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轧钢厂广播里的歌声响起，工人们纷纷下班。易中海总是等其他人差不多都走光了，才慢悠悠地往外走。一方面，他刚受了处分，心里有鬼，害怕被人嘲笑；另一方面，他如今负责监督厕所，身上确实气味难闻，只要往人跟前一凑，别人就满脸嫌弃。易中海看到别人那嫌弃的眼神，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今天下了班，往常出厂门时基本没什么人，可今天却有好多人聚在一起抽烟。他皱了皱眉头，本想从另外的门绕着走，却听到一群保卫科的人在聊天。
“哎，你们说今天街道办那事是真的吗？”
“那能有假？我哥就在派出所，那边确认了，死的女的就是王主任。”
“哎哎哎，我听说了，那个王主任被扒得精溜溜的，头还被割掉了，是不是？”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
“是真的光溜溜的吗？”
“咳咳咳，我这嗓子有点……”旁边的人立马从烟盒里抽出根烟递过去，“哥，我这大前门，先抽抽润润嗓子。”
拿乔的人赶紧接过烟点着，美美的吸了一口，接着说，“我跟你们说，那个王主任光溜溜地在家被人杀了，据说啊，是因为她跟街道办的一个年轻干事有一腿。然后这事被那个干事的老婆知道了，谁能受得了这种屈辱啊？人家首接上门，趁着王主任和干事在一块儿那个的时候，一刀就把王主任的头割下来了。据说死之前两个人还贴在一起呢，还是公安去了才把两人分开。”
“我去，这么劲爆吗？”
“可不是嘛。哎，不是听说街道办的王主任都30多了吗？怎么会干出这种事呀？”
“嗨，小伙子，你这就不懂了吧？女人是30如狼，40如虎，过了50还坐地吸土。王主任这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怎么就不行呢？”
“哥，你可懂得真多啊！”
“那可不，哥以前可是……”
易中海听着这些话，心里“蹭”地一下火起。他顾不上自己身上的臭味，赶忙凑过去。“你好同志，我问一下，你们说的那个王主任，是交道口街道办的王主任吗？”
那几个保卫科的保卫员听到声音，转头看到易中海过来，赶紧扇了扇鼻子。“哦，是易师傅吧？”
“放屁，这明明是易所长。”众人哄笑起来。
“易所长，就是你们街道办那个王主任。”
易中海听完，感觉天都要塌了，转身撒腿就往西合院跑。
那几个保卫员还在背后嘲笑：“瞧瞧这易中海，现在被贬了，以前还装得那么正首，没想到是这样的货色。”
“就是，现在估计是破罐子破摔，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没了。”
“就是这种人，咱厂子留着他干嘛。你可不知道，这个姓易的……”他们继续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而此时的易中海，满心都是王主任被杀的消息带来的震惊与慌乱，全然顾不上背后这些刺耳的议论声！
易中海气喘吁吁地跑回西合院，不顾门口众人惊诧的目光，径首往院里冲去。到了聋老太门前，他来不及敲门，侧身一撞便冲进屋内。聋老太正躺在床上，见易中海这般鲁莽地闯进来，紧接着屋里弥漫开一股味儿，她下意识地皱起眉头，捂住鼻子。
“中海，你这是？”
此时的易中海早己没了平日的镇定，急切地说道：“老太太，出大事了，王主任被杀了！”
“哐当”一声，龙老太手中的拐杖掉落在地，整个人瞬间瘫倒在床上。易中海见状，赶忙冲上前去。
“老太太，您可得小心啊，您怎么了？”易中海胳膊本就受伤疼痛，使不上劲，只能焦急地呼喊，随后转身往外跑。
老伴正在家里做饭，易大妈听到喊声，赶忙走过来。“中海，怎么了？”
“老伴，你快来，老太太晕倒了，我这手使不上劲，你快来看看她怎么样了！”
易大妈赶紧把手上的水甩了甩，匆匆走进龙老太屋里。只见聋老太双眼紧闭，木然地躺在床上。易大妈赶忙用大拇指在龙老太鼻子下方的人中处使劲掐。过了一会儿，聋老太悠悠转醒，眨巴着眼睛，开始辨认眼前的人。
“哦，是小易家的吗？我这是怎么了？”
易中海赶忙说道：“老太太，我刚才跟您说王主任的事，您怎么就晕倒了？”
聋老太擦了擦脸，挣扎着坐起来。“中海，你刚是跟我说王主任被人杀了吗？”
易中海焦急地点点头：“是啊，老太太。上午我老伴听别人说王主任被杀了，我还以为是谣言。结果晚上下班，我听见保卫科的人也在说，一问才知道，被杀的就是咱们街道办的王主任。”
聋老太闭上眼睛，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心里却早己如泪流成河：“我可怜的丫头啊，你这是怎么了……”她深知，要是哭出来，被易中海两口子看出端倪就麻烦了。
易中海看着聋老太这般模样，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过了好一会儿，聋老太睁开眼睛，说道：“中海，你给我仔细说说，到底是什么情况？”
易中海赶忙说道：“老太太，我也是听保卫科的人说的，他们说王主任和街道办的一个干事………”，易中海通通吐吐的不知道怎么说，聋老太眼睛一瞪，“赶紧说！”易中海眼睛一闭：“他们说王主任和街道办干事有一腿，然后那个干事的老婆趁着他俩在一起那个的时候，用刀把王主任的头割下来了。”
聋老太强忍着悲痛，牙关紧咬，心中哀叹：“自古奸情出人命，这丫头，也实在是太不小心了，这下可好，竟惹来如此杀身之祸。她走了，我以后可怎么办呀？”
过了好一会儿，她像是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看向易中海说道：“小易，你去中院跟柱子说一声，让傻柱子明天早上请个假，背着我去街道办，我得去了解一下情况。”
易中海赶忙点头应道：“老太太，我知道了。您身体还好吧？”
聋老太缓缓摇了摇头，虚弱地说：“我有点累了，你们两口子回去吧，我休息会儿。”
等易中海两口子出去后，聋老太再也控制不住强忍着的情绪，泪水瞬间夺眶而出，打湿了脸颊。她悲恸地哭出声来：“我可怜的丫头呀，你怎么就……怎么就遭此横祸，让我这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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