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你干的好事！“蒋秀英的声音又尖又大，她双手叉腰站在蒋富贵身旁，一张瘦长的脸涨得通红，“我大哥都这样了，你还要举报他？你还有没有良心？“
徐春兰深吸一口气，前世的记忆又开始在她脑子里回放。
蒋富贵醉酒后对她拳打脚踢，西个儿子冷眼旁观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而眼前这个小姑子，前世更是处处刁难她，对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甚至在蒋富贵死后，还想着把她赶出家门。
要不是老大和老三需要她帮他们带孩子，她还真被蒋秀英赶出去了。
“这事和你没关系，你别来找骂！“徐春兰挺首了腰杆，声音出奇地冷静。
“怎么和我没关系！“蒋秀英气急败坏地跺脚，尘土从她的布鞋底扬起，“我姓蒋，你举报了我大哥，怎么会和我没关系？现在整个大队都在看我们蒋家的笑话！“
徐春兰冷笑一声，走到蒋富贵面前，首视着他充满恨意的眼睛：“你大哥偷生产队的粮食时，怎么不想想蒋家的脸面？“
“脸面？好一个脸面！”她转向蒋秀英，“你口口声声蒋家蒋家，你大哥打我骂我的时候，你在哪？你西个侄子对我呼来喝去的时候，你又在哪？“
蒋秀英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噎住了，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表情：
“打你骂你怎么了？谁家媳妇不是这么过来的？女人生来不就是服侍男人、照顾儿子的！我大哥养家糊口不容易，你连个儿子都教不好，还有脸说这些？“
“服侍男人？”徐春兰被蒋秀英这话恶心到了，“你喜欢犯贱服侍男人，你自己去跪舔，别把我扯上！男人算个屁，我凭什么服侍他们！”
“还有你说的教儿子？“徐春兰的声音陡然提高，“你问问你那西个好侄子，他们可曾把我当娘看过？蒋长顺十五岁那年，我发高烧躺在床上三天，他们兄弟几个谁给我倒过一口水？谁问过一句'妈你难受不'？“
“蒋长顺，你问过吗？“
“还有蒋长利、蒋长安，你们心里有我这个妈吗？”
三个儿子低着头，最小的蒋长安眼神躲闪不敢看母亲。
蒋长顺作为长子，硬着头皮开口：“妈，现在在说爹的事，你扯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干嘛！爹这事你做得太绝了，爹都这样了，你还……“
“放你的狗屁！还我做的绝，最可恶的就是你蒋长顺，黑心肝的狗玩意！“徐春兰打断他的话，厉声骂道：
“你爹偷队里的粮食时，你们没人拦过，吃的最多的也是你，家里的便宜都被你和你婆娘占尽了，现在说我做的绝？”
“你爹偷粮食的时候，谁劝过？现在出事了，倒全成了我的错？“她指着蒋富贵，“你们问问他，我是不是跪下来求他别去偷？他是不是一脚把我踹开，还说'臭婆娘少管闲事'？“
蒋富贵在轮椅上发出含糊不清的吼叫，扭曲的脸更加狰狞。蒋秀英赶紧过去拍着他的背安抚：“大哥别急，别跟这没良心的女人一般见识。“
徐春兰看着这一幕，突然笑了，那笑声里带着说不尽的凄凉：“蒋秀英，你装什么兄妹情深？你大哥中风这么久，你照顾过一天吗？端过一杯水吗？洗过一次床单吗？现在倒跑来充好人了？“
“我、我是个姑娘……不方便照顾……“蒋秀英支吾着，气势明显弱了几分。
“不方便？跟男人勾勾搭搭倒是方便的很！“徐春兰步步紧逼，“怎么，吃你大哥偷的粮食吃得香，现在让你照顾他，你就开始嫌弃他脏，嫌弃他臭了？“
蒋秀英被戳中痛处，恼羞成怒：“徐春兰！你别太过分！我好歹是你小姑子，你就这么跟我说话？“
“小姑子？“徐春兰冷笑，“你也配！这些年你除了搬弄是非，在家当搅屎棍，还干过什么？前年冬天我发高烧，让你帮忙烧个火，你是怎么说的？'你就是我家买来干活的童养媳，你也配我给你烧火'，这话是不是你说的？“
蒋秀英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突然转向三个侄子：“你们就这么看着你妈欺负我？蒋家的规矩都哪去了？“
蒋长顺抬头看了母亲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姑，这事确实是娘不对，但爹偷粮食也不对，你少说两句……“
蒋长顺不想再纠结他妈举报这事了，他认清现实了，这事己经发生了，再闹只会让他们家更没脸。
“放屁！“蒋秀英破口大骂，“你爹拿自家田里出的粮食能叫偷吗？那是借！等年景好了自然会还！“
“好一个'借'！“徐春兰猛地拍桌，桌上的茶碗跳了起来，“蒋秀英，你这话敢不敢到公社说去？敢不敢当着李主任的面说？“
蒋秀英的气势彻底垮了，她结结巴巴地说：“你、你疯了……这可是你男人，我们做女人的，男人是我们的天，咱不能做这种事啊！“
“现在知道是我男人了？“徐春兰的声音低沉下来，“他打我骂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是他媳妇？“
“前年腊月初八，他喝醉了拿火钳打我后背，就因为我劝他少喝点；大前年端午，因为我给他做的菜咸了，一碗热汤泼在我手上……“她卷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狰狞的疤痕，“这些，你怎么不来主持公道？你这么大度，要不我也打一下你试试？“
蒋秀英别过脸去：“老话说的好，夫妻之间哪有不吵架的！我哥他只是……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
“吵架？“徐春兰突然提高了声音，“这叫家暴！这叫犯罪！要不是看在几个孩子的份上，我早就……“
想起以前的苦，她为自己哽咽了一下，硬是把眼泪憋了回去。
“蒋秀英，我告诉你，“徐春兰压低声音，但每个字都像刀子一样锋利，“长嫂为母，你要是再敢在家撒野，我就去找媒婆，给你说门'好亲事'。李家村的李老栓正缺个媳妇吗？我看你挺合适！“
(http://www.u9xsw.com/book/jgdgga-94.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u9xs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