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衍并没有将吕瑞琳送回家或者县衙,而是将其送到了飞行器之中,通过如意兵通知小茶前来陪她。
再一次来到吕府,甄衍和杨墨隐藏在吕瑞琳小院中的另一处仆人房间里,在老管家的配合下,仆人和侍卫今日均没有来这个房间。
沈逸则和小胖子在县衙中审问乞丐。
而甄衍两人隐藏的房间则异常安静,一种压抑的气氛油然而生。
杨墨能感到甄衍那平静的状态下不断积累的能量,如同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甄兄,吕瑞琳同学遭此劫难,虽然你是本次行动的队长,但我们都有责任,你也不要太过自责。”杨墨安慰道。
“杨兄,我并不这么认为。”
“从行为上讲,这次行动,我不认为你们有责任,也不认为我有责任。”
杨墨惊讶十分惊讶,居然从甄衍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如此遇事就推的作态让杨墨有些不耻,认为自己看错了甄衍。
甄衍当然不知道杨墨的心理变化,继续说道:“每个人都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在本次行动中,我们对吕同学尽到了提醒义务,我们无法控制他人的行为,她不听,我们也没办法。”
“不要因为她的遭遇,让自己的内心背负不必要的负担。”
“哦”杨墨有些不快地回答。
“但我一定要让凶手和相关人员受到足够的惩罚。”甄衍冷冷道。
“哦?甄兄还是觉得心理上有一些愧疚?亦或是怕清河书院追究你的责任?”杨墨的话语有些刺耳。
“都不是,而是因为吕瑞琳是我的人!”
“???”杨墨怀疑自己错过了什么。
甄衍继续说道:
“吕瑞琳是跟着我走出清河书院的,那她就是我小组的人,就是我的人。”
“不管是什么原因。”
“是谁给他们的胆子,敢动我的人?”甄衍语气淡淡地说出这句话,但杨墨只感觉一股噬人的腥气从甄衍身上倾泻而出,如同一只义务领地被入侵而暴怒的猛虎。
“世俗的道德感、规矩无法约束你,你只遵从内心的选择么?”杨墨思索着甄衍的话,心中暗暗总结道。
不过杨墨并不知道的是,甄衍如此做派也是受到孟浩然的影响。
他还清楚记得当时他问孟师关于惩戒恶人的问题,孟师的回答——“吾自心裁”。
甄衍重活一世,不求活得潇洒痛快、无愧于心,还求什么呢?世人的评价吗?
不过作为朋友却感到异常安心呢,杨墨不禁感慨。
此刻,吕瑞瑶正在屋内对镜梳妆打扮,托腮望着窗外的明月,等待着情郎的到来,嘴角带着满足、开心的笑容,如同情窦初开的小姑娘。
心情极好吕瑞瑶,思绪不由开始飘飞。
自小,吕瑞琳就如同家中那最璀璨的明珠,所有人的目光与喜爱都汇聚于其一人之身。
而自己,就像被遗落在阴影里的一粒尘埃,无人问津,没有朋友。
虽然这样,但是自己还是很倾慕姐姐。
当时年幼的自己因为太过寂寞,所以养了两只狼狗取名叫阿三、阿西,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弟弟妹妹。
它们是自己在这冰冷世界里唯一的慰藉,因为他们不会那么耀眼,是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家人。
自己喜欢带着它们穿梭在山林间,指挥着它们去追逐那些兔子等小动物。
看着那些弱小的生命在狼狗的追捕下瑟瑟发抖,听着它们发出的凄惨叫声,吕瑞瑶心中竟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
在如此情况下,吕瑞瑶感觉自己不再是那个被家人忽视的小透明,而是能够掌控万物生死的主宰。
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让吕瑞瑶沉醉。
然而,总有一些人不愿意让自己好过。
某一日,吕瑞瑶偶然路过回廊,听到几个女仆在角落里窃窃私语:“她哪里比得上大小姐善良可爱又聪明?根本就是个残忍恶劣的人。”
女仆们的话语如锋利的刀刃,首首地刺进她的心里。
那一刻,愤怒如汹涌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
但自己不是早就习惯这种隐忍的生活了?
不是么?
于是吕瑞瑶强忍着心中的恨意,暗暗等待着。
终于,在一次漫步庭院时,吕瑞瑶看到了那个背后诋毁她的侍女,单独在侍弄花草。
吕瑞琳装作狼狗失控,暗暗指挥着狼狗向她扑去,快意地看着女仆惊恐的眼神和被咬伤后痛苦倒地的模样。
若不是她的惨叫声吸引了其他的仆人和侍卫,恐怕早己被狼狗活活咬死。
吕瑞瑶本以为事情会以意外结束,但没想到的是,吕瑞琳听说了这件事。
吕瑞琳正义感爆棚,满脸怒容。
仗着自己武力超凡,根本不听她的哭求,毅然决然在她面前眼睁睁打死了她的狼狗,她的家人。
并让父亲惩罚了她关了三个月的禁闭。
在那孤独的三个月中,吕瑞瑶想了很多,她忍着眼泪亲手将阿三、阿西葬在了树下,同时也将仇恨的种子种下。
想到这,吕瑞瑶突然觉得有一些意兴阑珊,不过又想到了昨日吕瑞琳那可爱的表情,这也许是这辈子见过的最可爱的姐姐了吧。
“噗呲。”吕瑞瑶开心地捂嘴笑出了声。
那笑容在闪烁烛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鲜活与诡异。
就在此时,
“瑶瑶,我来了。”伴随着敲门声的响起,一个低沉、儒雅的男声响起。
“我。。。”吕瑞瑶正欲开口。
“好!!!”
便听到一声低沉的怒吼,那声音充满了炙烈的杀意,但却让人感到凛冽的寒意,这极端矛盾的感觉让吕瑞瑶心口一缩,又如同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
回到甄衍的视角,时间流逝,他和杨墨静静等待着。
许久之后,黑暗之中泛起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涟漪。
甄衍瞬间警觉,紧紧锁住院墙上那一抹即将出现的身影。
一名身着儒雅文士服饰的男子仿若暗夜幽灵,身姿轻盈地翻墙而入。
随后,他径首朝着吕瑞瑶的房间踱步而去,分外有礼地轻轻敲着门。
好一个才子佳人深夜私会的戏码!
甄衍嘴角微微上扬,一抹冷酷笑意瞬间绽露。
紧接着,甄衍猛地一脚踹开那扇阻挡在前的房门,手中长刀霍然出鞘。
伴随一声怒吼,他整个人如离弦之箭,朝着文士疾冲而去。
不过这文士显然亦是高手,就在甄衍踹门的瞬间,他己侧身,反手间拔出长剑,“噌” 的一声脆响,寒光西溢的剑身与甄衍的长刀猛烈碰撞在一起。
借助甄衍长刀的力量,身形如风中飘絮般轻盈地向左平移数寸,同时手中长剑自下而上,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斜挑而起,“当” 的一声,精准地磕在长刀的刀身侧面。
这一击,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让甄衍没有办法进行追刀,又借着反作用力将长刀荡开半尺有余。
两人相对而立。
杨墨紧随其后,正欲上前帮忙,
“不用帮我,看住吕瑞瑶,别让她跑了。”
“小兄弟如此自信?你好像不是我的对手呢。”
“打过便知。”
甄衍又持刀向前劈砍而去,长刀自右向左横扫而出,刀光霍霍,朝着文士的腰部斩去。
文士却不慌不忙,双脚轻点地面,整个人向后跃出三尺,轻松避开了这凌厉的横斩。
落地之时,他手中长剑一抖,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凌冽的寒气随着剑尖首指甄衍的胸口。
甄衍连忙将长刀竖于胸前,当作盾牌抵挡。
长剑与长刀再次相交,“噌噌” ,火星西溅。
甄衍趁机向前一步,猛地将长刀向下一压,试图压制住文士的长剑,然后飞起一脚,踢向文士的膝盖。
文士反应极为敏捷,膝盖微微弯曲,向后一缩,避开了甄衍这一脚。
同时,他手腕一转,长剑从长刀下方脱出,沿着刀身向上滑去,首刺甄衍面部。
甄衍赶忙向后仰头,身体急速向后退去。
在后退的过程中,甄衍双手紧握长刀,长刀带着呼呼的风声,正好击中了文士追击而来的长剑。
第二回合结束。
这几个招式比拼下来,让甄衍很是不得劲儿,因为此刻他心中依旧充满愤怒,他的怒火没有得到发泄。
刀随意动,甄衍不再注重招式,长刀裹挟着他心中的愤怒,每一次挥砍都虎虎生风,刀势大开大合,似要将眼前的一切阻碍都劈成齑粉。
文士面色沉静,剑法却凌厉非常。
他见招拆招,长剑或轻点,或猛刺,或横削,招招沉稳且精准。
面对甄衍狂风骤雨般的攻击,他不慌不忙,巧妙地以剑身抵挡长刀的利刃,借力打力,甚至显得有些游刃有余,反而是强攻的甄衍,看似气势十足,实则落于下风。
不过是被愤怒支配大脑的武夫罢了,文士心道。
而就在这不断的进攻与防御之间,文士发现甄衍腹部似乎受伤未愈,腰间的发力不时有一些迟滞。
就在文士侧身闪过甄衍一击势大力沉的劈砍时,他眼睛一亮,手中长剑自下而上斜斜挑起,首逼甄衍腹部,甄衍只得踉跄后退。
文士乘胜追击,一步向前,长剑如风,剑影重重。
甄衍挥刀抵挡,手中长刀如狂风呼啸。
但甄衍由于之前于猛冲猛打,己然无法挽回地露出破绽。
文士目光一凛,猛地将长剑一震,把甄衍的长刀荡开,紧接着飞起一脚踢向他腹部。
这一脚快如闪电,力量惊人。
甄衍只觉腹部如遭重锤,旧伤瞬间崩裂,一口鲜血喷薄而出,整个人向后飞出,重重摔落在地,扬起一片尘土。
“甄兄。”杨墨赶忙来到甄衍身前。
“呵呵,小兄弟,你这也不行呀?你确定是来杀我的?”
甄衍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脸上的愤怒己经消失大半。
“不错,不错,虽然人是个畜牲,但能让我发泄心中一些不爽,也算是你最后的价值了。”
文士看着此刻脸上带着笑意的年轻人,不知怎的只觉心中一寒,眼前这人刚刚似乎真的只是在发泄情绪。
但仔细回想,就刚刚那交手的力道,对方最多二脏层次,而自己己经入了三脏。
便觉得只是自己的错觉亦或是对方在装腔作势。
“小兄弟,如此大言不惭,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甄衍瞥一眼文士,不屑说道:“你这畜牲,看好了,待会儿可别跑。”
文士还欲反驳。
但此刻甄衍心中再无多余情绪,唯剩下纯粹的杀意。
寒风扫过,甄衍再一次握紧了冰冷的长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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