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头躺在炕上悲戚的嘶吼，他竟然控制不住自己尿床了，这让他怎么接受？
如果不能好，他想死。
与其生不如死的活着，他宁可去死。
“爹，你这？”
李老大也很崩溃，他们家连水盆和布巾都没有，要怎么给爹清理？
还有如果以后要这样屎尿不知，他们该怎么办？
“爹，我们出去找罐子，先把你弄干净再说。”
李老头捂脸痛哭，可是就连哭，他也哭不顺畅，口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嘴巴还是歪着的，几个儿子差点吐出来，老爹实在太辣眼睛了。
李老大出去找了半天才找到个破罐子，自己破烂衣裳拿了一件当抹布，给老头子擦干净了身子，换上了干净的衣裳。
还好天热，洗了炕干的也算快。
“爹，你要上茅厕就叫我们，可不能再拉炕上了啊。”李老大郑重交代，天知道刚才收拾的时候浓烈的尿骚味差点把他送走。
李老头有些羞臊也有些安慰，不管咋说孩子们还是很孝顺的，没在他瘫在床上的时候不管他。
“老……老……老大，你……你……卖……”
李老头实在口齿不清，可李老大却奇迹般的能明白他的意思。
“爹的意思是叫我卖地去？”
李老头艰难点头，老泪不由自主的下落，可真是要他老命了，命根子又少了一块。
李老大难以抑制的有些激动，因为他们不想伺候老爹，打着怕爹受不了的旗号全离开了。他走不了，因为他是老大，轮流也是他第一个上。这会在屋里只有他一人，如果他知道了家里地契藏在哪？……
李老头右手不能动左手却不影响。他艰难的指着一个位置，“下……面……”
李老大无语，桌子地底下，家里现在啥都没难道叫他手刨？
突然想起第一次卖地时候老爹给他地契时候手上沾的土，很明显的他手动刨坑了。
“爹，埋的深不，难刨不？”
李老头摇头。
他藏的一点都不深，好刨的很。
李老大不带半点犹豫的，蹲下开始扒拉下头的土，确实不深，地契全部油纸包着。
李老大侧身把里头的地契全部塞进了怀里，只留下一张要卖的，然后装模作样的把油纸埋进了土坑。
李老头半死不活的盯着屋顶，压根没注意到儿子的动作，注意了他也看不清楚，他转个头现在都费劲，脑子也混混沌沌的。
“爹，其他的都埋回去了，我现在去找里正。”李老大手里晃着一张地契。老头子闭上眼睛，这张纸晃的他头晕，继续晃几下，可能大夫又得来急救一下。
不气不气他不能气，大夫说他不能再动大肝火了，要静心疗养。
李老大风风火火去卖地了，徒留老家伙一人在屋里。走到一半怕他再次失禁，“老二，我出去卖地，你去照看着脸。”
“欸！”李老二可不敢说不伺候，天知道爹还能不能治好了。
里正听村民说了老李家再次被偷的事情，呆愣当场。
不是，老李家祖坟漏气了吧？他们家怎么能倒霉成这样。
听大家说的神神叨叨的，他只当听故事并没去老李家打探，关他什么事，小偷抓也抓不到，全场每次都没留一点痕迹，他也没法子。
自认倒霉吧。
“爹，前面来咱家的是不是李老大？”
族长一个激灵，艾玛，找事的来了，他又要忙活了。
李老大若是叫他找贼人他该如何推托？
“里正！”李老大看见里正比见祖宗还亲，拉着里正的手不断诉说着家里悲惨遭遇，说到动情处还抹眼泪。
里正一家子都在院子里干活，人高马大的李老大在他们家院子里跟个无助的孩子一样抹眼泪的样子让他们一言难尽。
这人咋说呢？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他以前对杨氏可以说是大不孝。
报应不爽，现在轮到他们自己了，他们并不同情他，只觉得老李家有此劫难只因他们太缺德的报应。
“里正，你可得帮帮我们呀！”里正扒拉掉缠着他的手，“有事好好说，别动手动脚。”
李老大：……
“我们怎么办？”
“你刚不是说来找我卖地吗？卖吗？确定要卖我帮你找买家。”
他能帮忙的只有这个。
“我们家现在断粮断……”
里正不耐烦的挥手，“现在村里人对你们啥态度自己不知道还是咋滴？我帮不了你，你去找族长吧，问他能不能给你们凑点粮食啥的。”
“村里不行吗？”
“不行。”里正冷下脸，“我劝你别不知好歹，得寸进尺就自己卖地去，我没空管你们老李家狗屁倒灶的事。”
“可是……”
“别跟我说你是我们村里人，村里人多了去了，吃不饱饭的也多了去了，我管的了吗？”
李老大确定里正不会帮他们，只能偃旗息鼓求着先卖地。
里正觉得他是贱骨头，早这么说不就完事了，何必争辩这么久。
贱骨头！
卖地卖的好顺畅，老熟人又是同一家的，啥废话都没有。
临走时，“我说你们老李家做事能别这么墨叽吗？一次卖了不行吗？”
买主再次老生常谈，只不过这次李老大明显犹豫了一瞬。对方注意到了他的犹豫，笑的贼贱。
“老大老大，好消息好消息！”猫子一路从老李家跃到杨清脚边。
“咋，又找到宝了？”最近财气似乎有点旺，这村名起的好哇，长富长富，她不就是长长久久富贵了吗！
“不是不是，比这还大。”
“你说。”杨清好奇，有比捡到宝还让人高兴的？难道李老头嘎了？
“你前夫中风啦，眼歪嘴斜还尿床。”
“噗！”杨清捂住嘴狂笑，实在忍不住。
老天终于开眼了，老东西的报应总算来了。
“不能动了？”
“好像是，大夫说他一半不能动了，老李家又卖地了呢！”
哎呀呀，好消息一个接一个，今天啥好日子呀！
卒中，这年头应该治不了吧？肯定治不了，他又没地下两个鬼给送健身养体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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