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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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离别

 

贾生率先开口:“此战缴获马匹、箭矢、武器装备均过千数,我方战亡三十三人,重伤十七人,轻伤八十余人,战损比接近一比二十。将士们打了一场名副其实的大胜仗!”

众人闻言,皆是面露喜色。

虽然他们早己习惯了胜利,但每当打了胜仗归来之时,还是满心欢喜,骄傲且自豪。

他们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经历,但无一例外,皆是饱尝战败之苦,不然也不会来到寒城,寻求庇护。

失败的滋味不好受,如同成功的滋味一样。

所谓苦尽甘来,便是在他们身上应了现世报。

李青说道:“阵亡抚恤一事要重视起来,伤残善后之事亦要处置妥当。”

他经历过睢阳之战,深知家家户户皆缟素之苦,家中没了顶梁柱,不能让孤儿寡母寒了心。

贾生说道:“此二事是头等,皆己安排专人专款下放。政策上会最大程度上放宽,生活上会最大程度照顾。”

凌云轻声问道:“突厥吃了败仗,会不会卷土重来?”

李青笑道:“同俄不是无脑之辈,这场战争应不是他挑起来的。”

贾生点头说道:“根据荣阳公主所言,同羊是想以她为质,要挟唐王割地给突厥,荣阳因此而逃离。同俄身为她的夫君,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妻儿被胁迫,所以,母子逃进寒城,同俄乐见其成。”

凌云紧皱着眉头,疑惑道:“那为何还要攻城?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贾生笑道:“李将军斩杀的敌军主帅,名叫多摩,是狼廷使臣。”

林非闻言眼神一亮:“这么说,攻城是多摩的意思,也可以说是突厥王同羊的意思?”

古德温沉声道:“同羊咽不下这口气,派遣使臣多摩来此督促同俄抓人,同俄打了马虎眼,多摩便自作主张,率奔狼卫与轻骑兵攻城,大抵如此了。”

贾生轻轻点头。

“所以,短时间内突厥不会与寒城再起干戈,但我们不可掉以轻心,需要严加防范。”

贾生说完,转头看向李青,笑道:“李将军坐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快忙去!听说有美娇娘为将军留了门,美女配英雄,金风玉露喜相逢,春宵一刻值千金呦!”

众人哄堂大笑。

正事说毕,进入经典的插科打诨环节。

李青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茶。

随后视线一一扫过众人,眼神真挚且不舍。

凌云赶忙说道:“青哥,我们开玩笑呢!咋还当真了呢?”

林非也显得十分着急,他从来没有见过李青的这种眼神。

贾生思量片刻,轻声问道:“决定了?”

李青长出一口气,轻轻点头。

贾生说道:“寒城无需担心,有我们在,出不了什么岔子。等你归来之时,可能还要更加繁荣了呢。”

林非焦急站起身,问道:“什么意思?青哥要离开寒城?”

李青起身走到他身前,双手用力握住他的双肩。

“少喝酒,少熬夜,要学会照顾自己。”

一句话,让林非心头掀起滔天巨浪,他抖动着嘴唇,神情伤感无比。

“青哥,我知道你早晚有一天要离开寒城,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凌云站起身来,依依不舍。

“青哥,寒城是你一手建立起来的,无论走到哪,这里都是你的家,我们会一首等你,等你回来。”

李青将凌云揽入怀中,“我走之后,你便是寒城主将了,不要冒进,也不要打没把握的仗,固守城池,守城而战。”

凌云重重点头,眼眶微红。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一向寡言少语的古德温,此刻坐在椅子上暗自抽泣。

李青拍着他的肩头,安慰道:“老古,无需伤怀,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你性子沉稳,老成持重,除了为凌云林非查漏补缺之外,还要多多提携后辈,长江后浪推前浪,有为青年是寒城的希望。”

古德温声音颤抖道:“李将军,放心!”

此时,贾生站起身来。

“今夜纵情饮酒,且为将军践行!”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席间,贾生命人请来了荣阳公主李天然母子,李天然并未落座,端起酒杯敬李青。

“李将军,此去长安山高路远,道阻且长,谨以杯酒,聊表心意。”

李青与她碰杯后如实说道:“保护你是顺道之事,不必介怀。”

李天然一饮而尽。

谁说女子不豪杰?

和尚与道士联袂出现,身后跟着摇头晃脑的马丁。

道士端起酒杯,笑道:“终究还是要踏上渡己之道,如此才对,如此才好!”

李青笑道:“道长道长。”

道士开怀大笑,眼神之中充满了赞赏与期待。

和尚一把抓住马丁将要‘收入囊中’的烧鸡,马丁悻悻然放弃了偷鸡动作。

“贫僧这顽徒,需要历经世间险恶方可有所成就。李施主,贫僧难以启齿,今日破戒敬李施主酒一杯。”

说着,和尚就要端起酒杯,却被李青一把抓住手臂。

“大师无须如此,我去长安会带上马丁。”

和尚双手合十:“善哉,善哉。”

马丁在和尚身后探出脑袋,还未露出全脸,便被念安呲了一脸童子尿。

精准定位,丝毫不差。

马丁抹了一把脸,作势就要解开裤子呲回去,却被和尚一眼瞪了回去。

马丁只得向李青求助:“青哥,路上能打孩子不?”

李天然起身拱手道:“小儿顽劣,还请马先生多多海涵。”

马丁瞅了瞅这个大美女,摆摆手,说出一句大逆不道之言。

“慈母多败儿。”

当看到那燕拉着秀秀出现在庭院中,贾生笑道:“今夜城主府,蓬荜生辉。”

秀秀跑到贾生面前站定,恭恭敬敬行了一个儒生礼。

“秀秀见过先生。”

贾生蹲下身,面露慈爱:“秀秀,先生囊中羞涩,没有让你接受到最好的教育,怪不怪先生?”

秀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忽闪忽闪。

“秀秀的先生,是天底下最好的先生。”

贾生闻言,差点就要老泪纵横,转过身,拂袖轻拭眼角。

那燕走到李青身边,小家碧玉一般挽起他的手臂。

“敢让秀秀受委屈,老娘一屁股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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