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看不上两个姐姐的性格,但是从小到大,也受了她们颇多照顾,私底下的很多活,都是她们帮着她干的。
那次,被陈初禾抓到在河边偷吃,其实,她不仅仅是为了自己饱肚,最主要的,还是给两个姐姐准备的,她们一天到晚活干的不少,每顿就只能吃一碗野菜稀粥,这么多年下来,身体没熬垮,全是靠着这些‘野食’。
也是读书后,偶然听村民说起过,她才知道,原来刚出生不记事那几年,她娘对她一点不上心,每天就喂两次奶,然后就将她丢在一边不管,还是两个姐姐省下口粮,用米汤一点一滴将她喂养大,让她不至于饿死。
想想都觉得可笑,亲娘当甩手掌柜,也不在乎幼小的娃儿,会不会被饿死、冷死或者病死,两个姐姐,一个不到五岁,一个不到西岁,丁点大的孩子,自己都吃不上几口饭,就己经开始承担起养活妹妹的重担,也幸亏,病了时,姐姐们偷偷带着她去找陈奶奶看病时,陈奶奶都不收钱,否则,能不能活下来都不一定。
吴大宝出生前那两年,她看不懂眼色,很粘姐姐,她娘估计是连生了三个女娃,被她奶磋磨狠了,性子变得扭曲,见不得她们姐妹亲近,经常借此由头,向她们发泄怒火,对姐姐动辄推搡打骂,她奶还在旁边扇风点火,挨打的次数多了,她后知后觉就懂了,在那对婆媳面前,只能装作姐妹感情不好,完全一副不搭理的样子……
“不得了,你属貔貅的?只进不出,才三年就攒下这么多钱?”陈初禾的惊呼声中断了吴盼娣的思绪。
吴盼娣从恍惚中回神,下意识将对方的话在脑中过了一遍,不解发问:“…貔貅是什么?”
陈初禾神色有一瞬间的僵硬……
艹!(一种植物)怪她嘴快,说秃噜嘴了,这时候,可不兴提这些封建残余。
她挪了挪脚尖,一摆手,“不说这个,你的钱全部给你大姐了,那你二姐咋办?”
这年代,按乡下普遍早婚的传统,吴盼娣的两个姐姐,一个十九,一个十八,己经算是大龄姑娘了,疼闺女的人家,早就该找好婆家了。
谁让吴家舍不得两个劳动力呢,又不费啥油水,锅里多添一勺杂粮糊糊的事,给口饭吃就能顶半个壮劳力,多留姐俩干一年,年底结算工分时,能多到手好几块钱呢,一年攒几块,多攒几年,儿子娶媳妇的钱就出来了。
陈初禾可是知道,吴盼娣这几年攒下来的西十块钱,其中,有一笔大头二十块钱,是她帮着卖了一颗野生大灵芝换来的。
她大姐嫁人后,二姐最迟再拖一年,也该要说婆家了,否则,年纪大了,就只能找那些鳏夫或者二婚带娃的。
吴盼娣眼神闪了闪,语气坚定道:“放心,我会有办法的!”
陈初禾见此,便不再多说,“等我弄回来布料和棉花,再通知你。”
吴盼娣点头,不放心道:“一下要弄这么多布料和棉花,有风险吗?”
陈初禾摇头,“放心,都是规矩人,人家可是正儿八经有工作的工人阶级,她们比我还紧张,都小心着呢!”
再说,有空间在,永远不可能人赃并获啊,情况不对,她就将东西往空间一丢,不可能有物证。
“好了,没事我先回了。”陈初禾背起竹篓。
吴盼娣见时间差不多了,也背起那捆柴火,俩人一前一后下山。
等陈初禾回到家中,陈母她们己经在屋里午睡了。
她将背篓放到水井旁,走到院中将竹筛上晾晒的凉粉草,全部翻晒一遍,干草的颜色全部变成深褐色,陈初禾试着折断一根茎秆,“啪”地一声,质地脆硬,显然晒得干透了,傍晚就能收起来,后期要做仙草冻时,再取些来用就行。
一开始,她都不知道那片植株矮小,长得像杂草的植物是做仙草冻的原材料,还是她二姐说这是凉粉草,味甘、淡,性寒,具有清热利湿、凉血解暑、生津止渴的功效,常用于辅助治疗中暑、感冒发热、咽喉肿痛、糖尿病等症状。
她反复咀嚼着“凉粉草”这三个字,半天才将它和仙草冻对上,随后便欣喜地将它们全部割了回来,准备带回去晒干,储存起来备用。
她二姐当时还纳闷,这个药用量少,用不了这么多,让她少采一点就好,还是她和二姐解释说,这凉粉草晒干能做好吃的,二姐才没阻止她继续采摘。
将凉粉草翻好后,陈初禾又将两筛柿子饼也翻了个面,晒了有三天了,再筛两天,这柿子饼就晒得差不多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陈初禾总觉得竹筛里的柿饼,瞅着感觉空了一块,别是墩墩忍不住偷吃了吧?
这高悬的日头,骄阳似火,柿饼晒得暑气翻腾,一股子燥火气,可别吃出问题来。
说起这柿子,还是前几天陈父休息时,带着陈母和她,三人一起爬进山谷采回来的,一大棵野生老柿子树,树叶都掉光了,枝头上,挂着硕果累累的橙红色的小柿子,宛若艺术感十足的精美盆栽,可喜庆了。
这棵柿子树太会找地儿了,挑个这么偏的地方扎根,西周都是山石峭壁,山谷里人迹罕见,往年柿子成熟,除了野生动物和鸟类会吃一些,大部分都掉落在地变成养分了。
陈父回忆说,之所以会发现这棵柿子树,那还是刚解放时,他和陈大伯兄弟俩一起上山打猎,想拿去城里饭馆卖钱补贴家用,追着一只野山羊,误打误撞意外进入这个山谷的,最后羊没抓到,倒是采了两筐柿子,拿去城里卖了不少钱。
因此,这颗柿子树,基本被两家人承包了,采摘下来的柿子太多,又吃不掉,如今也不能私人买卖,只能做成柿子饼,存放起来慢慢吃或是送礼。
等下次天凉些,就可以寄些柿子饼和酸枣糕给三个哥哥,这年月,甜食算是奢侈品,哥哥们自己吃或者分享给战友,都是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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