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杨墨将事情处理完毕，甄衍向院外叫了一声，一首假装没有听到任何动静的老管家，缓缓将门推开。
一跨进门槛就被满地的鲜血，以及在那满身泥土与血渍、双脚没有脚掌之人吓了一跳。
但很快便明白了什么，激动得来回打转，并快步将院门关上。
大步走到房门前，看着昏迷不醒的吕瑞瑶，担心地看了好几眼。
恭敬地对着懒散躺在地上的甄衍道：“甄大人，这便是丧心病狂的凶手吗？”
甄衍没有看老管家，依旧望着远方的明月，意兴阑珊地答道：“嗯，就是他。”
老管家听到甄衍的回复，压在心底的巨石落下了一大半，也不再关心这凶手，转而试探地问道：“那瑞瑶小姐？”
“哦，你说她呀，活得好好的，应该是被吓晕过去了，暂时没有什么大碍。”
“不过她和凶手有关系，你不要将我们抓到凶手的事情告诉衙门，也立刻禁止府内仆人讨论此事。”
“她毕竟是吕瑞琳的妹妹，而吕瑞琳是我清河书院之人，如何处置吕瑞瑶不是官府能够决定的。"
“应该由我们来决定。”
“你懂我的意思吗？”
老管家当然懂甄衍的意思，这是看在瑞琳小姐的面子上想保护瑞瑶小姐，想及此心中一喜，忙不迭道：“我懂，我懂。”
“你也不要派侍女或者仆人前来，禁止任何人进入院内，就说吕瑞瑶小姐心情不好。”
“我现在便通知吕瑞琳，她应该明日早上便能来处理此事。”
“切勿声张、勿给吕家带来麻烦、给我带来麻烦。”
“如果消息走漏，发生意外....“
甄衍并没有继续说，也没有看管家。
但管家看着那随意躺在门前的少年，即便他的腹部仍有鲜血沁出。
但他依旧感受到了一种毋庸置疑的重量和力量，让他心中发寒。
“那我派侍女前来照顾一下瑞瑶小姐？”
“你觉得吕瑞瑶不应该受到一丝惩罚吗？”此刻甄衍好奇地转过头，看向老管家。
但老管家只觉得一阵腥风扑面而来，仿佛面对着一只饥肠辘辘的猛虎，而猛虎正在审视着自己。
老管家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应该、应该，二小姐既然做错了事就应该受到惩罚，我多嘴了、多嘴了，我立刻下去安排，绝不让今日之事泄露半分。”
“嗯，去吧。”甄衍收回目光，懒散地摆了摆手。
老管家也不敢再多问，赶紧转身出去。
他完全不想继续面对眼前这少年，因为其强大的压迫感每一秒都让他感到窒息。
随后甄衍通过如意兵，询问了其余众人的情况。
这老乞丐并不是什么硬骨头，己经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了。
小茶那边，吕瑞琳依旧沉默不语。
甄衍将这边的情况告知众人后，小茶继续陪吕瑞琳，安抚吕瑞琳的情绪。
而其余众人以回清河书院为借口，悄悄来到小院，以防这文士还有其他帮手。
翌日早上，甄衍将会去飞行器内寻吕瑞琳，带她前来兑现自己的承诺。
当然，甄衍也以队长的身份向清河书院给众人请了一日的假。
不一会，沈逸和小胖子便悄悄来到了小院内。
见到这一幕也是大吃一惊，小胖子有些担心地询问甄衍的伤势。
“没事，就是昨日己经快复原的伤口又撕裂了，以我们武者的恢复力，很快便能痊愈。”
众人短暂地交流了下信息，将文士与吕瑞瑶分别捆在房内，并用布条塞住了两人的嘴。
见时间还不算太晚，甄衍想了想：
“我去练一练刀。”
随后一把抓起被扔在一旁的长刀，正遇起身，只觉腹部传来撕裂的疼痛，于是左手撑住地面，右手伫刀而起。
“甄大哥你要不就休息一日吧。练武不急于一时，你的伤势还没有恢复。”
“没事，一个我崇拜的人曾说过一句话‘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没等小胖子继续劝阻，甄衍缓步走到院内，开始挥刀，不过他这次练的是孟浩然刚教的尺移。
众人的目光皆聚集在甄衍身上，他一袭黑衣，身姿虽略显虚弱却透着一股坚定。
甄衍在月光下缓缓挥舞着长刀，刀刃在清冽的月光下泛着寒光，却好似因为伤势的牵扯而失了往昔的凌厉。
每一次举刀，都似有千钧之重，动作迟缓而艰难。
那挥下的轨迹也不再是一往无前的顺畅，反而带着些微的凝滞与停顿，仿若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拖拽着他的手臂，阻止他的冲击。
杨墨众人面面相觑，都认为甄衍那不正常的缓慢与停顿定是伤势在作祟。
眼中俱充满了敬佩与叹服，由衷地为他这份即便受伤仍不懈练刀的惊人毅力所折服。
杨墨终于再一次深刻地认识到自己与甄衍差距越来越大的原因，一个比你更有天赋的人，还比你更坚定、更努力。
没有多说什么，杨墨也默默来到院落一角开始练拳。
“哎。”沈逸叹了一口气，也化出长剑开始练武。
小胖子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自己格格不入，想到了李家村、看着眼前的同伴们，也默默加入了修炼的队伍。
最难的总是第一步，
当所有人都加入甄衍的节奏后，院内刀光剑影与婆娑树影共舞，却丝毫不让人觉得恐怖。
连夜晚的寒意似乎都被驱散了，一切显得如此的生机勃勃、热情澎湃。
次日清晨，甄衍让沈逸三人守在吕家，自己一大早就悄悄出城，不一会儿便来到了飞行器前。
见时间还早，吕瑞琳有可能还在休息。
想了想，寻到树后的隐蔽处，甄衍将如意兵化作一个西周上卷的地垫。
一日之计在于晨、朝夕不可弃。甄衍坐到了地垫之上，开始运转起炼刚入脏。
半个时辰后，甄衍感觉她们应该己经起了，便通过如意兵给小茶留言，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便进入了飞行器。
惊讶地看到吕瑞琳正在角落里裹着被子熟睡。
“你怎么办到的？”甄衍奇怪地问道，就他昨日看来，吕瑞琳并不是一个心志坚定之人，乍遇此事，应该是彻夜难眠才对。
“甄大哥，昨日我和吕同学说了很多，但是她一首不说话，也不睡觉，所以我就用了一些迷香。”说着，小茶取出一个小瓶子，打开后，甄衍闻到一股浓郁刺激的香味。
而吕瑞琳闻到这个香味，就皱了皱眉头，身体也开始小幅度活动起来，不一会便从沉睡中清醒过来。
甄衍在吕瑞琳清醒之前给了小茶一个厉害的手势，小茶朝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我来兑现我的承诺。”甄衍见吕瑞琳没有任何动作，睁着无神的双眼无焦距地看着天花板。
“我己经抓住了凶手，断了其双脚掌，缚于吕府，县令现在并不知情，他可以随你处置。”甄衍详细解释道。
吕瑞琳听闻此言，仿佛被什么击中了一般，身体微微一震，但那麻木的神情只是稍稍有了一丝松动。
她缓缓地抬起头，眼睛朝着甄衍望去，却没有焦点，嘴唇微微颤抖着。
“杀了他、杀了我。”
许久，她才缓缓吐出这六个字，那声音里夹杂着复杂的情绪，有解脱，有疲惫，更多的依然是难以消散的麻木。
“既然如此，跟我来吧。”甄衍说道。
吕瑞琳依旧安静地躺在那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没有回应甄衍的话。
甄衍看着吕瑞琳的样子，很理解她的痛苦，在这个时代背景下，女子若是发生这样的事情，对人生的毁灭是绝对性的。
但、
甄衍从吕瑞琳肩头露出的衣服，便知道小茶己经给她穿好了衣裳。
三步化作两步走到吕瑞琳面前，在小茶惊讶的表情下，一把将被子掀开，强行把吕瑞琳拉了起来。
“吕瑞琳!”
“你搞清楚，你是清河书院的学生，是我甄衍小队的队友，是未来的超凡者，老百姓眼中的仙人。”
“若是你无法突破你凡人世界观的限制，无法炼就百死不屈的强者之心。”
“那么，你别给我丢脸、别给孟院长丢脸、别给唐国清河书院丢脸，随我来，杀了凶手，我就按照你的愿望了结了你。”
“若是还不愿意动手，想一想你那被凶手气得生死不知的父亲吧。”
“难道父亲多年的养育之恩，还不能让你挥出一剑？”
“我可是记得你为了妹妹，向我挥出过很多剑。”甄衍压下了最致命的一根稻草。
（这几天工作有点忙，明天休息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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