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室的循环系统发出鲸鸣般的哀嚎,赤木律子钢笔尖刺破第13张记录纸。监控屏的蓝光在她镜片上流淌,将碇真嗣脖颈处染成毒芹紫色。
“同步率锁定42.6%,痛觉传导限制阀开启。”她对着麦克风说出的每个音节都在玻璃幕墙产生裂痕,“现在模拟联合国第七混合舰队。”
“左舷30度,阳电子炮充能延迟0.3秒。”少年的声音带着LCL液特有的黏稠感,“要修正弹道算法吗?”
赤木律子的钢笔突然在痛觉峰值栏戳出黑洞,墨迹晕染成母亲自杀那天的日期。“保持现状。”她按下自毁程序激活键的手指泛起尸斑般的青灰,“让我看看你的极限。”
虚拟战场的海水开始沸腾,初号机撕开战舰装甲的动作像在剥橘子。
“博士的呼吸频率加快了。”碇真嗣突然转头看向观察窗,初号机的獠牙正滴落虚拟士兵的脑浆,“需要调整空调送风量吗?”
赤木律子踢翻的转椅撞在防弹玻璃上,三十年的人生像被扔进离心机的培养皿。当她想用母亲的口头禅嘲讽时,却发现喉间涌出的竟是当年未说出口的“对不起”。
监控屏的雪花噪点吞没了葛城美里的笑声,赤木律子咬断的薄荷烟滤嘴坠入咖啡杯,画面里葛城美里的指尖掠过碇真嗣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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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泳池的氯气刺痛虹膜,赤木律子潜入水底的姿势像极了母亲当年跃入地面的纵身。水波将顶灯切割成破碎的十字架,恍惚间她看见:
碇真嗣垂落的发丝是母亲调试MAGI时的鬓角
少年浸湿的白衬衫化作碇源堂沾满血液的研究袍
水珠滑过喉结的轨迹与自己在解剖台前的第一刀重叠
氧气耗尽前最后三秒,水面突然漾开天使降临般的光晕。
碇真嗣蹲在池边的身影被顶灯镀上金边,他递毛巾的手指微微蜷曲——这个手势让二十年前的草莓蛋糕突然在赤木律子舌尖复活。
“赤木博士的闭气时间比标准值多13秒。”碇真嗣的嗓音穿透耳鸣,“需要补充电解质吗?”
水珠顺着赤木律子的睫毛滴在少年锁骨凹陷处,那里积蓄的液体突然折射出三重幻影:
母亲的死亡
碇源堂签字的克隆体销毁令
自己昨夜撕碎的碇真嗣脑波图谱
“要一起吃宵夜吗?”碇真嗣的倒影随水波摇晃,他手中的维修工具箱敞开着,里面躺着赤木律子三天前弄丢的钢笔。
蒸汽在吊灯下织出记忆的蛛网,赤木律子用筷子尖解剖土豆的动作,精确得像在分离使徒的神经。
葛城美里晃着啤酒罐讲述作战部的蠢事时,赤木律子正数着碇真嗣翻炒牛肉时的肩胛骨起伏次数。
碇真嗣的围裙系带在背后打出海军结,洋葱片以0.1毫米的精度叠成同心圆,胡萝卜丁坠入热油的声响像LCL注入舱的节奏。
“这道菜的火候...”她突然用汤匙边缘切割肉块,“比上次精确了0.3摄氏度。”
碇真嗣关火的瞬间,电磁炉的嗡鸣化作冰层的碎裂声。
他转身递来味醂时,葛城美里把啤酒泡沫抹在碇真嗣耳垂:“我家小真嗣可是特级厨师!”
赤木律子的臼齿突然刺破土豆中心,淀粉的甜味裹着童年医院走廊的消毒水涌上喉头。
她数着碇真嗣睫毛在蒸汽中凝结的水珠数量。
牛肉在齿间分离的瞬间,赤木律子尝到了三种时间的味道:母亲葬礼那天的雨水腥气、调试绫波丽克隆体时的溶液苦涩、还有此刻番茄酱里刻意多放的1.7克糖分。
她的叉尖无意识地在餐盘划动。
“汤里加了新的香草?”她的餐刀在瓷盘刮出高频颤音,“很像慕尼黑实验室的除锈剂味道。”
碇真嗣舀汤的手腕稳定如狙击枪支架:“是美里小姐藏在弹药箱的罗勒。”
餐桌突然陷入寂静,唯有Penpen啄食鱼骨的咔哒声在填补空白。
赤木律子咀嚼的节奏逐渐与NERV总部冷却泵共振,当她意识到自己在模仿母亲临终前的吞咽动作时,碇真嗣的指尖正划过她留在杯沿的口红印——珊瑚色哑光,与母亲补妆用的色号完全相同。
“要续杯吗?”碇真嗣的玻璃壶在灯光下流转出培养舱的弧光,赤木律子注视着他倒茶时手腕的倾斜角。
葛城美里的笑声突然变得遥远,餐刀在赤木律子耳膜上切割出双重频率:一种是调试克隆体时的超声波清洁器嗡鸣,另一种是此刻碇真嗣洗碗槽里水流奏出的《G弦上的咏叹调》。
赤木律子的钢笔尖刺穿第13张训练记录,墨迹在“同步率666%”的数字上洇出毒蛛形状。
监控屏冷光中,碇真嗣的神经脉冲图谱正以母亲调试MAGI时的频率闪烁,她突然将咖啡泼向初号机投影。
“部长。”伊吹摩耶的敲门声带着电子锁解除的蜂鸣,“您的信。”
“放到桌子上,然后你可以出去了”
赤木律子用解剖剪裁开信封的动作,精准如剥离使徒核心。
基路议长的火漆印渗出亚当之血的气味,信纸边缘的希伯来文水印正被她的体温激活:“看来越来越不信任了。”她对着空气冷笑,余光瞥见门外碇真嗣将咖啡杯递给伊吹摩耶时,指尖在杯壁留下的余温痕迹。
灯光在碇源堂的新眼镜上投下十字架阴影。赤木律子数着他翻动文件的速度——每2.3秒一页,与当年签署母亲死亡证明时的节奏完全一致。
“餐厅的事取消。”碇源堂的钢笔尖刺破绫波丽出院许可的R字,“她需要全面检查。”
赤木律子的烟灰落在碇真嗣今早整理的会议纪要上,烫穿亲子关系西个铅字:
“明白。”她看着对方镜片反射的MAGI主脑,忽然想起碇真嗣为葛城美里调试咖啡机时哼唱的童谣。
“最近你和碇真嗣接触频繁。”碇源堂突然切割开沉默。
“不可以吗?”赤木律子从烟盒中抽出了一根烟。
“随你的便,你可以离开了。”碇源堂发布了逐客令。
赤木律子指间的香烟在寂静中燃烧,灰白的烟雾在她眼前织成一道薄纱。
厨房暖黄的灯光透过烟雾,在少年的脊背上投下摇曳的光斑。碇真嗣搅动汤锅的金属勺与陶瓷碰撞,每一声脆响都像在敲打她紧绷的神经。
“你应该和葛城保持距离。”话刚出口她就后悔了,烟灰随着颤抖的指尖簌簌落下。
碇真嗣关掉炉火的动作停顿了半秒。当他转身时,汤锅蒸腾的热气在他睫毛上凝成细小的水珠,像是破碎的星辰。
“我听到了。”
他将温水放在她手边,玻璃杯壁立刻蒙上雾气,“但这不像您会说的话。”
赤木律子突然觉得白大褂的领口勒得窒息。少年靠近时带着味噌汤的醇香,却让她想起昨夜实验室冷藏柜里冰凉的培养皿。那些装在玻璃器皿中的蓝色液体,此刻仿佛正在她血管里沸腾。
“我知道你的能力,但感情这个事现在对你太早了,对你不好,对葛城更不好。”赤木律子又变回了那个可靠的博士。
“我知道,但这似乎并不是你想说的话,是因为从我身上看到了谁的影子吗?或者说有些事刺痛到你了。”碇真嗣的语气虽然依旧温柔但还是如一把尖刀一样刺穿了赤木律子的伪装。
“你在说什么鬼话!”赤木律子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你这些天情绪很不对,前天我做饭的时候,你也用同样的眼神看过我,不过没有今天这么深。”碇真嗣指向了赤木律子的眼睛。
“真是够了,你果然也是个怪物。”赤木律子被吓到了。
碇真嗣坐了下来只是静静的看着赤木律子发泄着情绪。
“我们姓赤木的是不是跟你们姓碇的天生相克,我真该去神社里看看。”
“刚好美里正在路上,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所以就请说吧。”碇真嗣说。
“你真想知道,那就叫声继母听听。”赤木律子嘴角上扬露出了忍不住的笑。
“我回来了。”葛城美里打开了房门提着塑料袋然后看着这诡异的一幕。
“真嗣,律子你们这是。”葛城美里狐疑的盯着二人。
“没什么只是对他说要小心中年痴女,保护好自己的贞操,毕竟他这样的美少年可是很招人喜欢的。”赤木律子发散着恶意。
“律子!”葛城美里愤怒中带着羞涩,然后紧张的看着碇真嗣。
“美里小姐,你被恶作剧了,刚才我只是和赤木博士在聊初号机的训练,只不过聊到了她的恋爱史。”
“真的吗?律子我怎么没听你说过。”葛城美里十分八卦的看着赤木律子。
“没什么,过去不懂事罢了。”赤木律子随口回了一句,然后盯着接过葛城美里手中塑料袋的碇真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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