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时，沈知鸢己经坐在梳妆台前。镜中的少女一袭月白色刺绣旗袍，珍珠发簪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她轻轻抚平衣摆上并不存在的褶皱，唇角含着恰到好处的浅笑。
"小姐，慕少爷到了。"女佣轻声通传。
沈知鸢从镜中看见慕凛霄站在门口，一身剪裁考究的深色西装，领带上别着那枚她亲手挑选的银杏领针。他手里捧着个檀木盒子，目光在触及她背影时柔和了几分。
"母亲让我送这个来。"他走到她身后，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羊脂玉耳坠，"说是配你的旗袍。"
沈知鸢微微侧首："替我谢谢阿姨。"她顿了顿，声音压低，"父亲昨晚问起你申请宿舍的事。"
慕凛霄唇角微扬："我说己经安排好了。"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她肩上，"双人间。"
镜中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沈知鸢耳尖微热，却保持着得体的姿态："谁要和你住..."
话音未落，楼下传来瓷器碰撞的声响，接着是沈知越的惊呼。沈知鸢无奈摇头："这孩子..."
"让他去吧。"慕凛霄伸手替她正了正发簪，"今天他比我们紧张。"
——
慕家花园里，香槟塔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沈知鸢挽着慕凛霄的手臂缓步入场，立刻引来宾客们赞赏的目光。
"沈小姐今天真是光彩照人。"李董事的夫人笑着迎上来。
沈知鸢欠身行礼，唇角含着恰到好处的笑意："您过奖了。"
慕凛霄适时递上香槟，指尖在她腰间轻轻一碰。这个细微的动作只有她能察觉，却让她的心跳漏了半拍。
"王校长在那边。"他低声提醒，"父亲想引荐我们。"
沈知鸢微微颔首，步态优雅地随他走去。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像一朵盛开的百合。
宴会进行到一半时，一位穿着粉色礼服的少女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慕学长！"少女声音甜腻，"能请教您几个关于志愿的问题吗？"
慕凛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手臂却稳稳地托着沈知鸢的手肘："抱歉，现在不太方便。"
沈知鸢莞尔一笑，团扇轻摇："若是填报问题，或许我可以帮忙。凛霄的志愿表还是我帮着整理的呢。"
少女脸色微变，讪讪离去。沈知鸢抬眸，正对上慕凛霄含笑的眼。
"沈小姐好生厉害。"他声音里带着罕见的调侃。
沈知鸢以扇掩唇，眼波流转："慕少爷过奖了。"
趁着宾客欣赏弦乐演奏时，两人悄悄来到玫瑰园。晨露未晞的花朵在阳光下晶莹剔透，沈知鸢轻轻触碰一片花瓣，指尖沾上晨露。
"给。"慕凛霄递来手帕，却在触及她指尖时微微一顿。
沈知鸢抬眸，看见他向来清冷的眼眸里漾着温柔的光。她忽然想起小时候，他也是这样，在她摔倒时递来手帕，却总是一副嫌弃的模样。
"笑什么？"他问。
"想起你以前总说我邋遢。"她轻笑，"现在倒是不嫌弃了。"
慕凛霄突然靠近一步，近得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他伸手拂去她发间并不存在的花瓣，声音低沉："从未嫌弃过。"
沈知鸢心跳加速，却依然保持着端庄的姿态，只是耳尖悄悄红了。
夕阳西沉时，升学宴接近尾声。沈知鸢站在露台上，看着花园里渐次亮起的琉璃灯。慕凛霄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轻轻为她披上外套。
"小心着凉。"他说。
沈知鸢拢了拢衣襟，忽然感到颈间一凉。低头看去，一条精致的银杏项链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毕业礼物。"慕凛霄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设计的。"
沈知鸢转身，正想说些什么，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轻咳。沈父和慕先生站在不远处，眼里带着了然的笑意。
"年轻人就是有活力。"沈父调侃道。
慕凛霄耳根微红，却依然保持着挺拔的姿态。沈知鸢端庄地行了一礼，却在低头时悄悄勾住了他的小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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