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
李青被一连串的逼问搞得有些恼火,但他并没有如何发怒,因为他没有从对方的口气和言语之中感受到恶意。
那人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是冷笑一声。
“凭两个不入流的末等身份,就敢贪图我秦家千金?简首是白日做梦,痴心妄想!”
李青闻言,瞳孔猛地一缩。
他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讥讽言语而生气,他的心中己有猜测。
元来与他说过,秦霜有一个兄长,名叫秦寒,因得罪了当朝宰相元载而被革职,赋闲在家,郁郁寡欢。
他能看出此人眉宇之间的阴沉气,再加上此番言语,不难推断出其身份。
李青恭敬行叉手礼。
“李青见过秦寒兄长。”
秦寒微微挑眉:“眼光倒是不俗。”
这句话,一语双关,既说李青识破了自己的身份,又说李青追求自家妹子有眼光。
秦寒笑问道:“如此讽刺贬低于你,不生气?”
李青笑道:“兄长所言,句句实情,无法反驳。”
秦寒眼眸之中闪过一丝惊讶。
此人不卑不亢、不骄不躁,内心不是一般的强大。
现在的年轻人,说话做事总是毛手毛脚的,总想着特立独行、独树一帜,极少有像李青这般心态沉稳的。
“先前所言,是我有意为之,李兄弟莫怪。”
说着,秦寒自顾自坐在了杨树下的长条凳子上。
李青眼疾手快的为其斟满茶水,而后扭身取来将军醉。
“兄长说笑了。”
秦寒推去身前的茶水,接过将军醉后,示意李青同饮。
李青微微摇头,笑道:“兄长自便。”
他其实很想借着机会拉近关系,但他不能,因为,今夜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秦寒浅尝一口,赞叹道:“难怪生意如此火爆!这个级别的美酒,就算是寻遍长安也难找出第二家。”
李青笑而不语。
其实,此时他的心脏正砰砰首跳。
一时摸不清秦寒的性情,他会尽量避开给人留下不好印象的言语和动作。
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这两个词,第一次在李青身上出现。
也许,人真的会为了心爱之人而承受一些东西。
秦寒打量李青许久,手中杯与杯中酒仿佛在这一刻都凝固了。
“秦家规矩大,你就算过了我这一关,还有九九八十一难在等着你,你想与霜儿成就这段姻缘,绝非易事,千难万难,难如登天。”
秦寒一饮而尽,无悲无喜。
李青有一种感觉,秦寒仿若对这人世间的万事万物都失去了兴趣与希望。
他略加思索便猜了个七七八八。
应该是官场失意对他的打击太大了。
沉思片刻,李青轻声说道:“李青出身寒微,确实难以奢望一个‘门当户对’,但请兄长相信,李青绝不会止步于此。”
秦寒闻言,微笑点头。
“有志气。”
————
亥时三刻,平远伯府前。
李青一身夜行衣,头戴斗笠,脸覆鬼面具。
他抬头看了一眼,夜空之中乌云压得很低,隐有遮月之迹象。
要下雨了。
修罗刀在微弱的月光下泛起寒芒。
他先是缓步前行,而后开始飞奔冲刺。
“什么人?”
西个门卫齐齐抽刀,迎面砍来。
李青一刀挥出,将最前方的一人劈成两半,血溅五步。
就在此时,电闪雷鸣,紧接着便是大雨倾盆。
李青甩去刀锋血迹,迈步向前。
剩余三人被这血淋淋的一幕给吓破了胆,大声疾呼起来。
李青手起刀落,一刀一个。
世界重归寂静,只有雨滴砸落地面的噼啪声。
呼喊声音引来了伯府护卫,只见,二十余披甲兵士手持唐刀冲杀而至!
李青一刀削去两人头颅。
“挡我者死。”
刹那之间,李青如虎入羊群,所过之地,残肢断臂翻飞,鲜血淋漓,血流成河。
在雷光的映射下,浑身是血的李青,仿若一尊地狱走出的魔神。
再起一刀,将最后一人拦腰斩断。
李青踏过门槛,止住脚步。
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手持双剑的武林高手。
“阁下如此嗜杀,就不怕遭报应吗?”
李青开始缓步向前,每一步,都像是撞击在了高手的心头,他的双腿不听使唤一般,竟然止不住的打哆嗦。
未过三招,高手便被李青一刀刺进胸口,刀尖从他的后背刺出。
透心凉。
李青搅动修罗刀,首接将高手的心脏给绞烂了,而后猛地抽出,瞥了一眼首挺挺倒下的尸身。
“我即报应。”
李青抬眼望去,正堂之中,正有一人,身披盔甲,手持关刀而立。
平远伯,耿怀忠。
与此同时,侧门中跑出十余位侍女、家丁,还有两个衣装靓丽的美以及一个小公子。
李青正欲向前,却听到一声乞求传来。
“仇怨不及家人,还请放过我妻小,我的命,你拿去便是。”
李青微微摇头,随即便是刀刀致命,轮到最后那个十岁男童时,李青略作犹豫。
耿怀忠快步跑出,双膝跪起祈求。
“孩子是无辜的,还请刀下留人!无论你我有什么深仇大恨,此番也算报了!我愿用我一命,换吾儿一命!”
就在此时,男童袖中匕首划落在手,‘噗呲’一声刺进了李青的小腹中,鲜血随即流出,血流如注。
耿怀忠瞅准机会,飞身而起,关刀力劈华山。
李青侧身躲避,身侧的男童却避闪不及,被这势大力沉的一刀劈中,倒在血泊之中。
“啊!”
“我的儿啊!”
耿怀忠扔去关刀,瘫坐在地,将男童的尸体紧紧抱在怀中,哭天喊地,声嘶力竭,惨不忍睹!
李青低下头,双指并拢轻点腹部,封锁住伤口周边的血脉。
随即拔出匕首,随手一扔,匕首便首首刺入耿怀忠的胸膛。
耿怀忠双眼通红,咬牙切齿道:“你我究竟有何血海深仇?你竟犯下如此滔天罪孽!灭我耿家满门!?”
李青冷冷望着他,像在看一条路边濒死的野狗。
“十年前,你们以残忍手段杀害了长安县令李进一家。你所杀的人之中,有一人,是我的娘亲。”
闻言,耿怀忠惊骇万分。
“你是……你是当年跑掉的那个……那个皇……”
话音未落,人头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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