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城美里把一沓文件扔在茶几上,Penpen吓得叼着鱼干躲到沙发后面。她盘腿坐在地板上,仰头看着正在整理书架的碇真嗣:“喂,考虑过去学校吗?”
碇真嗣把最后一本武器维护手册塞进书架,拍了拍手上的灰:“学校?”他转身时,晨光正好照在十字架项链上。
“第三新东京市立第一中学,离总部三站地铁。”葛城美里用铅笔在文件上画圈,“上午文化课,下午安排同步率训练,课程表我让伊吹调整过了。”
碇真嗣蹲下来翻看课程表,药水味混着葛城美里刚洗过的头发香
葛城美里突然用铅笔戳他手背,“你这年纪就该和同龄人打打闹闹,而不是整天泡在整备班修机甲。”
碇真嗣抽回手,指腹擦过课程表上的化学实验课:“帮医疗部调试设备时,发现他们的中和剂配比误差超过5%。”他抽出铅笔在文件边缘写下公式,“如果这就是学校教的...”
“停停停!”葛城美里抢过铅笔,“又不是要你当老师!偶尔打打篮球、和女生传传纸条...”她突然卡住。
碇真嗣起身去厨房端来两杯麦茶:“上周帮整备班山田先生接女儿放学,她书包里装着给男生的情书。”他递过茶杯时露出小臂新结的痂,“结果被教导主任当成早恋典型。”
葛城美里噗嗤笑出声,茶水洒在裤上:“然后呢?”
“我教她用摩斯密码写回信。”碇真嗣用抹布擦干水渍,“现在他们用自动铅笔的按压次数传讯,教导主任没收了三次都没发现。”
葛城美里突然按住他收拾杯子的手:“偶尔也为自己活一次吧?”
碇真嗣低头看着两人交叠的手掌,葛城美里虎口的枪茧蹭过他指节的疤痕:“如果这是命令的话。”
“是建议!”葛城美里弹了下他额头,“明天带你去学校。”
Penpen从沙发后探出头,叼着的情书残页上印着碇真嗣刚写的密码公式。
晨光在葛城美里的战术墨镜上碎裂成光斑,她第三次调整碇真嗣的领带结,指尖擦过他喉结的弧度。
这个距离能嗅到少年衣领残留的薰衣草香,与她昨夜偷偷喷在他枕头上的柔顺剂同款。
“别板着脸。”她的拇指无意识碇真嗣锁骨处的绷带边缘,医用胶布下渗出淡黄花纹,“普通中学生应该更……”声音突然卡在喉间,少年抬眼的瞬间,晨雾在他睫毛凝成细碎星屑。
碇真嗣后退半步整理袖口,制服下摆掀起的气流惊醒了玄关处打盹的Penpen。
企鹅摇摇晃晃叼来葛城美里乱丢的耳环,金属表面倒映出她耳尖不自然的潮红。
粉笔在碇真嗣指间断成三截完美等分,他转身写下名字时,六月的阳光正穿透衬衫勾勒出少年单薄的肩胛骨。教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我是碇真嗣,请多指教。”他的声音像冰层下涌动的暗泉。
靠窗座位的男生突然打翻水杯,水流在课桌蔓延
简首像漫画里走出来的
“这是哪里来的模特啊!”后排传来压低的女声,手机快门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制服第二颗纽扣!快看那光泽!”斜前方的短发女生撞翻笔袋,荧光笔滚到真嗣脚边。
少年弯腰拾起的动作引发新一轮骚动。当他指尖触及笔杆时,阳光恰好穿透教室窗棂,在他睫毛投下鸦羽般的阴影。
“转学生坐最后一排空位。”班主任的声音被女生们的叹息淹没。
当碇真嗣走过时,晨风掀起窗帘,他的影子在地面延展成修长的十字。
教室后排突然爆出椅子翻倒的巨响,戴棒球帽的男生狼狈地捡着散落的漫画书。真嗣帮他扶正课桌。
“能、要签名吗?”男生颤抖着递上写生簿,纸页间夹着初号机的潦草速写。
碇真嗣的钢笔在纸面悬停半秒,最终画下齿轮与鸢尾花的组合图案。
粉笔灰在讲台前簌簌飘落,国语老师诵读川端康成的《雪国》时,碇真嗣的目光掠过教室后排两个空位。
阳光斜射在左侧课桌的金属姓名牌上,铃原冬二的刻痕边缘泛着青苔般的铜锈,右侧绫波丽的座位则干净得像手术室器械台。
“这是防灾手册。”下课铃响后,洞木光将牛皮纸袋拍在碇真嗣课桌上,袖口的三道折痕与手册页脚对齐成精确的平行线,“每周三要检查课桌固定螺栓,看到这个红色标志时必须立刻……”
碇真嗣的指尖抚过手册内页的防震演习流程图,油墨未干的折线图让他想起初号机神经接驳时的压力曲线。
“铃原同学请假一周。”洞木光推了推眼镜,镜腿缠着的医用胶布突然崩开。
碇真嗣自然地递上备用的别针,金属表面倒映出她瞬间慌乱的表情,“他妹妹的流感病毒株……啊不是,感冒症状需要特殊护理,所以需要你今天值日了。”
教室后门突然被军用靴底抵住,相田剑介的迷彩背包撞出沉闷声响。“听说你会修机械表?”他晃了晃腕间的潜水表,表盘玻璃裂成蛛网状,“昨天拆地雷...呃,挖化石时弄坏的。”
碇真嗣接过手表时,秒针恰好停在初号机启动的时刻。他拆开后盖的动作引发女生们的低呼,生锈弹簧在他掌心排列成微型阵型。“不是化石。”
他忽然抬头,相田剑介的瞳孔在战术目镜后收缩,"是上周西在第三发射井附近找到的吧?"
天台
洞木光掀开便当盒时,海苔饭团的裂缝恰好能看见少年的身影。她抬头望向正在喂猫的碇真嗣,少年制服的褶皱在风中舒展成降落伞的弧度。
“碇同学要不要加入防灾委员会?”她递过申请表,纸面残留着打印机的余温。
碇真嗣的钢笔尖在紧急联络人栏悬停,墨水滴落的位置刚好覆盖表格底层的NERV水印。
相田剑介突然从水箱后探出头,迷彩服沾满通风管的积灰:“下午要不要去后山?那里有二战时的……”他战术腰带上挂着的金属探测器突然鸣响,频率与碇真嗣怀表秒针的震颤同步。
“地下十米有防空洞。”碇真嗣将修复好的潜水表抛还给他,表盘此刻显示着真正的军方授时码,“但我不建议用TNT探测法。”
葛城美里倚在军用吉普车前盖,指尖烟灰在碇真嗣出现时猝然折断。
少年制服的第二个纽扣不见了。
“今天……”她故意用沾着机油的袖口揉乱真嗣的头发,“没被女生们生吞活剥吧?”
“同学们都很热情。”碇真嗣平静的回复然后上了车。
碇真嗣将防灾手册塞进后座,页面间夹着他所画的地图。
当引擎轰鸣着碾过樱花大道时,他从后视镜看见相田剑介正用望远镜记录车牌。
葛城美里突然打开车载电台,爵士乐淹没了两人心跳的共鸣声。
碇真嗣的指尖在车窗雾气上画出螺旋。
车碾过龟裂的沥青路面,夕阳在重建中的玻璃幕墙上碎裂成千万个太阳。碇真嗣的指尖抵着车窗,那些脚手架在他虹膜上投映出神经突触般的网络。
“看那些钢筋。”他的声音轻得像手术刀划开纱布,“就像新生血管在旧伤疤里蔓延。”
葛城美里战术手套下的方向盘皮革被抓出月牙凹痕。少年侧脸的剪影与挡风玻璃外的塔吊重叠,她忽然想起南极基地废墟里倔强生长的地衣——那些在零下60度撕开永冻层的绿色血管。
碇真嗣的睫毛忽而颤动,倒映着远处焊接点的蓝光:“在医疗部看到截肢患者的显微照片,断裂的神经末端会伸出触须般的轴突...”他的喉结滚动,仿佛在吞咽某种灼热的液体,“像不像这些焊接火花?”
葛城美里的拇指无意识碇着碇真嗣修复的怀表,表壳内壁的南极坐标正烙进她掌心。
当少年说到“毛细血管网”时,她的小腿肌突然抽搐——那是被父亲推进救生舱时留下的神经损伤。
Penpen的喙轻轻叩击碇真嗣膝头的生物课本,企鹅的体温透过制服布料渗入他旧伤未愈的膝盖。
碇真嗣忽然解开第二颗纽扣,锁骨处的绷带在暮色中泛着光泽:“人类真了不起,对吧?”
“笨蛋。”她猛打方向盘避开路面弹坑,战术腰带扣撞出枪械上膛般的脆响,“血管破了可是会死人的。”
碇真嗣的轻笑混入车载电台的爵士乐,萨克斯风即兴段落的颤音里,他手指在车窗雾气画出双重螺旋。
葛城美里瞥见副驾储物格里露出的染血绷带,那是今晨从他垃圾桶里偷藏的,血迹边缘的结晶盐正折射出虹光。
红灯亮起的瞬间,碇真嗣忽然倾身调整空调出风口。他的发梢扫过葛城美里胸前的旧伤,薰衣草香与血腥味在密闭车厢里绞成无形的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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