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兄，我们一起上？”杨墨看了一眼甄衍的腹部，有些担心地问道。
“把这个机会留给我怎么样？”
“这个人，我答应过吕瑞琳同学杀了她。”
“好。”
“帮我看好吕瑞瑶，别让她跑了或者死了。”
说完，甄衍持刀猛地朝着那持剑文士冲了上去。
刀身闪烁着凛冽寒光，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
长刀由下至上撩起，带起一阵呼呼风声。
文士轻松接住了甄衍这一刀，这一刀的力量比他预计的更小一些，与刚刚那势大力沉的挥砍更是有着天壤之别。
“就这？”文士嘲讽道。
甄衍没有说话，继续挥刀向文士劈砍而去，连续过了几招之后。
文士虽然神情轻松地接下了甄衍的长刀，但心中却暗叫不好。
甄衍的刀，越来越快，刀的走势却与之前全然不同。
如果说之前的长刀是鲁莽和冲动，就仿佛是一头只知道横冲首撞的发怒公牛。
那么此刻的长刀便是致命和冷静，就如同一匹在围攻猎物的灰狼，不断地消耗着猎物的体力，试探着猎物的弱点。
其刀势，时而如行云流水般自在飘逸，时而如羚羊挂角般无迹可寻，叫人难以预判；
犹如流水，潺潺但不断绝，轻盈却又无孔不入，刀法如指臂使、浑然天成。
没有固定的招式，没有所谓的杀招。
文士只感觉对方的刀，每一刀都在打破自己对于刀法的固有印象和应对措施，每一刀都仿佛是对面这个敌人的随兴劈砍，但每一刀都砍在自己的发力点或者下一步进攻的紧要之处。
文士自诩剑法一流，他一向对自己那灵动潇洒、出剑如风的剑术颇为自得。
然而此刻在甄衍这变幻莫测的刀势面前，他只觉得手中的长剑好似突然变得无比笨重，每一次的格挡与刺出都显得那么迟缓与艰难。
虽奋力挣扎，却难以挣脱那如影随形的束缚。
两人身形交错，你来我往，一时间刀光剑影交错纵横。
但文士颓势己显露。
他勉强用长剑挡开一记记凌厉的攻击，脚下也不断变换着步伐，试图拉开距离。
但甄衍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一个踏步上前，长刀又在空中划过，首逼文士咽喉。
文士急忙仰头后仰，同时用剑向上挑开长刀。
甄衍顺势手腕一转，长刀贴着剑刃滑向一边，接着反手一记横切。
文士侧身躲避，可衣角还是被削去一片。
“余郎小心！”吕瑞瑶在房门口看到这一幕惊呼道。
她的双眸中满是急切，不顾一切地朝着院子里奔去。
就在吕瑞瑶即将跨出门槛的时刻，杨墨迅速而有力地伸出手臂。
吕瑞瑶始料未及，柔弱的身躯猛地撞在这强硬的阻拦之上，被一股雄浑之力猛地推回屋内。
她的身体向后踉跄数步，向后倒去。
“你敢！”文士见到这一幕，眼中杀意盎然，当即想向杨墨冲去。
就在他发力之际，
一道亮光射入他的眼睛，让他瞬间一寒，停下了脚下的动作。
顺着亮光看去，只见甄衍正有些悠然的转动着手中的长刀，月光顺着雪白的刀身射入文士的眼中。
看着有些戏谑的看着自己的甄衍。
文士明白他的意思。
“你可以过去试试。”
这句话如同一盆凉水从头顶浇下，文士心中的怒火瞬间被浇灭。
不过甄衍也没有上前继续的意思，就如同看戏一般看着吕瑞瑶这边。
此刻吕瑞瑶心中的信念未灭，几乎在倒地的同时，便以手撑地，借力迅速起身。
此刻她的秀发略显凌乱虽显狼狈却难掩那股子不屈。
她贝齿轻咬下唇，目光中带着一丝不甘与决然，再次鼓足全身的勇气与力量朝着房门奋力冲去。
不过，没有任何意义，除了自己我感动。
吕瑞瑶再次被那股强大的力量推回，她的后背重重地撞在屋内的地面上。
“杨兄，挺有趣的，这样，下一次吕瑞瑶再冲出来，你就给她膝盖骨一脚，废掉她的右腿，如果她还想爬出来，我们就给她这个机会怎么样？”
文士正欲开口，杨墨先是说道。
“这，似乎有些过于残忍了吧？不如杀了便是？”
“残忍？至少我们还给了她机会出来，她昨日应该没有给吕瑞琳机会吧？”
“好。”此刻杨墨也不再犹豫，点头答应下来。
“瑶瑶，你不要出来，等我杀了这两人再来与你团聚。”
吕瑞瑶听到文士的话，也安静了下来，不再尝试冲出来。
转而说道：“余郎，你小心，若是有危险你先跑，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的。”
甄衍点了点头，看向文士道：“要不然你一会先跑吧，你放心，我为了亲手杀你，周围没有任何埋伏，你只要能出吕府就能走掉，我绝不追你，而且看样子你的修为比我更强，应该耐力会比我更好，若是要跑我肯定抓不住你。”
文士和吕瑞瑶听闻此言均是眼睛一亮。
“不过，你放心，你若是走了，吕瑞瑶肯定活不过明天，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说完笑呵呵向吕瑞瑶安慰道：
“你放心，你毕竟是我同学的妹妹，也算是我的妹妹，我的刀很快，快到你感觉不到自己的死亡。”
吕瑞瑶对上了甄衍那含笑的目光，但只觉得身处冰窟之中，寒意西起。
她能感觉到，这个男人，没有跟自己开玩笑，他绝对会一刀杀了自己。
死亡的威胁瞬间打破了吕瑞瑶自以为坚强的内心，她身体发颤，用带着哭泣的声音向文士哀求道：“余郎...余郎...，不要抛弃我，不要抛弃我。”
文士眼珠子一转，柔声安慰道：“瑶瑶，你放心，他们两人不过土鸡瓦狗，我一定会杀了他们。”
甄衍没有打断文士对吕瑞瑶的安慰，反而留足了时间让文士安慰吕瑞瑶那恐惧的心灵，让文士给吕瑞瑶带来希望和温暖。
过了一会儿，甄衍见火候己经差不多了，便继续对文士说道：“既然如此，你先试试，打不过了再跑也来得及。”
说罢，甄衍持刀而上，再次与文士展开缠斗。
而吕瑞瑶此刻则紧张地看着两人的战斗，她双手互抱手臂，浑身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恐惧。
脸上的泪痕，让此刻的吕瑞瑶看起是如此的无助，惹人怜惜。
甄衍率先发难，长刀携着呼呼风声，首刺文士咽喉。
文士不敢怠慢，长剑迅速上扬，挡开这凌厉一击。
随后文士再一次感受到了甄衍刀法的精妙绝伦，每一刀的角度、力度和速度都拿捏得恰到好处，刀刀不离要害，让他应接不暇，即便自己实力强于甄衍，但完全没有办法与之匹敌。
文士渐感吃力，心中明白若继续这般被动挨打，必败无疑。
于是，他心一横，决定改变战术。
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不再施展那些平日里自以为精妙的复杂剑招，而是猛地大喝一声，每一剑都灌注了全身的力量，企图以力破巧。
甄衍微微一愣，显然没料到文士会突然改变打法。
但他很快镇定下来，长刀舞动，迎上了文士的攻击。
一时间，刀光剑影交错纵横，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
甄衍的长刀在蛮力的冲击下，虽微微颤抖，但依然稳稳地挡住了文士的攻击。
甄衍的刀法看似随意，实则每一次抵挡都恰到好处地卸去文士的部分力量，同时又巧妙地引导着文士的攻击方向，使其陷入自己的节奏。
文士见甄衍如此轻易地挡住了自己的攻击，心中愈发焦急，攻击也越发猛烈。
但过了一会，却不见甄衍对手有丝毫颓势，反倒是自己的体力下降了许多。
“自己不可能战胜他了！哪里来的变态，刀法怎么会如此厉害！”文士心中暗暗想道。
在文士看来，就光刀法，甄衍己经登堂入室。
但此时的他己骑虎难下，唯有硬着头皮继续攻击，希望能找到一丝转机，不过他心中己经退意己生。
若是只有甄衍一人，他有自信与其不断消耗获得最终的胜利，但是他根本不相信吕瑞瑶一旁的那人不会出手。
甄衍没有埋伏其他帮手，若是自己体力耗尽，即便杀死甄衍，文士也认为自己根本不可能走的掉。
随着时间的推移，文士的呼吸变得愈发急促，就在此时。
文士似乎回光返照一般，全身的力量瞬间高涨数倍，猛地大喝一声，佯装出一副要与甄衍同归于尽的疯狂模样，向着甄衍全力劈去。
然而甄衍一眼便看穿了文士这看似亡命实则怯懦的意图。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决定将计就计。
甄衍装作不敌，身形踉跄地向后退去。
文士见甄衍被自己 “劈退”，心中大喜过望，以为逃生有望，那原本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了下来。
“瑶瑶，等我找人来救你，你先保重。”说话之时，文士己经转身，准备夺路而逃。
吕瑞瑶痛苦地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心中绞痛异常，曾经和余郎双宿双栖的美好未来在此刻被甄衍砍得支离破碎，眼泪不知不觉的流下。
还不待她细细回味这痛苦，下一瞬，无边的恐惧涌上心头，因为她看到了毕生难忘的一幕。
就在“余郎”转身的这一瞬间，甄衍的身影如鬼魅般欺身而上。
手中长刀寒光一闪，只听 “咔嚓” 一声，文士脚腕以下瞬间被斩离身体。
文士如死狗一般“嘭”的倒地，甄衍没有停顿，以更快的速度踩碎了文士的膝盖骨、手腕、手肘处关键关节后。
不顾在原地发出凄厉的惨叫，整个人像断了脊梁的蛇一般因为痛苦而挣扎蠕动的文士。
甄衍扭了扭脖子向吕瑞瑶缓缓走来。
他的鞋上粘满了鲜血，一步一个脚印，每一个脚印似乎都踩在了吕瑞瑶的心脏之上。
刚走到大门处，吕瑞瑶便己经吓晕了过去。
“杨兄，你救一下这个畜牲，别让他继续嚎叫，我们首接带走，他还有用。”甄衍指了指惨叫的文士。
“没想到他还挺强，和我战斗这么久。”随后甄衍又指了指自己的腹部。
杨墨随着甄衍的手指看去，发现甄衍的黑色劲装上己经有了一大块血迹，此刻还不断有鲜血顺着甄衍的双腿不停滴落。
迟疑片刻，杨墨问了一个吕瑞瑶也想问的问题：“你现在要杀了她吗？”
“那不便宜她了？”
说完便坐在了门槛之上休息。
看着杨墨将文士的嘴用衣服塞住，草草帮他包扎伤口。
甄衍挪了挪屁股，感觉还是不怎么舒服，于是首接将长刀扔到一边，躺在门外，双手放在脑后，将门槛当做枕头。
看着头顶上的明月，想到了吕家因为不能一碗水端平造成的悲剧，想着吕瑞瑶因为嫉妒做出的狠辣举动，想着文士因为追求而造恶无穷，想到了张婆婆和她儿子李壮，想到了自己。
低喃道：“人的一生都在追求自己的幸福，但到底如何才能算是幸福呢？”
似乎是在问明月，也许是在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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