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所被查封,顾南初便不再早出晚归,仿佛被无形的丝线困在了这里。
她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家里阳台,摆弄她的花花草草。余下的时间就是收拾家里,给我做饭,静静地陪着我看书。
她会站在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影透着一种深海般的沉寂。
她会给我泡花茶,不再是那些装在精美药盒里的白色小药片,而是散发着柔和香气的安神茶。
我顺从地接过,每次都当着她的面小口啜饮。那茶确实有安抚神经的作用,喝下去不久,浓浓的倦意便如潮水般袭来。
我的睡眠时间肉眼可见地变长了,醒来时往往日上三竿,头脑带着药物残留的微钝感。
顾南初对此似乎很满意,每次看我醒来迷茫的样子,眼底会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
而我会每天将当天发生的所有细节——顾南初的举动、言语整理好发给苏棠。
——
“去旭阳?”
顾南初唇角微弯,露出一抹浅笑,“对,去办点事,顺便……带你看看我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
听她说完,我猛然反应过来旭阳市是顾南初和林慕的福利院所在地方。
“明天就走,开车几个小时就到了。”她站起身,“我们住一晚就回来。等会去收拾一下简单的换洗衣物,我们马上出发。”
顾南初顿了顿,补充道,“我们去处理一下出国手续,福利院登记的信息有问题,你的户口不对。”
“户口?”我愕然,“我的户口不是在江城吗?一首用得好好的。”
“在江城没错,”顾南初转过身,将手搭在我的肩上,“但根子上的出生证明、领养手续的原始档案,都是旭阳福利院经手的。有些环节对不上,现在成了卡住流程的绊脚石。必须回源头解决。”
“那,好处理吗?”
顾南初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我:“嗯,相关的文件需要去那边找一位…老朋友签字确认一下。放心,很快的,不耽误我们看风景。”
夜色深沉,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趁着顾南初沐浴的空隙,我蜷在客厅的沙发角落,指尖飞快地在屏幕上跳动。
【顾南初明天要带我去旭阳。说是处理户口档案的问题。我觉得是个机会。】
苏棠秒回信息【胡闹!我现在打申请,搜查顾南初的家。】
【不行,家里什么也没有,我己经查了好多遍了,我得去旭阳。看看究竟她要做什么。】
浴室的水声似乎小了一些,时间在催促我们达成共识。
【苏棠,你冷静点,你需要做的就是尽快布置好所有跟踪的人员,明早我们开车去。我会随时跟你保持联系。】
片刻,她回复【好,我现在就安排人给她车上装监控。】
浴室的水声停了,只剩下滴滴答答的水珠落地的声音。
顾南初走了出来。湿漉漉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发梢还滴着水珠,顺着她修长的脖颈滑落,没入宽松浴袍微微敞开的领口。
她径首朝沙发走来,步伐无声,浴袍的下摆随着动作轻轻摆动,露出线条优美的小腿。
我依旧保持着蜷缩假寐的姿势,但全身的感官都像被拉紧的弦,高度戒备。
一股带着湿暖香气的阴影笼罩下来。她挨着我坐了下来。
“困了?”她的声音比平时低沉沙哑了几分,像羽毛轻轻搔刮过耳膜。
“嗯,困。”
顾南初微凉的指尖带着水汽的,轻轻拂开我额前几缕散乱的碎发。那触感像电流,瞬间激起我皮肤下的一阵战栗。她的动作很慢,带着一种刻意的、磨人的温柔。
“那……要不要做点提神的事?”她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磁性,尾音微微上扬,像带着小钩子。
她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我微微抿紧的唇上。意图昭然若揭。
她的身体也在无声地靠近。浴袍的领口随着动作敞开得更多,我能瞥见其下若隐若现的精致锁骨和一片细腻的肌肤。温热的呼吸若有似无地拂过我的耳廓。
我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几乎能感觉到自己后颈的汗毛竖起。
“别……”我微微偏开头,躲开了她进一步靠近的唇,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和恰到好处的歉意,“我,去洗澡。”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了几秒。她着我颈侧的手指停顿了一下。
我能感觉到她审视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带着研判的意味。
最终,她缓缓收回了手,“好,去吧,我来收拾行李。”
——
车载香薰飘出淡淡柑橘香,巴赫的《G大调小步舞曲》在车厢里流淌。
顾南初将车窗降下一条缝隙,她跟着旋律用指尖叩击方向盘。
“我喜欢古典音乐。听古典乐就像拆开百年前的情书,每个音符都藏着故事。”她忽然偏头看我,发丝被窗外灌进的风撩起,“你呢?”
我歪在副驾,看她跟着弦乐轻轻摇晃肩膀,忍不住跟着哼跑调的旋律。
被她这么一问,我一时还答不上来,喜欢什么呢?民谣还是流行?
我把座椅往后调了调,“民谣吧,民谣就像有人坐在对面,把人生掰开了揉碎了讲给你听。”
她忽然笑出声,眼尾弯成两汪月牙:“原来我们都是故事收集者。”说着,她修长的手指在中控屏上轻点,轻快的吉他前奏响起,是首带着泥土味的民谣。
她跟着轻声哼唱,歌词里的麦浪与炊烟,和车窗外倒退的梧桐树,在阳光里融成了温柔的旋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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