢，怎就丢你林家脸面了？”
杨小宝没接话，低头重新给糖锅加火。
他能感觉到林浩然临走时那道灼人的视线，像根刺扎在后颈，这林大公子，怕是要动真格的了。
果不其然，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杨小宝刚把糖葫芦架支起来，就听见街上传来‘咚’的一声。
几个衙役扛着水火棍挤过来，领头的赵班头把腰牌往案子上一摔。
“有人举报你用邪术操控人心，跟我们回衙门走一趟！”
苏小棠‘啊’地叫了声，手里的竹筐‘哐当’掉在地上。
山楂骨碌碌滚了满地，几个小娃娃蹲在地上捡，被衙役用棍子轰开。
杨小宝弯腰捡起颗山楂，指尖擦过上面的糖霜，抬头时笑得憨：“赵班头这是听谁说的？我一卖糖葫芦的，哪会什么邪术？”
“有人亲眼见你给糖葫芦施咒！”
赵班头斜眼扫过围观的百姓，提高了声音。
“说你念了什么‘甜如蜜，心似迷’的口诀，让人吃了就着魔！”
人群里炸开一片议论。
王婶挤到前面：“放屁！我天天来买，小宝兄弟就会喊‘糖稀熬得香，日子过得甜’，哪来的邪术？”
杨小宝摸了摸后颈，心里却跟明镜似的，林浩然那套‘邪术’的说辞，分明是冲着他最近突然冒头的修士气息来的。
他想起昨夜系统提示的“危机预警”，面上更镇定了。
“赵班头要是不信，不妨尝尝这糖葫芦？要是吃了着魔，我跟你回衙门；要是没着魔......”
他顿了顿，指了指街角的茶棚。
“您得请我喝碗茶。”
赵班头被他说得一愣，下意识捏起串糖葫芦咬了口。
糖壳‘咔嚓’碎在嘴里，酸甜的汁水首往喉咙里钻。
他喉结动了动，脸色缓和下来：“算你嘴巧......”
“慢着。”
一道沙哑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
杨小宝顺着声音望过去，就见集市一角站着个穿杏黄道袍的道士，手里的拂尘被风掀起几缕，露出腰间挂着的铜铃，那铜铃泛着暗黄的光，像是浸过血。
道士眯着眼往这边看，嘴角勾起抹笑：“小友这糖葫芦里，怕是掺了‘迷心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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