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看着手机屏幕上那行字，久久没有动弹。
“老默的鱼，不是谁都能钓的。”
这不仅仅是警告，更像是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高启强的人？
还是其他觊觎账本的势力？
他删掉短信，将手机放在枕边。
第二天一早，祁同伟像往常一样去上课，处理学生会的事务，只是更加留意周围的动静。
他没有声张，也没有告诉高晓晨。
现在，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
中午，他找到了钟小艾。
两人约在学校僻静的湖边。
“小艾，有件事，可能需要你帮个忙。”
祁同伟开门见山。
钟小艾看着他。
“你说。”
“我想请你帮我查一个地方，还有一个人。”
祁同伟将福源鱼档和老默这两个名字告诉了她。
“这个地方，可能藏着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这个人，和这些东西有首接关系。
我需要知道关于他们的一切，越详细越好，特别是老默的一些不为人知的往事，或者他有没有什么特别信任的人。”
钟小艾没有追问是什么东西，也没有问他为什么要知道这些。
“这个老默，是不是和京州高启强有关？”
钟小艾突然开口问道。
祁同伟点了点头。
同时心里一惊。
钟小艾的能量真的大的惊人。
这代表什么？这代表巡查组就快要来了。
而且，老墨是重点关注对象。
钟小艾竟然连这些都知道，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事情可能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和危险。”
“我明白。”
钟小艾的语气很平静。
“祁同伟，你是不是掌握了什么……能扳倒某些大人物的证据？”
祁同伟看着她，没有否认。
“如果是，我劝你要万分小心。那些人的能量，超乎想象。”
钟小艾的眉头微微蹙起。
“我会的。但有些事，必须有人去做。”
祁同伟的回答很坚定。
钟小艾沉默了几秒。
“好。福源鱼档的背景资料，我会尽快帮你查到。
至于老默……我父亲的一位老部下，以前在司法系统工作过，或许他能提供一些线索。”
她顿了顿。
“你等我消息。记住，无论发生什么，安全第一。”
“谢谢你，小艾。”
祁同伟由衷地说道。
钟小艾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祁同伟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涌过一丝暖流。
不远处的树林里面，侯亮平双目充血的看着祁同伟和钟小艾。
刚才祁同伟和钟小艾在湖边的对话，他听了个大概。
“扳倒大人物的证据……老默……福源鱼档……钟小艾也在帮他……”
侯亮平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祁同伟，你真是胆大包天！
高启强的东西也敢碰？还想拉着钟小艾下水？
他拿出手机，找到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喂，赵哥吗？
我是亮平啊……对对，最近还好……那个，我就是想跟你随便聊聊，我们学校最近出了个挺有意思的事儿……”
电话那头，是钟小艾的远房表哥，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一名副大队长，赵凯。
侯亮平添油加醋地将自己“无意中”听到的关于祁同伟企图染指“黑社会重要物证”的事情，
以及钟小艾似乎也被牵扯其中的“担忧”，透露给了赵凯。
他特意强调了福源鱼档这个地点，以及祁同伟可能会在近期有所行动。
“亮平，你说的这些……可当真？”
赵凯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表哥，我也是道听途说，就是觉得这事儿有点蹊跷，
祁同伟那小子平时看着挺老实，没想到……我这不是担心他误入歧途，也怕连累到钟小艾同学嘛。”
侯亮平的语气充满了关切。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留意的。你不要声张，也别掺和进去。”
赵凯叮嘱道。
“哎，我明白，表哥，我就是跟你提个醒。”
挂了电话，侯亮平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祁同伟，我看你这次怎么死！
傍晚时分，祁同伟收到了钟小艾的消息。
“老默，原名林默，孤儿，早年混迹街头，后跟随高启强。
十年前因意外伤人致死罪入狱，服刑七年。
三年前出狱后不久，死于一场‘意外车祸’。”
“他在狱中时，曾与一名叫‘李顺’的狱友关系密切。
李顺比他早一年出狱，目前在城南一家小型物流公司当货车司机。”
“福源鱼档，原为国有资产，后多次转手，目前产权不明，长期荒废，属于三不管地带。”
李顺……物流公司司机……
祁同伟的目光锁定在这几个字上。
深夜，细雨蒙蒙。
祁同伟换上一身深色衣服，悄悄离开了宿舍。
他没有首接去福源鱼档，而是先找到了钟小艾提供的李顺所在的物流公司。
公司大门紧锁，里面一片漆黑。
祁同伟在附近观察了一会儿，翻墙进入了停车场。
他很快找到了几辆印有公司标志的货车。
根据钟小艾提供的车牌号信息，他找到了李顺常开的那辆。
车门没有锁。
祁同伟拉开车门，在驾驶室里仔细搜寻起来。
方向盘下，遮阳板后，座椅缝隙……
终于，他在副驾驶储物格的夹层里，摸到了一个坚硬的小东西。
是一枚用防水胶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U盘。
祁同伟的心跳加速，他将U盘揣进口袋，迅速离开了物流公司。
一个小时后，他出现在了福源鱼档。
这里比他想象的还要荒凉破败，空气中弥漫着鱼腥和腐烂的臭味。
借着手机微弱的光，他找到了高晓晨所说的老默曾经搭建的那个小屋。
小屋己经半塌，门窗皆无。
祁同伟走进小屋，仔细检查着每一寸角落。
墙壁，地面，残存的桌椅……
到处都搜遍了，但是依旧是一无所获。
在他来之前，很多人都曾来到这里想要得到一些什么。
但是全部都是一无所获。
祁同伟并没有失望，这样才说明老墨的东西还在这里，不曾被人拿走。
看着脚下用水泥整整齐齐砌好的砖石，祁同伟陷入沉思。
他拿来工具首接开始凿地面，终于发现了一个被巧妙隐藏起来的狭小暗格。
暗格里没有他预想中的账本，只有一个用油布包着的小铁盒。
祁同伟打开铁盒。
里面是一张泛黄的老照片，还有一把锈迹斑斑的铜钥匙。
照片上，一个年轻的男人，眉眼间带着几分桀骜，正搂着一个笑容温婉的女人。
那个男人，无疑就是年轻时的老默。
而那个女人……祁同伟并不认识。
就在祁同伟拿起那把钥匙，准备仔细查看的瞬间——
“唰唰唰！”
几道刺眼的强光手电同时从外面照了进来，将小小的屋子照得如同白昼！
紧接着，外面传来一声厉喝：
“不许动！警察！”
七八个身着警服的人影堵住了小屋的出口，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
祁同伟的心，沉到了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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