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午夜,天空下起了小雨。
寝室里,克罗诺斯己经换上了一身深黑色的旅行斗篷,正在整理袖口的搭扣。
斯内普站在他面前,面色比平日更显沉郁,他手里拿着一副龙皮手套,仔细地、近乎固执地为克罗诺斯戴上,确保每一根手指都被妥善包裹。
“时间到了?”斯内普的声音压得很低,他没有看克罗诺斯的眼睛,视线专注于调整手套的边缘。
“还有十分钟。”克罗诺斯回答,声音平稳。他看着斯内普低垂的睫毛,在那片专注的阴影下,能察觉到对方极力隐藏的紧绷。
他能感受到斯内普指尖隔着龙皮传来的温度和力道,那不是整理物品,更像是在确认某种……存在。
斯内普终于抬起头,黑眸深邃,映出克罗诺斯的面容,他抬手,替克罗诺斯拉起斗篷的兜帽,“反诅咒药剂在你左边内袋?”
“在。”克罗诺斯微微颔首,“希望我不会有机会证明它的强大。”
斯内普抿了抿唇,没有回应这句略带调侃的话,他最后调整了一下斗篷的搭扣,确保它能严密地遮风挡雨,动作慢得像是在抗拒时间的流逝。
然后,他的手没有立即收回,而是短暂地、紧紧地攥了一下克罗诺斯的臂膀,那力道很重,传递着无言的叮嘱和沉甸甸的、无法说出口的东西——是担忧,也是某种支撑的力量。
“……谨慎行事,别耽搁。”他最终只是吐出这两个短句,声音有些干涩。
“回来告诉你详情。”克罗诺斯承诺道,目光在斯内普脸上停留片刻,在他额头落下一吻,“不用等我。”
……
翻倒巷被雨水冲刷的更为泥泞,博金-博克的店门在克罗诺斯接近时无声地向内滑开,仿佛早己在等候。
“诺恩先生,”博金脸上挂着令人不适的假笑,“小店己经恭候多时了,这边请。”
博金带着克罗诺斯走向店铺深处一道几乎与墙壁融为一体的暗门,他在门上敲了三下,木门无声滑开。
“请进,诺恩先生,”博金侧身让开,笑容里的谄媚下掩藏着不易察觉的恐惧,“主人在等您的‘专业意见’。”
克罗诺斯踏入密室,最先注意到了不是桌上的神秘物品,而且角落里伫立的人影——一个食死徒,伏地魔安排的监视者。
“Lord想知道你‘看到’了什么。”那个男人开口,声音冷硬且毫无情绪。
克罗诺斯颔首,走上前用魔杖挑开了那件东西上盖着的黑布。
那不是什么带有诅咒的黑魔法物品,而是一个拳头大小的预言水晶球,静静地卧在天鹅绒衬垫上,内部弥漫着灰白色的混沌雾气。
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预言球,伏地魔不会拿这种东西来试探他。
克罗诺斯的魔杖停在离水晶球一寸的地方,银光闪过,里面的雾气消散变成了一幅画面——伏地魔用索命咒处死对抗者的场景——原本时间线真实发生过的事。
“说出你的见闻,诺恩先生。”
克罗诺斯将画面展现给他,刺眼的绿光闪过,尸体瘫倒在地——是索命咒处决的残影,“Lord的伟业无人能挡。”
当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水晶球突然炸开,一道黑雾倏地就没入了克罗诺斯的身体。
他感到一股寒意流转了全身,甚至束缚咒也被牵动了。
克罗诺斯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身体也轻微颤抖。
“我会如实转告,那个布莱克家的小儿子,雷古勒斯·布莱克……” 他突然转换了话题,声音冰冷,“你觉得他……足够可靠吗?”
克罗诺斯的脸色依旧苍白,语气都有些虚弱无力,“布莱克家族古老血脉,毋庸置疑的纯血统继承人,对纯血统事业抱有热诚,他年轻……也许在某些行动上稍显莽撞,但忠诚……我想Lord的高贵血统会给予他最好的指引和考验。”
他将问题又抛了回去,没有给予明确的保票,也没有任何诋毁。
食死徒再次沉默,几秒后,才发出一个模糊的、似乎代表听清了的喉音,“你的任务完成了,诺恩先生。”
“静待Lord的召唤。”克罗诺斯微微颔首,离开了这里。
……
回到霍格沃茨时,福克斯正好出现在他面前——校长室的邀约。
克罗诺斯用银西可给斯内普传递了他己经安全的消息,跟着福克斯去了校长室。
“晚上好,克罗诺斯。”邓布利多的声音温和,变出一杯热可可在桌上,“也许你愿意和我们分享一下关于今晚的聚会。”
克罗诺斯走向前,随意地脱下湿漉漉的斗篷搭在手臂上,方才刻意维持的虚弱一扫而空,步伐沉稳,脸色也丝毫看不出异样。
他坐下,端起热可可喝了一口,“一次无聊的试探。”
格林德沃轻哼一声,“阿不思,先知最擅长的就是在刀尖上跳舞,诺恩家的‘天赋’,一向是野心家觊觎又忌惮的双刃剑。”
邓布利多温和地注视着克罗诺斯,“一些他无法‘完全掌控’的古老力量象征,比如预言,总是会让他格外警惕。”
克罗诺斯颔首,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所以‘虚弱’地表现出对他力量的‘敬畏’,让他认为我依旧在他掌控中,不过……”克罗诺斯放下茶杯,“他对纯血新一代的‘关注’变的更多了。”
格林德沃嗤笑一声,“看来他对纯血家族年轻一代的‘纯度测试’,进入新阶段了,布莱克,啧。”
“霍格沃茨会给予他们应有的庇护。”邓布利多依旧温和,但是能听出几分担忧,“克罗诺斯,汤姆的耐心在变薄,每一次接触的风险都在增加。”
“在悬崖边起舞,总好过跌落其中。”克罗诺斯站起身,拿起搭在扶手上的斗篷,“有些事情需要教授多多注意,我得走了,西弗勒斯还在等着我的‘详细’报告,毕竟承诺了,要告诉他这次‘无聊’行动的具体详情。”
邓布利多则温和地笑了,“当然,替我向西弗勒斯问好。”
福克斯轻柔地鸣叫了一声,克罗诺斯微微欠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校长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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