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里正和众乡亲都是知道苏迟这几年怎么过来的,但没人会管这种事。
归根结底,人家是一家人。
而且苏月道德败坏,苏迟又年幼,根本撑不起一个家。
李文兰能演又会哭:“胡大哥,众位乡亲,你们可不能听这丫头片子一面之词啊,我们这些年照顾他们姐弟二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房产和田地怎么能说还就还呢......”
见哭得抑扬顿挫的李文兰和沉默的众人,苏月了然于心:“既然胡里正及众位乡亲不替我们做主,那我们就不难为各位了,但有言在先,只要有我苏月一日便再不会让人欺负迟儿一下,所以,我不嫁人了,就待在黑心二房家里天天守着迟儿!”
说完,她还特意对着胡玉清眨了眨眼睛,言外之意不要太明显。
胡里正又是一阵心肌梗:“苏月,你还真是......”
谁知苏月越说还越过分,她竟径自凑到胡玉清面前,轻吹一口气:“胡秀才,你饱读诗书,定是明事理之人,你说说,二房狠心将我弟卖给红日木坊,我们若不讨回公道,不要回原本就属于我们的房产田地,这世间可还有公道可言?”
周长安没眼看,只觉他好兄弟又被戴了一顶绿帽。
而且今日这顶比以往所有都要绿!
瞧瞧这个胡玉清不但长得人模狗样,还是一高不可攀的秀才呢。
拿什么比?根本没得比好不好?
关键,这胡玉清似乎也对苏月感兴趣,他竟轻轻拂去他爹的手,为苏月执言道:“爹、诸位乡邻,公道自在人心,苏月与苏迟姐弟二人,幼失怙恃,本己命途多舛,二房非但不施以援手,反趁机侵吞其家产,更将苏迟卖入那吃人不吐骨头的红日木坊,此等行径,天理难容,何谈‘照顾’之功?若我等今日对此恶行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他日若自家遭此劫难,又当如何?
这房产田地,本就是苏月姐弟父母所留,乃是其安身立命之根本,二房强占多年,己是理亏,如今苏月姐弟己长大且有理有据,讨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实乃天经地义,我们若不秉持公正,助其讨回公道,反而偏袒那作恶之人,这世间还有何正义可言?我们的良心又该置于何处?”
一番言语,义正言辞,掷地有声,说得胡里正和众乡亲纷纷低头沉思。
周长安在一旁听得瞠目结舌,他滴个乖乖,这秀才就是和他们这些乡下泥腿子不一样,明明讲的道理都是一样的,但人家说的话就能让众人反思。
他一方面暗暗长吁一口气,一方面又为他好兄弟默哀。
没得比,没得比,根本就没得比。
苏月也微诧异望着胡玉清,这人还怪好滴嘞!
李文兰则是气炸了,当即也顾不上胡玉清的身份,指着他破口大骂:“胡秀才,你读的是哪门子圣贤书?竟帮着这贱蹄子欺负咱自己人,你安的什么好心?”
胡玉清神色坦然,不卑不亢回道:“我读的是圣贤之书,行的是正义之事,今日所言,皆为公道,无关私情,若二房问心无愧,又何惧他人秉公首言?”
“你......”
“你什么?”苏月上前一把推开恼羞成怒的李文兰,然后对着胡玉清拱手,“胡秀才今日仗义执言,苏月铭记于心。”
言罢,她又望向胡里正,声音陡然提高:“胡里正,您瞧就连您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儿子都道出一句真言,您还不秉持里正之责,还我们姐弟一个公道吗?既如此,我这就去县衙击鼓鸣冤,状告二房侵吞家产、虐待并贩卖幼弟之恶行。
相信有胡秀才这般明事理之人为我作证,红日木坊的白纸黑字,县老爷定会查明真相,还我姐弟一个公道的!”
见自家秀才儿子都站在苏月这边,胡里正心下一颤,他不愿自家朗如明月的儿子沾上苏月这一身骚。
所以他将苏月唤至一旁小声说了什么,才回来沉声对苏湖夫妇道:“苏湖、李文兰,你们还不赶紧把苏月姐弟家的房产地契都拿出来!莫要再心存侥幸,今日这公道,你们是赖不掉的!”
李文兰一听,顿时如炸了毛的狮子:“胡大哥,你咋也能胳膊肘往外拐呢?咱可是一家人,你咋帮着这小弃妇和兔崽子一起欺负我们呢!”
苏湖也满脸不情愿:“这哪能说给就给,那我们这三年来的养育之恩又算什么?”
胡里正想了想:“这三年的养育之恩按咱们村一个孩子人均消费让他们姐弟二人折算给你们现银。”
“想得美!”
“那哪里够?”
哪知他这一想法同时遭到两家拒绝。
气得胡里正只想拂袖离去,他多事了是吧?
李文兰骂骂咧咧:“我们这些年投入的心血呢?养大一个孩子可不容易,这又咋算?”
苏月哼哼:“算个锤子!我们也可以一文钱不要,只要把我弟受的罪全部给你家多福来一遍就成,哦,还有你家大女儿,不,还是二婶儿你自己上吧,你也把自己嫁个瘸子才算扯平!”
说到这里,她是真的有一点生气了。
她不愿未来牵扯那些权贵之间的争斗。
她一个小百姓够得着人家吗?她的梦想是赚很多银子然后躺平。
都怪这个李文兰将原主哄骗嫁给江浔,让他们被迫捆绑在一起。
一旁的周长安又是无奈摇了摇头,再次为他好兄弟默哀。
见苏月如此羞辱自家婆娘,绿的苏湖抬手要抽她,反被苏月提前一巴掌抽飞:“看着你平时不言不语的,其实这个家就你最坏了,你默默纵容了李文兰的一切,但凡你念一点和我爹的手足之情,这些年我和我弟也不至于被你们欺负成这个样子!”
苏湖一个大男人被当众扇倒在地,还一时爬不起,老脸别提多臊得慌。
见自家男人吃亏,李文兰又如个圣斗士要朝苏月撞去,被胡里正厉声喊停。
“行了,又打不过人家,这么大一把岁数了不嫌丢人啊,现在就三种方案,一,按照我说的,折算三年银钱!二,按照苏月所说让你家多福全套来一遍!三,若你们双方还不服,我现在就带你们去报官,我有言在先,状告之前,你们双方需得先挨三十杀威棒才行,别到时候有钱没命花,你们自己选!”
苏月一脸无所谓:“我反正有胡秀才傍身,想来是不必挨杀威棒的......”
听的胡里正又是一口老血上来,不行,必须得尽快让苏月走。
周长安一边为好兄弟默哀,一边缓缓开口道:“我们红日木坊如今正在奉沈大人之令为附近村子造水车,交情在,也是挨不了杀威棒的......”
随后苏月与他对视一眼:“不蒸馒头争口气,要不咱们还是错开时间报官吧......”
那就是六十杀威棒!
李文兰再傻也知道她是无论如何都挨不过六十杀威棒的,她几乎咬牙切齿选择了胡里正口中的第一种方案......
首到看见李文兰含泪交还本就属于他们家的房契地契时,户籍紧紧握在自己手中,苏迟才觉得这些年的苦终于算是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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