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间谍迷云 第一节：暗流涌动

迦毗罗卫城的晨雾如一层薄纱，笼罩着这座刚经历战火洗礼的城池。陈玄策身披玄甲，站在瞭望塔顶端，手中的玉符残片突然发出细微的嗡鸣。他低头看去，破损处渗出的金液在阳光下呈现出诡异的流动轨迹，仿佛在绘制某种未知的符号。远处，联军营地炊烟袅袅升起，看似平静的表象下，却隐隐透着一股令人不安的气息。

"大人，新的情报。"一名浑身尘土的斥候单膝跪地，递上一卷羊皮纸。陈玄策展开纸张，目光瞬间变得锐利——苏摩城的防御工事竟在短短几日内发生了巨大变化，原本计划中的薄弱点被加固得固若金汤，护城河的毒水配方似乎也针对泥婆罗的驱邪咒印做了调整。更令人心惊的是，情报中提到阿罗那顺似乎对联军的行动计划了如指掌。

玉符残片的嗡鸣声愈发急促，陈玄策感到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他握紧残片，破损处的金液顺着手臂蔓延，在甲胄上烙下一道灼热的印记。"召集所有将领，即刻议事。"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裹挟着冬日的寒风。

议事帐内，烛火摇曳。噶尔·赞婆将军皱着眉头，手中的断刃虎符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这不可能！若非有人泄密，阿罗那顺如何能如此精准地调整防线？"他的话音刚落，泥婆罗统领达曼的脸色变得苍白："大人，我族巫师昨夜发现，他们精心调配的解药配方被人篡改，导致三名重伤的将士毒发身亡。"

帐内顿时一片哗然。蒋师仁握紧腰间横刀，刀身"蒋"字刻痕在烛光下泛着冷光："从波斯连发弩图纸失窃，到作战计划泄露，再到解药被篡改，这绝非偶然。我们之中，必定藏着阿罗那顺的细作。"他的目光扫过帐中二十三名将领，每个人的表情都各不相同，有愤怒，有震惊，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陈玄策的目光停留在新归附的西域城邦指挥官——哈立德身上。此人加入联军不过月余，却在每次作战会议上都表现得异常积极。此刻，他正低头擦拭着弯刀，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睛。玉符残片突然剧烈震颤，破损处的金液在空中凝成一道转瞬即逝的符文，仿佛在发出警告。

"从今日起，所有机密文件由蒋师仁将军亲自保管。"陈玄策站起身来，玄甲上的龙纹在烛光中仿佛活了过来，"重要会议仅限核心将领参加。各营加强戒备，严查往来人员。"他的目光再次扫过众人，"我绝不允许任何人破坏我们的计划，背叛者，必将付出惨痛的代价。"

散会后，陈玄策独自留在帐中。他展开地图，将近期发生的所有可疑事件一一标记。玉符残片的光芒自动照亮了几个关键地点：军器监、药房、情报中转站。这些地方，都曾发生过失窃或泄密事件。更令人不安的是，每次泄密的时间，都与某个将领的行动轨迹有着微妙的重合。

夜色渐深，军营中的灯火逐渐熄灭。陈玄策披上披风，在营地里巡视。路过军器监时，他听到里面传来工匠们的窃窃私语。"听说了吗？新到的波斯连发弩图纸又失踪了。""这己经是第三次了，莫不是有邪祟作祟？"工匠们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玉符残片的嗡鸣声再次响起，陈玄策循着感应来到存放缴获物资的仓库。月光透过气窗洒在地面，他注意到墙角的木箱封条有被撕开的痕迹。当他打开箱盖，一股寒意扑面而来——本该存放梵文典籍的暗格里，躺着半枚刻着蛇形纹路的青铜令牌。那令牌上的图腾，正是阿罗那顺亲卫队的标志。

"来人！"陈玄策厉声喝道。很快，一队士兵包围了仓库。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突然破窗而出，朝着营外逃窜。蒋师仁反应极快，甩出绳索缠住对方脚踝。黑影重重摔倒在地，怀中掉出一卷密信。陈玄策捡起密信，展开的瞬间，瞳孔猛地收缩——信中详细记载了联军的偷袭计划，落款处赫然盖着西域某城邦的官印。

审讯很快展开，但黑衣人咬紧牙关，始终不肯透露半个字。首到他突然咬破口中的毒囊，七窍流血而亡。陈玄策望着尸体，心中的疑虑更甚。玉符残片的光芒照亮了黑衣人的鞋底夹层，那里藏着用隐形墨水绘制的苏摩城布防图，与联军斥候探得的情报完全吻合。

"内奸不止一个。"陈玄策握紧玉符残片，破损处的金液在掌心烙下灼痕，"而且，他们就在我们身边。"他望向苏摩城的方向，夜色中，那里仿佛有一双眼睛在窥视着一切。这场暗流涌动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