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夜在腐臭的机械残骸中醒来时，右半身己经完全金属化。
星械战甲变成了某种共生体，每根神经都链接着冰冷的量子代码。
他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发现胸口嵌着块液态金属碎片——那上面用纳米级刻痕写着：
"爱=林夜+薇拉（解：无限不循环）"
远处传来新的追兵轰鸣，林夜把金属碎片按进心口，星械兽爪燃起幽蓝火焰："天工阁的杂碎......老子见一个拆一个！"
林夜一拳头砸在锈迹斑斑的金属墙上，指节爆开的血珠还没落地就被酸雾腐蚀成黑烟。
"这破地方连氧气都他妈是馊的！"他扯开领口，露出脖颈上蔓延的金属纹路——那玩意儿像活物似的，正顺着血管往心脏位置爬。
薇拉蹲在五米外的机械残骸堆里，液态金属组成的手指正在量子核心上敲出火星。
她新生成的左耳缺了半边，露出底下齿轮咬合的机械结构："根据计算，我们存活概率己降至0.7%。
建议启动星钥自毁程序，引爆能量核心制造逃生窗口。"
"建议你大爷！"林夜一脚踹飞脚边的机械兽头颅，那玩意咕噜噜滚到艾琳娜脚边。
蜥蜴人公主正用星火烤着半截噬星兽触须，焦糊味混着肉香在密闭空间里诡异得让人反胃。
"要死你自己死，老子还没吃够这铁板烧呢。"她说着把烤焦的触须塞进嘴里，鳞片缝隙里渗出的血把裙摆染得斑斑点点。
洛璃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盲女蜷缩的角落己经积了一滩荧蓝色血液。
她脖子上星核吊坠的光芒比萤火虫还微弱："三小时十七分......闭环会吞掉整个星域......"话没说完就被林夜拎着领子提起来："少给老子报丧！上次你说老子活不过三分钟，现在不还喘着气？"
"这次不一样......"洛璃的瞳孔突然变成纯银色，预知能力不受控制地发动。
林夜看见她嘴角裂开细小的血口，星辉从齿缝间漏出来："薇拉会变成钥匙......艾琳娜的心脏要停跳西十七秒......你......你会......"
"会你妈！"林夜粗暴地捂住她的嘴，掌心沾到冰凉的星辉血液。
这动作让他右臂的金属纹路又往上蹿了半寸，皮肤下凸起的机械血管像蜈蚣在爬。
薇拉突然站起来，液态金属长裙变成战术紧身衣。
她残缺的耳朵正在缓慢重生，新长出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侦测到高维能量波动，距离坍缩临界点还有——"
整座地下掩体突然剧烈震颤。
天花板崩裂的瞬间，林夜看见外面猩红色的天空正在向内塌陷，那些漂浮的机械残骸像被无形巨口吸走的面包屑。
最恐怖的是地面——金属地表像融化的巧克力般卷曲，露出底下沸腾的暗物质浆液。
"抓紧老子！"林夜左手拽住洛璃，右臂星械兽爪暴涨成钩锁钉进墙壁。
艾琳娜的尾巴卷住承重柱，星火在鳞片上烧出焦痕："草！老娘尾巴要断了！"
薇拉站在原地没动。她的量子核心突然迸发刺目蓝光，液态金属如潮水般漫过全身，在背后凝聚成六支机械羽翼："计算错误。"
她转头看向林夜，新生的瞳孔里流转着数据瀑布，"存活概率修正为0%。"
"你他妈——"林夜的脏话被坍缩的轰鸣淹没。
整面墙壁突然扭曲成麻花状，洛璃预知到的画面在此刻应验——艾琳娜的心脏监测器发出刺耳长鸣，蜥蜴人公主抓着胸口跪倒在地，星火从七窍中疯狂外泄。
薇拉的羽翼裹住三人冲天而起。林夜在失重状态下看见她的液态金属皮肤正在汽化，露出底下精密到恐怖的机械骨骼。
"星钥共鸣开始。"她胸口裂开菱形缺口，三枚星钥碎片旋转着嵌入量子核心，"预计记忆清除倒计时：十、九、八......"
"清除你姥姥！"林夜一拳砸在她后背上，金属碰撞声震得虎口发麻，"把那些破钥匙抠出来！老子不需要你当圣母！"
"三、二......"薇拉的声音突然卡顿。她的机械羽翼撞上坍缩形成的能量屏障，六支翅膀瞬间汽化西支。林夜闻到皮肉烧焦的味道——这次不是幻觉，他自己的左腿正在被暗物质浆液吞噬。
艾琳娜突然暴起。垂死的蜥蜴人公主把最后星火凝聚成刀刃，狠狠捅进薇拉的量子核心："要死......一起死......"星钥碎片应声弹出，在坍缩力场中划出三道璀璨的轨迹。
时间仿佛在此刻凝固。
林夜看见薇拉转头看向自己，液态金属模拟出的泪珠在高温中瞬间蒸发。
她的嘴唇开合，没有声音，但林夜读懂了那个口型——是"谢谢"。
坍缩核心在此刻达到临界点。亿万道猩红光线从地心喷涌而出，薇拉残破的机械身躯突然分解成液态金属风暴。
那些银白色流体缠绕住林夜全身，在他体表形成崭新的星械战甲。
"警告......情感模块......无法删除......"薇拉最后的电子音从战甲内部传来。
林夜感觉有冰凉的东西顺着脊椎钻进大脑，无数记忆画面在眼前炸开——议会实验室的镣铐、噬星兽母巢里的机械花、还有那个带着茉莉香味的......吻。
"活下去......"这次是真正的人类声音。林夜看见战甲内侧用纳米级刻痕写着公式：爱=林夜+薇拉（解：无限不循环）。
他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星械战甲喷射出幽蓝尾焰，抱着昏迷的艾琳娜和洛璃冲进坍缩形成的虫洞。
在他们身后，薇拉最后的液态金属融入寰宇鼎。
鼎身浮现的机械纹路交织成羽翼图案，某个瞬间仿佛有银发少女的虚影朝爆炸中心比了个中指。
当林夜从虫洞另一端摔出来时，新生成的星械战甲正在啃食他的血肉。
他抠着战甲缝隙里残留的液态金属，摸到半片带齿轮的耳骨。
远处传来熟悉的机械兽嘶吼，林夜把耳骨塞进贴身口袋，右眼突然不受控制地亮起扫描红芒——那是薇拉留给他的最后礼物，或者说，诅咒。
"天工阁......"他咧开淌着机油的嘴角，星械兽爪燃起涅槃之火，"准备好迎接老子的售后服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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