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适闻言,心间流过一丝暖意。
这孩子,品行没得说,但就是性子太倔。
他劝说道:“为师都是土埋半截的人了,岂会在意名声?只盼着你能实现理想与抱负,为师脸上也有光不是?”
李青坚定道:“师父可以不在意,弟子不会不在乎。其他事都好说,此事免谈。”
李青生平第一次在师父面前说不。
高适见弟子如此决绝,便不再劝说。
他知道,劝说无用。
高适看了一眼秀秀,而后说道:“为了信守承诺养育秀秀,为了护佑流民建立寒城,为了保护公主一路奋战,为了家仇重回长安。天行啊,这十年间,苦了你了,你心中的委屈为师看得见。漫漫人生路,任重道远,何时才能为自己考虑呢?”
李青眼眶微红。
世人皆关心你飞的高不高,巴不得你飞得越高摔得越惨,只有亲人会担心你飞的累不累、开不开心。
陶花说道:“是啊,如今也二十三岁了,也是时候该成个家了。天行,你且在师娘这里多住几日,师娘倒是认识几位清白人家的正经女子。我家天行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不愁娶不到良人,只怕到时凉州的姑娘,要在师娘的门外,排起看不见尾的长队。”
秀秀使劲点着头,义愤填膺。
“奶奶,您老人家是不知道,寒城将军府六年来收到的情书与信物,一间屋子都放不下,而且每日都在增加!可我爹呢,无论是哪家女子送来的,一律看都不看!秀秀与他说了无数次,不用顾及秀秀,秀秀倒巴不得爹爹为我找个娘亲呢,可爹爹就是不听,每次都会以公务繁忙为理由搪塞秀秀。”
陶花笑着看向李青:“还有这回事?”
李青一阵汗颜。
有些心虚的说道:“确有其事。”
高适笑呵呵的闷了一口酒,“想当年,为师也是十里八乡的俊后生,来说亲的都踏破了门槛,那场面……”
当高适看见陶花‘和善’的眼神,立马噤若寒蝉,停止高谈阔论。
陶花白了他一眼,而后变了个关切的眼神看向李青,说道:“与师娘说说,喜欢什么样的女子,都有哪些要求,师娘一定为你找一个称心如意的。”
李青愁的首叹气。
他轻声说道:“启禀师娘,其实,弟子心中己有心仪之人。”
“谁呀?”
“哪家姑娘?”
“真的?”
两老一小同时出声,首勾勾的盯着李青。
秀秀想了想,歪着脑袋说道:“我知道是谁了!是那燕阿姨对不对?”
李青一阵头大。
我的宝贝闺女呦!你把你爹看成什么人了?我就那么喜欢生儿子?
秀秀瞧着架势不对,又在脑海中过了一遭。
“不会是那个公主吧?这可不行啊爹爹,人家是有夫之妇,况且还带着个儿子!”
李青闻言,一脸黑线。
得,我闺女这是又把我当成曹孟德了。
李青喝了一大口酒,轻声说道:“让下马驿遇见的那位姑娘,当你娘亲怎么样?”
秀秀一拍大腿:“妙啊!郎才女貌,金童玉女,天作之合!”
随即,李青将在下马驿遇见秦霜的事与二老和盘托出。
二老闻言,面面相觑。
高适担忧道:“名门之后,还是大理寺少卿,会不会高攀了?先不说成与不成,门户之见的吐沫星子都能汇聚成河,你小子水性不差,但想在吐沫河里徜徉,我看够呛。”
陶花盯着他,没好气道:“净说些恶心人的没边儿话!我家天行怎么就高攀了?只要都在长安,一切皆有可能,你敢拍着胸脯说‘天行今后在长安一定混不出样来’吗?”
高适实诚道:“不敢。”
陶花说道:“这不就得了!天行要模样有模样,要学识有学识,要品行有品行,还有一身好武艺,怎么就不能娶名门千金了?我家天行今后定有出头之日,到时谁高攀谁还说不定呢!”
秀秀使劲点着头:“寒城有十多万人,我爹爹都能把他们管理的服服帖帖,将寒城上下治理的井井有条,还擅长领兵打仗,六年间从无败绩。游龙归海,必将大展宏图!”
高适笑道:“秀秀把爷爷想说的话都说尽了。”
秀秀扑在高适怀中撒着娇,娇嗔道:“哪能呢?爷爷定是心有万言不出口,开口掷地皆有声,所谓贵人语迟,便是如爷爷这般了。”
高适闻言,不禁愣了半晌。
这丫头的小嘴,简首比抹了蜜都甜。
李青笑道:“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弟子尽力便是,争取年底带她回来见师父师娘。”
高适与陶花共同举碗。
高适擦拭了下嘴角,说道:“高升现在长安金吾卫当差,如遇难处,向他开口。他虽官职低微帮不上你的大忙,但有个人照应总归是好事。”
听到高升这个名字,李青思想闪回多年前。
高升是师父的独子,比他大三岁,儿时与高升一起跟随师父学武,是师兄亦是兄长。
只不过,高升武道天赋一般,远不及李青悟性高,所以经常会出现以小胜大的画面。高升也不在意,每每被李青打倒后都是憨厚一笑,而后便带着李青出去寻冰沙吃。
李青笑道:“高升师兄宅心仁厚,性情淳朴,想必日后定能节节高升。”
高适摆摆手:“惟愿吾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
高适紧接着问道:“要不要与萧瑟和崔行舟提前打声招呼?为师虽己离开长安多年,但在他俩面前,为师的这张老脸还是顶用的,以他们俩如今的实力与地位,对你照拂一二不为难。”
李青摇摇头:“弟子的真实身份,现在还不是公开的时候。等弟子查明灭门血案,再说不迟。”
酒足饭饱。
高适从屋内拎出两杆铁枪。
“十年未曾交手,且让为师看看,本事增长了几分。”
李青接过长枪,气势浑然一变。
“枪仙面前,不敢托大。师父,小心了!”
二人交战,皆不留手留情,枪枪首奔要害。
在一旁观战的陶花,有些生气的嘀咕道:“这个死老头子,对自己徒弟下手这么重干嘛!”
秀秀笑道:“放心吧奶奶,我爹可抗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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