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名城陷落 第二节：投石破防

寅时三刻，梆子声穿透晨雾。陈玄策身披玄甲，站在改良后的"震天弩"旁，玉符残片在胸前发烫，破损处渗出的金液顺着甲胄纹路蜿蜒，在地面凝结成三棱箭头的形状。远处，曲女城七重城墙在夜色中如巨兽盘踞，黑曜石墙体流转的紫芒突然暴涨，仿佛感知到了即将到来的危机。

"点火！"随着令旗挥落，二十架震天弩同时发出轰鸣。这些由大唐工匠改良的投石机，底座加装了可调节角度的青铜齿轮，弹弓臂采用百年檀木与精铁混制，能将三百斤重的石弹投射出百丈之远。燃烧着桐油的石弹划破夜空，如流星般砸向城头，瞬间在黑曜石墙体上炸出朵朵火花。

城头顿时响起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天竺守军转动绞盘，露出隐藏在墙体内的青铜盾牌，这些盾牌表面刻满咒文，竟将部分石弹首接反弹回来。更诡异的是，被击中的墙体伤口处渗出黑色黏液，迅速修复破损。泥婆罗巫师们见状，急忙敲响手中的铜铃，祭坛上的咒文阵光芒大盛，试图压制城墙的自愈能力。

"换火山岩弹！"陈玄策察觉到异样，立刻下令。工匠们迅速将特制的火山岩弹装填进弩机——这些来自恒河上游的黑色岩石，内部布满蜂窝状气孔，撞击时会迸发出高温岩浆。当第一枚火山岩弹击中城墙时，黑曜石表面发出玻璃碎裂般的声响，咒文盾牌在高温中扭曲变形，露出后方慌乱的守军。

然而，城主的反击来得更快。随着凄厉的号角声，城楼上的"阎魔之眼"射出猩红光束，精准击中联军的投石机阵列。被光束扫中的弩机瞬间燃起幽蓝火焰，木质结构在火焰中化为灰烬，金属部件扭曲成诡异的形状。玉符残片突然剧烈震颤，陈玄策眼前闪过幻象：祭坛深处，城主正通过镶嵌在王冠上的玉符碎片，操控着这股神秘力量。

"蒋师仁！按计划行动！"陈玄策握紧残片，金液顺着手臂血管燃烧。此时，蒋师仁率领的三百死士己悄悄摸到城西。他们身披涂有避毒草药的牛皮甲，腰间缠着浸满桐油的麻绳，正准备潜入事先探明的排水口。但当他们接近洞口时，玉符残片的预警光芒骤然亮起——排水口内传来锁链拖拽的声响，无数泛着绿光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

"是尸傀兵！"一名吐蕃死士低声惊呼。这些被蛊毒复活的士兵，皮肤呈青灰色，关节处插着青铜锁链，空洞的眼眶中跳动着幽绿火焰。蒋师仁挥刀斩断率先扑来的尸傀，刀刃却被对方的骨骼弹开，溅起的火星引燃了洞口的干草。火光中，更多尸傀从黑暗中涌出，它们的指甲上涂着见血封喉的毒液。

与此同时，城头的天竺守军发动反击。三百名弓箭手站在青铜盾牌后，射出的箭矢竟拖着长长的毒烟——那是用蛊虫汁液浸泡过的"蚀骨箭"。泥婆罗巫师们高举经幡，念诵古老咒语，在联军上空形成金色光盾。但光盾在毒箭的侵蚀下发出滋滋声响，渐渐出现裂纹。

陈玄策望着陷入僵局的战场，突然扯开衣襟，将玉符残片按在胸口千腐液留下的疤痕上。金红色的光芒以他为中心扩散，破损处渗出的金液化作无数细小的光刃，射向城头的"阎魔之眼"。虽然光芒在距离目标三丈处消散，但成功吸引了城主的注意力，猩红光束暂时偏离投石机阵列。

"趁现在，全力攻击东南角！"陈玄策嘶吼着下令。震天弩再次轰鸣，这一次，所有火山岩弹集中射向城墙同一位置。在持续不断的轰击下，黑曜石墙体终于出现蛛网状的裂痕，渗出的黑色黏液也逐渐变得稀薄。更关键的是，蒋师仁带领的死士们找到了尸傀兵的弱点——它们脖颈后的曼陀罗纹身。当死士们用涂有朱砂的匕首刺入纹身时，尸傀兵发出刺耳的尖叫，化作一滩腥臭的黑水。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东南角的城墙传来令人牙酸的断裂声。一块巨大的黑曜石轰然倒塌，露出城墙后的守军营地。陈玄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举起令旗："吐蕃骑兵，随我冲锋！"玉符残片的光芒暴涨，金液在空中凝结成巨大的战矛虚影，为冲锋的骑兵们撕开一条血路。然而，他知道，这仅仅是攻破曲女城的第一步，真正的恶战，还在那座笼罩着血咒的城池深处等待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