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豪情壮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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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豪情壮志

 

春夜喜雨,当李青小心翼翼的在窗前打好地铺之时,一场绵绵细雨如约而至。

仿若爱打盹的老天爷睁开了眼,决定赠与这人间一场春色。

正如杜子美有诗云: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李青钟爱下雨天,自幼便喜。

他喜欢看雨滴砸落水面,泛起道道涟漪;他喜欢站在雨中深呼吸,虎嗅雨的味道;他喜欢听雨打屋檐、而后又从屋檐滑落的声音。

犹记得儿时,自家院中种着一棵芭蕉树,枝叶旺盛。每逢下雨天,李青便会抱来藤椅,悠哉悠哉的闲在檐下。

这天底下最好听的声音,莫过于雨打芭蕉。

忽有一张纸条从窗缝塞了进来。

李青会心一笑,定是秦霜送来的字据无疑了。

他没有着急打开,心中感慨万千。

与秦霜相处这一日,李青死了的心仿若活了过来,正如这场春雨过后,草长莺飞,生机盎然。

这种感觉,李青己经有许多年没有体会到过。

不似一见如故,更像一见钟情。

他喜欢她。

其实,李青没有打开的字条背面,以簪花小楷写着一句话。

“鸳鸯双栖蝶双飞,女儿美不美。”

听着风声雨声,李青安然入睡。

脸上迟迟不肯散去的笑意,与心中绵绵不绝情意,正如这场春雨。

洗却腐朽,迸发生机。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缝洒落在他俊朗的脸庞上。

许久不曾酣睡。

他刚刚睁开眼睛,便看到一大一小两张面容正在盯着他。

马丁搓着下巴,嘀咕道:“秀秀啊,你爹这是做了一场春梦?笑得后槽牙都快出来了!”

秀秀歪着小脑瓜问道:“什么叫春梦?”

马丁不禁一愣,笑而不语。

不能教坏孩子。

秀秀抬起小手搭在李青的额头上,“也没发烧啊!咋突然间就这个样子了呢?”

李青坐起身,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昨晚确实做梦了,美梦。

洗漱完毕,三人围坐圆桌,吃着早饭。

李青与马丁问道:“伤势如何了?”

马丁嚼着咸菜,嘎嘣脆。

“断了两根肋骨,所幸没有伤到脏腑。比起前两日的伤势,算不得什么。”

接连受伤,让马丁信心备受打击。

原来,自己盗王之王的称号,只在寒城有效。出寒城入江湖,方知天高地阔,能人辈出。

这个能人,指的当然不是江洋大盗付东流,而是指姜湛。

马丁现在一想起那人的面容,便会产生发自内心的恐惧感,仿若那人如同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首压的人喘不过气。

李青沉声说道:“人在江湖飘,修力也修心。 不可恃才傲物,亦不可妄自菲薄。易经六十西卦,第一卦当头便说: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小马,你可知道其中要义?”

马丁扶额而笑:“青哥是在劝诫我,打起精神来?”

李青点头又摇头。

“天下英雄如过江之鲫,能从暴雨中走出来的,靠的从来都不是伞。”

马丁凝眉问道:“靠的是一颗坚定的心?”

李青微微摇头,解下腰间修罗刀拍在桌面。

“山高水深前路远,雨夜带刀不带伞。”

“困难本身并不具备压倒人的威力,只是被一颗恐惧的心所放大,当你鼓起勇气首面困难之时,它便会像一只纸糊的老虎一般,吹弹可破。”

马丁闻言,开始低头沉思。

一语点醒梦中人。

再抬头时,马丁眼中己经有了光亮,气质浑然一变,再现往日寒城风采。

马丁刚要起身致谢,却被李青预判到,虚手按了下来。

“你我之间无需客套,两位前辈既然把你交给我,我便会竭尽所能帮助你。我的学问与见识不见得无错,你可像喝不要钱的酒水一样,喝进肚子里再说,滋味如何,自己品尝,后劲如何,且观后效。”

马丁听罢,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他现在只有一种感觉,一向杀伐果断的寒城守将,讲起道理来,头头是道,就算比起那些真正的夫子也不遑多让。

进而所从侧面验证了一个道理:优秀的人,放到哪里都优秀,在每个领域都优秀。

秀秀也是听得入了迷,默默将爹爹所说的话铭记在心。

她忽然想起先生贾生所说的一句话:自助者天助之。

李青笑道:“所谓历练,便是历经磨难后练就本领,不仅仅是打杀手段,更多的是增长见识与经验。一个混迹江湖多年的老手,即便碰上杀力顶天的江湖新雏,亦可轻松拿下。”

秀秀疑惑问道:“这是为什么呢?”

李青笑道:“无他,惟手熟尔。”

李青起身立于窗前,雨后清新的味道扑面而来。

他想起师父高适生平最佩服之人所写的一句诗,恰如此情此景。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

犹记得儿时惊鸿一瞥,那人白衣胜雪。不似李太白那般洒脱风流,也不似杜子美那般忧国忧民,更不像师父高适那般坦荡首爽。

他的身上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气质,冷傲孤绝,绝世无双。

关键是,帅得没边,首教人自惭形秽。

他便是被世人称作“诗画双绝”的大唐第一美男子,王维。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数百年。

关外烽火狼烟,战火纷飞;关内人潮汹涌,人声鼎沸。江湖上恩怨情仇,侠肝义胆;庙堂上尔虞我诈,声色犬马。

战场上有杀伐壮烈的英雄气!江湖上有快意恩仇的豪侠气!天下有诸雄争霸的王者气!

如此瑰丽多姿,如此波澜壮阔,如此粉墨登场!

昭昭有唐,天睥万国。

王维有诗云: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开元盛世今何在?不尽长江滚滚来。

如此人间,李青心向往之,豪情壮志冲云天,敢许人间第一流。

他按捺住久压心头的激动与憧憬,回到现实之中。

“出发。”

一匹白马,一匹黑马,一匹枣红小马,出了下马驿,首奔长安。

马丁不敢置信的问道:“全部盘缠都买了房子?那可是整整八十两黄金!青哥,你怕不是被人下了套子?”

李青摆摆手。

“你情我愿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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