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水战奇谋 第三节：火龙焚江

恒河的夜色被冲天火光撕裂的刹那，二十艘火龙船宛如苏醒的赤色巨龙，顺着湍急的水流咆哮而下。船头吞火神兽的巨口中，硫磺陶罐在高温下发出刺耳的嘶鸣，船舷咒印流转的金芒与熊熊烈焰交织，将河面映成一片沸腾的火海。陈玄策立于岸边高台，手中玉符残片迸发的光芒与火船遥相呼应，破损处渗出的金液在空中凝结成燃烧的符文，仿佛在为这场惊天火袭注入远古的神力。

"放箭！快放箭！"羯朱祇罗城守将在城楼顶端声嘶力竭地挥舞令旗。三百艘楼船组成的铁索阵迅速调整方向，船舷三弓床弩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然而，改良后的火龙船外覆牦牛皮浸透避火符水，又经火山岩加固，普通箭矢射中后要么弹落，要么被火焰瞬间吞噬。更令天竺水师惊恐的是，那些看似普通的铁索，在玉符残片提前渗入的力量作用下，表面早己布满细微裂痕。

当第一艘火龙船撞上铁索阵时，船头硫磺罐轰然炸裂。粘稠的毒火如流星般划过夜空，沾到楼船甲板便腾起数丈高的烈焰。"是希腊火！快泼水！"天竺士兵慌乱中舀起河水扑救，却见火焰遇水反而愈燃愈烈——原来陈玄策早命人在火油罐中混入火山岩粉末，这种来自地底的神秘物质不仅能克制希腊火，更会在燃烧时释放出呛人的毒烟。

玉符残片的力量在暗中操控着战局。蒋师仁带领的突击队从地下暗河突袭西城门得手，城头的火把被逐一熄灭。失去指挥的楼船阵型大乱，铁索连环阵出现巨大缺口。陈玄策将残片高举过头顶，破损处的金液如喷泉般涌出，在空中凝成无形的巨手，硬生生将两艘试图逃窜的喷火战船拽回火海。战船甲板上的希腊火容器在高温中爆炸，冲天的火柱照亮了守军惊恐的面容。

"快看！船底！"一名天竺士兵突然指着江面尖叫。只见火龙船底部的火山岩板在高温下通体赤红，所过之处，暗藏的食人鱼群被烫得翻起白肚，河底涂满蛇毒的暗桩也在高温中扭曲变形。玉符残片的金液顺着水流渗入铁索缝隙，将最后两道闸门的枢纽彻底熔毁。失去阻拦的火龙船势不可挡，如离弦之箭般撞向敌军指挥船。

阿罗那顺的副将站在装饰着活人骨的指挥船上，疯狂挥动权杖试图召唤蛊毒洪水。然而，泥婆罗巫师们早就在上游布置了三道咒印结界，玉符残片的光芒与经幡上的符文共鸣，形成金色的屏障将毒水尽数反弹。副将的咒语戛然而止，因为他惊恐地发现，自己脚下的甲板不知何时爬满了燃烧的藤蔓——那是陈玄策命人提前用桐油浸泡的"火蒺藜"，此刻借着风势将整艘战船变成了火葬场。

燃烧的楼船相互碰撞，精铁锁链在高温中熔断，发出令人牙酸的嘶鸣。天竺士兵们要么跳入河中被毒火灼伤，要么被倒塌的桅杆砸中，惨叫声响彻整条恒河。玉符残片的光芒突然变得血红，陈玄策心头一紧——阿罗那顺在祭坛的活人献祭生效了。只见河底突然翻涌，无数缠着锁链的僵尸从水中钻出，它们的皮肤在火焰中滋滋作响，却依然朝着火龙船扑来。

"启动第二道机关！"陈玄策大喝一声。火龙船船舱应声开启，露出成排的火山岩火罐。士兵们点燃引信，火罐如雨点般砸向僵尸群。火山岩粉末与火焰接触，爆发出耀眼的蓝光，所到之处，僵尸瞬间化为飞灰。与此同时，蒋师仁率领的骑兵从西城门杀出，吐蕃弯刀与泥婆罗象兵的长戟在火光中交织，将试图登岸逃生的敌军杀得片甲不留。

当最后一艘楼船沉入河底时，羯朱祇罗城的南门轰然洞开。泥婆罗象兵踏着燃烧的残骸冲入城中，象鼻卷起的雷火罐在街道上炸开，蓝光咒印形成的屏障驱散了残余的毒雾。陈玄策站在火龙船的残骸上，望着被火焰照亮的城池，玉符残片的光芒渐渐平息。这场惊心动魄的水战以不可思议的方式大获全胜，但他知道，阿罗那顺在祭坛深处酝酿的恐怖力量，才是真正的威胁。而玉符残片破损处渗出的金液仍在缓缓流动，仿佛在预示着更惨烈的战斗还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