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盯着那把青铜钥匙，指腹轻轻过冰凉的金属表面，钥匙上缠绕着细小的蛇形纹路，与克罗诺斯袖口的衔尾蛇如出一辙。
“这是……”
克罗诺斯靠在西柱床的帷幔旁，银发垂落在肩头，绿眸里带着笑意，“地窖最深处，靠近黑湖的那间废弃教室。”他轻声解释，“我去年申请改造成了私人研究室，斯拉格霍恩教授默许了——只要我不炸掉半个城堡。”
“现在，它归你了。”
斯内普的指尖微微收紧，钥匙的棱角硌在掌心，带来一丝真实的触感。他抬眸看向克罗诺斯，黑眸里闪过一丝迟疑：“为什么？”
克罗诺斯轻笑一声，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起那瓶舒缓药剂，轻轻晃了晃，银色的药液在玻璃瓶内流转。“因为你值得。”他的语气平静而笃定，“魔药天赋不该被浪费在一年级的课本上。”
“谢谢。”他声音很轻，但足够清晰。
克罗诺斯笑了，伸手揉了揉少年略显凌乱的黑发，在对方皱眉躲开前适时收手。“明天下午没课，我带你去看看。”
次日，地窖走廊的阴影如往常一般潮湿阴冷，但斯内普的脚步比平时轻快了些。克罗诺斯走在他身侧，魔杖尖点亮一缕银光，照亮了石墙上斑驳的苔藓。
“口令是‘衔尾蛇’。”克罗诺斯停在橡木门前，低声念出咒语。门锁发出咔哒轻响，缓缓向内敞开。
扑面而来的是混合着薄荷与龙血的清冽气息。研究室比斯内普想象中更宽敞——西壁摆满镶嵌水晶的储物柜，中央的实验台由黑曜石打造，边缘刻着防爆符文。角落的铜制坩埚正咕嘟咕嘟冒着浅金色气泡，架子上整齐陈列着从基础到稀有的魔药材料，甚至有几瓶贴着“XXXX”危险标签的珍品。
斯内普的呼吸微微加快，目光扫过每一处细节，最后定格在实验台上一本摊开的笔记上——那是改良版药水的配方，字迹工整得近乎苛刻，边角还画着几株精细的草药素描。
“你可以随意使用这里的材料。”克罗诺斯靠在一旁的软椅上，变出两杯冒着热气的红茶，“当然，炸了坩埚的话得自己清理。”
斯内普没理会他的调侃，径首走向实验台，指尖抚过笔记上的墨迹。“这是你的改良？”
“上周随手写的。”克罗诺斯啜了口茶，“但我觉得你能做得更好——比如把非洲树蛇皮换成火蜥蜴鳞片，或许能减少副作用。”
斯内普猛地抬头，黑眸亮得惊人。“火蜥蜴鳞片遇水会释放微量硫化物，正好中和药水的魔力震荡……你怎么想到的？”
克罗诺斯眨眨眼，“首觉？”
接下来的三小时里，研究室只剩下坩埚沸腾的声响和羽毛笔划过羊皮纸的沙沙声。斯内普全神贯注地调整配方，偶尔与克罗诺斯低声争论某个材料的替代方案。当改良药水最终呈现出完美的淡蓝色时，少年苍白的脸颊因兴奋泛起淡红。
“成功了。”他盯着水晶瓶里的药剂，声音里带着罕见的雀跃。
克罗诺斯笑着变出一小碟柠檬雪宝，“值得庆祝。”
改良药水很快引起了斯拉格霍恩的注意。魔药课上，当其他学生还在手忙脚乱地处理鼻涕虫时，斯内普的药水己经呈现出教科书级别的淡蓝色。
“梅林啊！”斯拉格霍恩挺着圆滚滚的肚子快步走来，眼镜片上反射着惊喜的光，“西弗勒斯，这比s水平还要出色！”他掏出一张烫金请柬塞进少年手中，“鼻涕虫俱乐部本周五晚宴，务必参加！”
教室另一头传来坩埚翻倒的巨响。詹姆·波特狼狈地擦着袍子上的绿色黏液，灰眼睛死死盯着被斯拉格霍恩拍肩的斯内普。“靠作弊拿邀请？”他故意提高音量，“听说有人半夜溜进魔药储藏室‘借’材料呢。”
小天狼星懒洋洋地搭腔，“或者有个‘好学长’手把手教他怎么搅拌坩埚——”
“闭嘴，波特。”莉莉猛地站起来，红发像火焰般炸开，“你连豪猪刺和犰狳胆汁都分不清！”
斯内普绷紧下颌，指节捏得发白。克罗诺斯不知何时出现在教室后门，银发在走廊火炬下泛着冷光。“斯拉格霍恩教授，”他温和地打断，“您上次提到的月长石粉到货了，要现在验收吗？”
老教授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乐呵呵地跟着克罗诺斯离开。
临走前，银发少年回头瞥了他们一眼——仅仅一秒，詹姆和小天狼星却同时打了个寒颤。
他们的挑衅被克罗诺斯一个眼神打断，但教室里的气氛仍有些凝滞。斯拉格霍恩教授离开后，莉莉气呼呼地收拾着自己的坩埚，时不时瞪向波特的方向。
莉莉猛地转身，红发在空中划出一道愤怒的弧线，斯内普拉住了她。
“别理他们。”斯内普低声说道，将改良后的药水小心封存，贴上标签。
“他们就是嫉妒！”莉莉压低声音，绿眼睛里闪着怒火，“你的魔药比他们强一百倍，他们连豪猪刺都分不清！”
斯内普没有接话，只是将药水收进龙皮口袋。
———
晚餐时分，礼堂的烛光摇曳，斯莱特林长桌上，斯内普安静地切割着盘中的烤鳕鱼。卢修斯坐在首席位置，正优雅地与七年级的纯血们交谈，偶尔朝克罗诺斯投来意味深长的一瞥。
“鼻涕虫俱乐部的宴会，”克罗诺斯将一碟覆盆子果酱推到斯内普面前，“我也会去。”
斯内普的叉子顿了顿，“我不擅长社交。”
“不需要擅长。”克罗诺斯轻笑，“只要带上一瓶自制药剂，再忍受半小时的夸赞，就能享用免费的小蛋糕——很划算。”
斯内普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像是被这个说法逗乐，但又强行压下了笑意。他低头喝了一口南瓜汁，耳尖却悄悄泛红。
就在这时，礼堂的大门被推开，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并肩走了进来。两位老人似乎在低声交谈什么，邓布利多的蓝眼睛在半月形眼镜后闪烁着，而格林德沃——或者说“格拉斯教授”——则一脸不耐烦地听着，异色瞳孔在烛光下显得格外锐利。
“他们最近总在一起。”斯内普低声说道，目光追随着两人的身影。
克罗诺斯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嘴角微扬，“‘格拉斯教授’的教案需要校长‘亲自指导’。”
斯内普挑眉，“你似乎知道什么。”
“只是猜测。”克罗诺斯耸耸肩，绿眸中闪过一丝狡黠，“不过，有些事还是别深究比较好。”
———
深夜，斯莱特林地窖的私人研究室里，坩埚中的药水泛着幽蓝的光。斯内普专注地调整火候，克罗诺斯则靠在实验台旁，手里翻着一本《高级无声咒理论》。
“你明天还来吗？”克罗诺斯突然问道，目光仍停留在书页上。
斯内普的手顿了顿，“……嗯。”
“那记得带上你的《魔药进阶》。”克罗诺斯合上书，银发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我们可以试试改良缓和剂的配方。”
斯内普点头，黑眸中闪过一丝期待。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不小心踢到了走廊的石雕。克罗诺斯的绿眸骤然锐利，魔杖无声滑入掌心。
“谁？”斯内普警觉地抬头。
克罗诺斯轻轻摇头，示意他别出声。他缓步走向门口，猛地拉开门——走廊上空无一人，只有地窖的阴影在火把下摇曳。
但地上，一枚金色的纽扣静静躺着，边缘刻着格兰芬多的狮子纹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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