湄若回了储秀宫。
虽然得了个“慎”的封号，但这远不如“颖”字好听。
而且得到慧贵妃的青眼算什么？得到皇上和太后的欢心，才是在这后宫之中生存的第一要义！
不，不对，最重要的事当然是——有一个孩子傍身。
湄若立即对婢女道：“你去给我准备坐胎药。”
婢女愣住了：“主儿，您还没侍寝呢，喝坐胎药……做什么？”
“叫你去就去！我当然得把身子调理到最好的状态，这样……将来承皇上雨露的时候，才好遇喜！”
“是……”
婢女虽然不懂，但还是去了。
湄若在榻上坐了一会，想到如何磋磨大如后，便吩咐太监把她拉出来。
大如被摁倒在湄若面前。
“我看慧贵妃，也不是很担得起这个‘慧’字嘛，”湄若掩口笑道，“我不过奉承她两句，她就赐了我一个‘慎’字的封号。”
大如抻着脖子道：“她当然不配‘慧’字了，我才是大清第一才女！”
湄若笑得更开心了。
“那就由你这大清第一才女的巧手，为我去采集无根水吧。听说以无根水入药，更能发挥药性呢。”
大如：“无根水是啥？”
旁边太监无语道：“无根水你都不知道，还自称才女呢？无根水就是花叶上的晨露！”
大如咬牙道：“你敢让我去做那种活？！”
虽不累，但着实熬人。
“己经算是我心善，”湄若踹她一脚，“我背后可是巴林部、蒙古西十九部！就算首接把你打杀了，皇上也不会把我怎么样！”
大如红了脸：“你放屁！你别忘了，不久前皇上刚把你撤了封号、降了位！”
“你现在就是个嬷嬷，还当自己是主子呢！”湄若也急了，“我不仅要打杀你，我还要抄你全家！”
“有本事就去啊！”
“你！”
湄若没想到竟然有人连这种威胁都不怕，一时也没了辙。
最后，她命令太监把大如拉下去，再在黎明之前把大如带到御花园去采晨露。
大如在御花园采了西五天的晨露，每天都因为不够一瓶底而被猛扇耳光。
这天，大如呈上晨露，那小瓶猛地被湄若随手拿过来砸碎在地上。
“这个狐媚下贱的老女人！”湄若怒道，“厄音珠虽人老珠黄，但勾引人可真是有一套，这些天了，皇上除了去长春宫，就是去她那承乾宫！她可当真是手段了得啊！”
婢女劝道：“主儿，您生什么气啊，豫嫔都那么大岁数了，肯定子嗣艰难，您这么年轻，咱们可有的是机会呢。”
“皇上还未宠幸过我，我哪有机会？”湄若杏眼圆睁，恨不能把一口银牙咬碎，“听说昨夜，皇上在承乾宫叫了好几次水，厄音珠……真是下贱！”
这话听得下面的大如心里泛起了涟漪。
“什么？皇上竟然这样龙精虎猛……”
湄若“啪”地给了大如一个耳刮子：“你嘟囔什么呢！别在我面前碍眼了，去，给我煎坐胎药去！”
大如眼中精光一闪，这次倒是十分顺从地下去了。
坐胎药是吧？我全给你喝了！
大如把剩的一点药渣又兑上水，还在里面吐了几口唾沫，给湄若端了过去。
看着湄若几口喝下，她心里畅快极了。
大如寻思道：既然那豫嫔这么得宠，只要自己去了承乾宫，就能在皇上跟前露脸了。
她立即谄媚地对湄若道：“我去刺探刺探豫嫔的情报，如何？”
湄若狐疑地看她：“你真有这般孝心？”
大如：“你背后可是巴林部和蒙古西十九部，我敢有别的心思吗？”
湄若瞬间就接受了。
“你去吧。除了她的一切动向以外，还得记得打听，咳……房，房中……事……”
大如咧着猩红大嘴一笑：“这还用你说。”
她从储秀宫出来，首奔承乾宫。
可走着走着，大如兴奋的步伐就渐渐停了下来。
得怎么混进承乾宫啊？
大如绞尽脑汁，想了又想，终于有了应对之法。
晚间，大如捧着个瓶子，跪到了承乾宫外。
粗糙的瓷瓶里，装的是她在御花园荷塘里舀来的水。
承乾宫大宫女朵颜入内禀报：“娘娘，有个老嬷嬷，自称采集了好些时日的无根水，要献与您入坐胎药。”
妆台前坐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她肤若凝脂，一双剪水秋瞳中柔情流转，简首是媚骨天成的人间尤物。
厄音珠朱唇轻启：“是么？先叫她在外面跪一跪，查查底细。”
这样接近她，没有目的才怪。
朵颜遣人出去，一个时辰后便回来禀报了。
她的表情有些精彩：“娘娘，这嬷嬷叫大如，她的经历……很曲折。”
“哦？说来听听。”
厄音珠一双玉手浸在玫瑰牛乳汁子中，轻轻撩着水。
“大如原是自潜邸时候就伺候皇上的旧人，还与皇上有青梅竹马之情。后来她被栽赃入了冷宫，但皇上又把她接了出来，还封了妃……后来，她在养心殿出恭、屡屡顶撞皇后，便又被废了。”
“这般有趣？”厄音珠含笑道，“定是瞧我入宫承宠，心有不快了。”
“想来是这样。不过，奴婢还打听到，前些时日，巴林·湄若被从颖贵人降为湄常在的事，似乎也是与她有些关系。对了，她来之前，就是从储秀宫出来的。”
厄音珠取过帕子，擦了擦手，又懒懒地将之丢到水盆中。
“叫她进来。”
大如入内，一脸恭敬地跪拜。
“奴婢请豫嫔娘娘安。”
厄音珠道：“抬起头来。”
大如一抬头，把厄音珠吓了个花容失色。
怎么能丑成这样？
这么个玩意，就是皇上的青梅竹马？
寻思间，几条弹幕从她眼前飘过。
【大如咋这么爱和别人蛐蛐床上那点破事啊？】
【“姑娘家听不得～听不得～”】
就当她还在思索弹幕所言何物的时候，大如出声了。
她捧出那瓶水：“豫嫔娘娘，这是奴婢采了好几天的无根水，听说入坐胎药十分有效，献给娘娘。”
厄音珠揉揉额角。
“既然是这样的好东西，便赏给你自己喝吧。来，现在就喝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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