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邢涛的鼎力支持,单单依靠自己那点工资尚不能覆盖房贷,哪里还有多余钱还六万欠款,没时间哭。金静不得不打起精神绞尽脑汁寻找挣钱的机会。眼下的工作不能丢,一来是因为这份工作有意义,自己也喜欢。二来有社保。街上拾荒的白发老者无不时刻提醒金静,养老要早做打算。
兼职信息翻了一遍又一遍,总没合适的。头昏脑胀间想起了那几根还没散完的小黄鱼,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即使再不想贪墨这笔不义之财,也不得不打起主意。全刨出来剪成小块,看着黄灿灿的一堆金子,理智终究还是占了上风。自家发生的事无时无刻提醒金静因果终有报,为了断绝这个念头,金静催动意念变成黑鸦,一夜之间,将最后的小黄鱼都散了出去。
有生意惨淡的地摊两口子,有深夜露宿街头被黑中介骗过来的年轻人,有医院里交不起医疗费用躲在楼道里抹眼泪的低收入中年人,有小怪兽惨案中的两家受害者家属,也有大雨滂沱中撑伞苦等顾客光顾自产自销的没牙老人……远一点的地方去不了,只能在成都上空做做好事。
千金散尽,金静也彻底静心,专心翻找时间合适又报酬丰厚的兼职。两天时间面试了茶楼,快捷酒店,花店,医院护工,月嫂公司等十多个工作,因为白天有主业,能录用金静的只有茶楼的夜班工作,一晚一百,工作时间从晚上八点到第二天早上六点。此时,金静才更加理解吴梓萌当年走上那条路是多么无奈。人生啊,几时风雨几时晴。真是酸甜苦辣,世事无常,如今自己也有仰天长叹束手无策的时候。
没有多余选择,金静去茶楼做了夜班服务员。
还好工作不难,上手很快,只一天时间,老板娘就拍板录用了,让金静好好干。金静就一个要求,每天工资现结,老板娘同意了。
只是正式上班第一天就发生了插曲,一个茶楼里的常客,总有意无意双眼色眯眯往金静身上瞟,言语轻浮,“小妹,在这儿上班能挣多少钱啊!我看你这么年轻漂亮,要不然哥带你玩,一个月给你五千,比你现在挣得多吧。”
金静双手放下毛尖茶,淡淡道,“老板,我有传染病,吃不了那碗饭。”
老板娘不动声色站在吧台观察金静的应变能力,被这句话逗的笑喷了嘴里的可乐。赶紧点根烟掩饰,冲那客人道,“大哥,你咋那么油呢!我这里上班的姑娘,你个个都喜欢。好好打你的麻将,人家是正经人。”
大哥不死心,油嘴滑舌道,“正经人?有好正经!”
金静不能生气,挣到今天的一百块才是目的,转身给其他客人添水躲开了。还好那客人的朋友很快到了,西人钻进包间搓麻将去了。金静被那男人指挥着来回跑了十几次,不是换零钱就是买烟送夜宵端茶倒水。金静也不生气,尽忠职守。
第二天,茶楼因为涉及赌博被警察查了,停业整顿。老板娘气的跳脚,这事机密,爱赌博玩大牌的就那两三桌,店里抽成不菲,干了很久都没被警察发现。这怎么新服务员才来一天,自己就被停业整顿,不由得怀疑到金静头上,朝金静问道,“妹子,你还有个工作是警察吧!”
金静连忙摇头,“不不不,我就是个110接警员,不算。”
老板娘一下子怒了,“我说怎么你一来我就出事,原来是个条子。好了,我用不起你,这个茶楼我也干不成了,你赶紧走。”
就这样金静第一份兼职工作,才挣了一百就结束了。
金静完全不知,黄珊珊盯上她了,势必要将她赶出成都。这茶楼涉嫌赌博早被警方盯上了,知道金静去应聘,特意晚了一天行动,搅黄工作不说,还要恶心她一把。
第二份工作又找了一家证券公司的夜间保洁,这工作累,上下三层。防止泄密,总是晚上做清洁。厕所走廊茶水间甚至每一个工位都要打扫干净,没有帮手,就各工位的监控陪着。但是工资待遇好,一晚三百,要求一尘不染。金静一咬牙答应了,试用期三天,工资照发。金静就一点要求,工资每天现结,综合办公室同意了。
那边一下班,金静路上吃两口包子馒头就首奔新的工作地,三天兢兢业业一丝不苟,很快就通过了试用期。攥着到手的九百块,金静松了口气,这个月的房贷总算解决了。
主业那边,金静本来要被调休夜班,硬着头皮找领导说了实际困难,领导答应尽量安排金静白班。
第西天,金静打扫完最后一个厕所,收拾好清洁工具。距离白天上班还有三小时,也累的不想回家,干脆坐在隔间马桶上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男人进来蹲坑都没吵醒隔壁的金静。没两分钟另一个男人又进来了,还没坐下,一串清脆的电话铃声响起,男人将手机放在一侧开了免提,开始松皮带,“喂,岚岚。”
一个女声响起,“老金,昨天我老公说明天要外派几天,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这几天是你过来找我,还是我过去找你?”
男人粗狂的声音道,“小。去你家吧,我这边不方便。不过晚上我得回家,不然我老婆要起疑心。”
“好吧,知道了。”
男人挂了电话,一阵马桶冲水声后,开门出去了。
金静早被电话铃声吵醒,吓得没敢出声,首到听见人出去了,才蹑手蹑脚打开了隔间门,正欲溜走,旁边隔间也开门了,出来一个脸色难看的男人。两人目光触碰的一瞬间,双方都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
金静才来几天,并不认识,低下头想赶紧溜走,男人沉声道,“站住。”
金静驻足,心虚道,“有事吗?”
“刚才的电话,你是不是听见了?”
金静没出声,只点点头。
“不准说出去。那对贱人我自会收拾。”
金静再傻也明白了,眼前这男人正是那岚岚的正主,这是什么狗血现场啊!连忙点头,不想卷入是非,就又要溜。
“站住,对不住了,我还是不放心,我会跟综合部打招呼换保洁。”说完,男人就拉着脸先走了。
金静气的想骂人,最后也只轻轻说了句,“我招谁惹谁了!”
金静又一次失业了,来不及悲伤赶紧往单位赶去。午饭时间却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来电,金静接了,“喂,谁啊?”
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对不起,我是早上厕所那个男人。电话是跟综合办公室要的,想来想去你挺无辜。为了补偿你,麻烦你今晚下班后务必跟我见一面。”
金静想拒绝,但对方诚恳道歉还是答应了,双方约好,七点男人公司楼下茶楼。
下班后金静如约而至,男人己经点好茶水在电脑上办公等候了。见金静进来,起身朝金静握手,“我是老金,说起来你还是家妹儿。”
金静这才认真看了一眼男人,个头不高瘦瘦的,短发很整齐,穿着白衬衫斯斯文文,有些像武林外传中的秀才,握手后,坐在了男人对面,没有开口。
老金开门见山,“家妹儿好像白天有工作,是做什么的?”
“110接警员。”
“哦,工作挺好。来我们公司做夜间保洁是因为缺钱吗?”
“有房贷工资不够用,只能多打一份工。”
“这么说,你应该还没结婚吧。”
金静心中一紧,这又是攀姓氏又是问工作的,咋的?自己老婆出轨,不会为了报复想把自己发展成那种关系吧?现在是缺钱,但一丝一毫没想过挣这种钱。双眉不自觉皱了皱,平静道,“对不起,我只想踏踏实实挣钱,没有其他任何想法。”
男人轻轻笑了下,喝了口茶水,解释道,“姑娘你误会我了。他们下作,不代表我也是。今天约你出来,一则是想当面诚挚致歉。今天早上实在太生气了,思虑不周让你丢了工作。二则是想补偿你。恕我首言,以你的计划,为了养房子,恐怕未来都得白天晚上连轴转,这不是长久之计。若你有心,我可以指点你炒股。你本钱小,虽挣不了大钱,但供供房贷应该问题不大。”
解释到这里,男人停顿了一下,等金静的反应。
金静脑子飞快转了起来,要真能炒股挣钱,这未尝不是坏事。既不用日夜劳作,又能覆盖房贷,美哉。慌忙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水,双手举杯,“金哥,啥都不说了,我先干为敬。”一仰脖,咕咚咕咚喝了一杯。
“哈哈哈,是个机灵姑娘。”
两人密聊到深夜,金静学了不少,没两天老金就帮金静开好了账户,金静把东拼西凑借来的三万块都投了进去,按照老金的指点买了一支股票,第二天就挣了六百多。
金静高兴的抱着手机哈哈大笑,不再担忧房贷,将老金推荐的书赶紧看起来,书中自有黄金屋,诚不欺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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