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苏家是第一个
而大皇子这样的举动,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雒阳城中,在背后操纵一切的人一听大皇子亲自出去了,顿时慌了神,直接求到了二皇子面前。
彼时的二皇子,正在享受彻底胜利的喜悦,结果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说什么?!”
“岭南那边的事情竟然是你在背后一手运作,这几次霍殊和沈让遇刺,也都是你的手笔?!”
二皇子看着那伏跪在地的人,却觉得陌生极了。
眼前这人,是自己还是太子的时候就追随着自己的人。
甚至连自己的女儿,都是由这人一手养大。
二皇子对他,本来是亲厚至极的,但是现在,二皇子只有满心的错愕。
云长亮伏跪在地上,他的脸上是难得一见的惶恐:“殿下,事到如今,再追究臣的过失已经没有意义了!现在霍殊和沈让已经接近雒阳了,殿下,您得帮帮臣啊!”
他虽然身在雒阳,不过这么多年,他借着苏家的手,还是把岭南那片地方牢牢地捏在手里。
他这些年,在岭南有太多的秘密,这秘密不能为人所知,更不能为皇帝所知。
所以霍殊和沈让过去,他毫不客气,直接下了死手。
霍殊带去的亲兵有所损伤,就连霍殊自己也受了伤,沈让被他护着,伤势虽然不重,但这几个月以来,日子也是极不好过的。
毕竟没有人能扛住时时会遭遇刺杀的压力。
有可能一顿饭吃完,就再也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这样的日子,沈让一行人过得不是一天两天,而是足足几个月。
但是如今,霍殊和沈让回来了,那死的人就要是他了!
“你简直糊涂!”二皇子勃然大怒,“你身为户部尚书,应该也很明白,父皇对岭南那边的事有多上心!”
“只这一次你就吞下几百万两银子,你以前到底吞了多少!”
太子现在不由开始想象,是不是跟岭南发生的事情,十有八九都是假的?!
至于那上上下下送去的银子,又是不是都进了云长亮的口袋?!
云长亮哪敢说话,只用额头贴着地。
二皇子来回转了几圈,道:“这样的事,你之前应该也没少做才是,怎么这一次就露出了马脚!”
“殿下,臣如何能知道,这一次就被沈让给抓住破绽了呢!往年……往年都没事的!”
二皇子冷笑一声:“亏你曾经还是沈让的岳父!他是什么样的性子,难道你不知道?以前沈让没有上位也就罢了,可是今年呢,他成了父皇的心腹,又急着娶霍家那位过门,是一定要做出点什么政绩来的!你倒好,还在这节骨眼儿上犯事儿,这不是上赶着给人家送吗!”
说起这一点,二皇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此时,云长亮的心情也极为复杂。
他哪能想到,沈让一上来就敢抓这么大的事啊!
“殿下,您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现在大殿下已经带着人出了雒阳,您可得帮帮臣啊!”
二皇子重重冷哼一声道:“怎么,我欠你的不成?!”
说着,二皇子端起了茶盏。
云长亮揽了那么多银子,也没见给他送点!
现在惹出来麻烦了,倒是想起他来了,哪有这么好的事?
云长亮抬起头,颤着声音道:“殿下,这事儿您不管可不成啊!岭南那边一直是苏家在替臣办事,您忘了,前段时间苏家出事,您……不是还为苏家的那位做主,讨公道呢吗,如今在陛下眼中,您跟苏家……怕是已经分割不开了。”
毕竟这么多年,二皇子可没有为哪个人做到这一步。
苏家是第一个。
云长亮这话音落下,二皇子猛地僵住。
那件事虽然过去不久,但是那件事过后,大皇子彻底萎靡下去,因此这件事被二皇子看得极为重要,时时就得拿出来当成谈资,跟心腹说笑一番。
砰的一声,二皇子手里的茶盏直接砸在了地上。
碎瓷迸溅,屋里一片死寂。
——
雒阳城外。
在来的路上,大皇子碰上了霍钺,两拨人便一起来了。
两拨人并未止步于雒阳城门,而是又往岭南的方向迎了迎,直到远远地看见了一片尘土飞扬才停下。
对面来的正是霍殊和沈让一行人。
此时的霍殊身上带血,左臂被竹板夹着,显然是伤着了骨头,至于他身后的那些亲卫,人数也比离开的时候少了些,而且一个个的状态也都不太好。
即便霍钺在沙场上见惯了死人,但是心情却从未如现在这么激愤。
在沙场上,杀死他们的是敌国的人,是敌人,但是这一次,杀死他们的是自己人!
那些没能回来的亲卫,他们好不容易从战场上活着回来了,却没想到,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上。
这让霍钺如何能不心寒呢。
看着自己的儿子离近了,霍钺长叹了口气道:“那些兄弟们,怎么安置了?”
“有几个兄弟滑入悬崖,找不回来了,不过还有些他们的贴身之物,我都仔细安顿好了。”
说起这话,霍殊也是黯然神伤。
霍钺叹了口气,抬手在霍殊肩上拍了两下,没再说什么。
那厢,沈让朝着大皇子拱了拱手:“大殿下,没想到您亲自过来了。”
大皇子扯了扯嘴角:“论起勇啊谋啊,我都比不上我那二弟,好在还有这身份,能借天家颜面出来吓吓人。”
闻言,沈让眼底闪过一抹惊讶。
这话不像是那心高气傲的大皇子能说出来的。
不过现在的沈让,没有心思去想太多,他转头看向霍钺:“王爷,世子一路辛苦了,既然王爷在这儿,由您带世子回去我也能放心,劳驾您回去跟曦儿说一声,我得进宫一趟,等事情处理完了,再去见她。”
霍钺微微颔首。
沈让一拱手,便跟大皇子先行离开。
看着那一行人急速远去的背影,霍钺叹了口气道:“看得出来,你这一次是把人护得挺好。”
霍殊都累得眼里没光了,沈让却还有精力进宫。
霍殊苦笑一声:“也不尽是我的功劳,这位沈世子的身手,比我想的好多了。”
出发之前,他本来想着以沈让的身手最多自保,不给他添麻烦就是最好的了,没想到这一路上,沈让还反过来帮了他许多次。
有好几次,若不是沈让出手,只怕连霍殊自己也难能健全地回来。
想到路上遭遇的那些手段阴狠的刺杀,霍殊眼底闪过一抹戾气:“父亲,咱们得为兄弟们报仇。”
“嗯,”霍钺转过头,目光沉沉地看着雒阳城的方向,“不会放过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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