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第二个周六，斯拉格霍恩的魔药教室被装饰一新——天花板上悬挂着会变色的魔法灯笼，将房间映照成流动的蓝绿色。
长桌中央搭建了一座水晶展示台，西周镶嵌着挪威脊背龙的鳞片——克罗诺斯设计的防爆装置正泛着微光。
斯内普站在角落，黑袍熨帖地裹着他瘦削的身形，他的目光扫过陆续入场的宾客——斯拉格霍恩邀请了几位魔药大师和纯血家族的代表，卢修斯·马尔福的铂金长发在人群中格外醒目。
"紧张？"克罗诺斯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旁，银发在灯笼下流转着奇异的光彩。他变出一杯冒着热气的薄荷茶，"喝点这个，能稳定心神。"
斯内普接过茶杯，温热透过陶瓷传递到指尖。"只是...不习惯人多。"
克罗诺斯轻笑，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肩膀。一道细微的魔力波动掠过，斯内普突然感觉周围的嘈杂声变得遥远了些。"隔音咒，"银发少年解释道，"只对你有效。"
斯拉格霍恩洪亮的笑声打断了他们的低语。"女士们先生们！"
他挺着圆滚滚的肚子走到展示台前，"今天我们有幸见证一位年轻天才的杰作——西弗勒斯·斯内普改良的'星光缓和剂'！"
斯内普的脊背僵首了一瞬。克罗诺斯不动声色地在他背后轻推了一下，低声道："记住，他们只是来看魔药的。"
展示台上的水晶坩埚里，泛着珍珠光泽的液体在龙鳞的映照下流转出星云般的纹路。斯内普站到台前，声音比平时低沉，但足够清晰："改良配方加入了月长石粉和火蜥蜴血，将副作用降低了73%。"
他挥动魔杖，药液自动分装入十二支试管。
卢修斯·马尔福不知何时站到了展示台旁，灰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意味深长的光芒："令人印象深刻，斯内普先生。"
他优雅地递上一本烫金封面的古籍，"《灵魂药剂与永恒魔法》，我想你会对第12章感兴趣。"
斯内普没有立即接过，黑眸警惕地打量着这本看起来年代久远的书籍。封面上用古如尼文烫印着衔尾蛇图案，与克罗诺斯胸针上的纹章如出一辙。
"卢修斯，"克罗诺斯的声音比平时冷了几分，"我以为你对魔药没兴趣。"
"只是欣赏天才。"卢修斯微笑，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就像诺恩家族欣赏有潜力的年轻人一样。"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克罗诺斯袖口的衔尾蛇纹章，"Lord对灵魂魔法很感兴趣，尤其是...与灵魂契约相关的部分。"
斯内普接过那本烫金古籍，指腹触碰到封面的瞬间，一股微弱的魔力波动顺着指尖蔓延，像是某种古老的契约被轻轻唤醒。
他下意识地看向克罗诺斯，却发现银发少年的目光正落在卢修斯身上，绿眸深处闪过一丝冷意。
"谢谢。"斯内普低声说道，将书塞进黑袍内袋。卢修斯微微一笑，灰蓝色的眼睛里带着审视："期待你的研究成果，斯内普先生。"
斯拉格霍恩适时地插话，圆脸上堆满笑容："好了，诸位！让我们继续欣赏其他学生的作品——"人群的注意力被转移，斯内普趁机退到角落，指尖无意识地着书脊。
克罗诺斯走到他身旁，声音压得很低："回去再看。"
魔药展示会结束后，教室里弥漫着龙鳞灼烧过的焦香。宾客们三三两两地散去，卢修斯·马尔福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克罗诺斯一眼，铂金发梢扫过绣着暗纹的领口。
"你的防爆装置比预期多消耗了30%的龙鳞。"斯拉格霍恩拍着克罗诺斯的肩膀，圆脸上泛着蜂蜜酒的红晕，"不过效果确实惊人——埃弗里的药水炸开时连水晶碎片都没飞出一英寸！"
克罗诺斯微笑着接过老教授递来的橡木盒，里面整齐码着六枚挪威脊背龙鳞片——这是承诺的额外报酬。
他的余光瞥见斯内普正独自收拾展示台。
"需要帮忙吗？"克罗诺斯将龙鳞盒塞进内袋，魔杖轻点，散落的试管自动归入绒布匣。
斯内普摇头，黑发垂落遮住了表情："你先回去。"他声音很轻，但足够清晰，"我想再检查一遍配方记录。"
走廊的火把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又缩短。克罗诺斯在拐角处停下，银发在绿宝石壁灯下泛着冷光。
透过半开的门缝，他看见斯内普终于放下擦拭到第三遍的水晶棒，从怀中抽出那本烫金古籍。少年苍白的指尖划过封面衔尾蛇纹章时，一道微弱的银光从书脊渗出，转瞬即逝。
克罗诺斯回到寝室，他解开袖扣，银色纹路己经从手腕蔓延至肘部，像某种古老的符文在皮肤下呼吸。
"果然还是被发现了..."他对着虚空轻叹，绿眸中闪过一丝无奈。床头柜上的衔尾蛇胸针突然泛起微光，蛇瞳处的绿宝石裂开一道细缝。
——「母亲」在示警。
……
图书馆禁书区的羊皮纸气味混合着霉味。斯内普将《灵魂药剂与永恒魔法》藏在《魔药材料大全》下面，晨光透过高窗落在第12章的标题上：《灵魂烙印与魔力反噬》。
「当灵魂承载超越其本质的重负，其形骸将显现银辉之痕，如月光穿透云翳...」
羽毛笔尖在"月长石粉"和"独角兽眼泪"上划出深深的痕迹。斯内普的眉头越皱越紧，这些症状与克罗诺斯手腕上的纹路惊人吻合。
更可疑的是，书中提到的缓解配方——日光兰根茎与凤凰羽毛的混合物——正是他曾经在诺恩庄园储藏室偶然看到的材料。
"宵禁后还在这里？"莉莉的声音突然从书架后传来，红发上沾着夜露，"平斯夫人说你再不归还《中级变形术》，她就要给斯莱特林扣分了。"
斯内普迅速合上古籍，黑眸中闪过一丝慌乱："马上。"他顿了顿，突然问道，"伊万斯，你相信有人能预知未来吗？"
"像特里劳妮教授那样？"莉莉歪着头想了想，绿眼睛在烛光下像两枚透亮的翡翠，"不过她上次预言我会被巧克力蛙噎死——"
她突然压低声音，"但克罗诺斯学长确实很神奇，记得吗？去年魁地奇比赛前他就知道威尔逊会漏接游走球。"
斯内普的指节在书脊上收紧，远处传来钟声，平斯夫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他匆忙将古籍塞进内袋，却在起身时碰落了墨水瓶——深紫色液体在《标准咒语》上晕开，恰好掩盖了刚才的笔记。
"明天见。"莉莉帮他捡起散落的羊皮纸，突然眨眨眼，"对了，圣诞假期要不要来我家？妈妈答应教我们做麻瓜的姜饼屋。"
斯内普的睫毛颤了颤，黑袍擦过橡木书架："...我考虑一下。"
黑魔法防御课教室弥漫着雪松木箱的气息。格林德沃正用黑檀木魔杖指挥一群康沃尔郡小精灵在教室里乱窜，异色瞳孔在晨光中流转着危险的金蓝。
"实战训练报名表在这里。"他将羊皮纸拍在讲台上，目光扫过窃窃私语的学生，"前提是能在我手里撑过三分钟。"
拉文克劳的佩内洛刚举起手，教室门突然被推开。邓布利多站在门口，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罕见地严肃："抱歉打断课程，我需要借诺恩先生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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