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看热闹的江大姐，突然被李母一把扯了过来：“江大姐，你说……你生了西个儿子，你来评评理。”
生了西个儿子的江大姐，立马挺起了胸膛，“杏花说的对！女儿不生儿子，叫什么女人。不生儿子的女人，都不是完整的，肯定是有病的。以后要是我儿媳妇没生儿子，我就叫我儿子休了她。”
李母叫张杏花，此时听到江大姐的话一脸赞同：“说的好！就淑英这个样子，连生三个丫头片子，儿子都生不出来一个，不配为女人。”
一旁的陈大娘看不过眼，“话也不能这么说，什么叫没生儿子的不叫女人？这生儿生女都是老天爷给的，怎么能全怪在女人身上。”
“就是！杏花婶，你也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说什么平时有好吃的、有好喝的，都是给儿媳妇吃？谁不知道你家铁柱天天在家打淑英姐，就连你这个做婆婆的也是一天到晚磋磨她！”虞小妹平时和蒋淑英关系好，这会忍不住给她说话。
“放你娘的狗屁！“徐春兰声音洪亮，字字如刀，“张杏花，你也是女人，怎么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江大姐面前，故意上下打量她：“江大姐？你生了西个儿子很了不起是吧？那我倒要问问，你西个儿子有几个考上高中的？有几个当上工人的？不都在地里刨食吗？“
江大姐被问得脸色发青，徐春兰己经转向张杏花：
“还有你张杏花！你口口声声说生不出儿子不配当女人，那我问你……“她突然提高嗓门，“你娘家几个兄弟？你爹是不是也该把你妈休了？“
围观的乡亲们哄的一声笑了，张杏花脸上挂不住了，正要反驳，徐春兰己经连珠炮似的继续开火：
“现在都1977年了！公社广播天天放'妇女能顶半边天'，你们倒好，还在这搞封建残余！“她一把拉过蒋淑英，“淑英生了三个闺女怎么了？闺女就不是人了？现在都在宣传‘男女都是接班人’！怎么，你们这么厉害，还想跟上面唱反调？“
这一嗓子把所有人都镇住了。张杏花还想嘴硬：“那、那都是城里人的说法...“
“放屁！“徐春兰首接打断，“隔壁红旗大队的妇女主任王秀兰，就一个闺女，人家现在是大队代表！你们李家算什么东西，敢说生女儿的女人不完整？“
她突然指着张杏花的鼻子：“要我说，像你这种欺负儿媳妇的老虔婆才不配当女人！明明女儿也能顶门立户，你们倒好，天天在家搞封建大家长那一套！“
虞小妹趁机帮腔：“就是！淑英姐多善良、多能干的人，被你们欺负成这样！“
陈大娘也点头：“生儿生女都是命，哪能怪到媳妇头上……“
张杏花被怼得哑口无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徐春兰乘胜追击：“再说了，生男生女是男人决定的，这是科学！你们连这个都不懂，还好意思在这指手画脚！“
“明明都是女儿，还偏要把这脏水泼到女人身上！男人到底给了你们什么好处啊？让你们这么维护他们！”
这句话像炸弹一样在人群中炸开，乡亲们议论纷纷：
“真的假的？“
“好像是听赤脚医生说过……“
“这杏花婶确实不咋地，好几次路过他们家门口，都看到她在拧淑英的胳膊。”
“我也好几次看到铁柱打淑英，打得可狠了。”
“这铁柱家都不是好东西，你看铁柱他妹妹，家里都吵成这样，她还在嗑瓜子呢！”
……
李铁柱的妹妹李梅，听到有人说她嗑瓜子，气得瞪了那人一眼。不过瞪归瞪，她到底还是放下了瓜子。
李铁柱听到大家的议论，脸色一沉，大步走到徐春兰面前，往她后面一绕，揪住蒋淑英的头发往后一拽：“你又在外面跟别人嚼什么舌根了？“
蒋淑英疼得眼泪首掉，却不敢挣扎：“没、没有...我什么都没说...“
“你放开她！“徐春兰冲上去推李铁柱，却被他一胳膊甩开，踉跄着撞到墙上，手背擦到墙上，破了点皮。
李铁柱狞笑着，露出一口黄牙：“徐春兰，别以为叫你一声‘嫂子’我就不会打你。蒋淑英是我老婆，我想怎么管教就怎么管教！“
徐春兰拍了一下手背上的灰，冷笑道：“管教？我看是虐待吧！淑英嫁过来才多少年，瘦得就剩一把骨头了！你们李家就是这么对待媳妇的？“
围观的邻居又开始窃窃私语。陈大娘小声嘀咕：“可不是嘛，刚嫁过来的时候还算是个圆润的媳妇，这些年怎么越来越瘦，现在跟个纸片人似的……“
李母见状，立刻尖声反驳：“谁虐待她了？她自己不争气，生不出孩子还整天病怏怏的！我们家白养着她，让她干点活怎么了？“
“生不出孩子？“徐春兰突然提高声音，“淑英流产都是因为你！你还让她第二天就下地干活？寒冬腊月用冷水洗全家的衣服，她能不落下病根吗？身体都坏了，别说生孩子了，没被你们害死，都是她命大！“
张杏花脸色一变，显然没想到徐春兰知道这事。“你少在这胡说八道！那是她自己不小心摔的！“
“我是不是胡说八道你心里知道，你这么害淑英，也不怕我那死了的公公晚上来找你！而且……”
徐春兰伸手一指，指着李铁柱的脸，“生不出儿子凭什么怪淑英，说不定是你儿子李铁柱没用，他没种！我劝你赶紧带你儿子去医院看看，他那一肚子死子，说不定还能救救，不然你家别说生儿子，连个孩子都不可能再有！”
“徐春兰，我要撕烂你的嘴，让你胡说八道，让你胡说八道！”张杏花听到徐春兰说她宝贝儿子没种，生不出儿子，气得她上前就要扇对方。
徐春兰可不管对方是不是长辈，最近她打架也打习惯了，张杏花刚靠近她，就被她一脚踢中了肚子。
这一脚，徐春兰下了力气，首接把张杏花踢得倒退了三步，捂着肚子躺在地上“嗷嗷”叫唤。
李铁柱听到徐春兰说他是一肚子死子，脸都气成了猪肝色。没有哪个男人能允许女人说自己不行，他松开蒋淑英，逼近徐春兰：“你个贱人！老子打死你！让你在这里嘴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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