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余孽肃清 第三节：符文共鸣

山风裹挟着未散的硝烟掠过祭坛残骸，焦黑的人骨在灰烬中泛着青灰色。王玄策的玄甲上凝结着血痂，他凝视着金面人消失的洞穴入口，玉符在掌心烫得几乎握不住，那些神秘纹路正像活物般扭曲蠕动。

“将军！西侧山脊发现异动！”斥候的呼喊被突如其来的闷雷劈碎。云层裂开缝隙，猩红闪电照亮整片山谷，三百余名黑袍人踏着血色雾气从山岩后浮现。他们手持的弯刀刻满倒钩，刀柄处缠绕的人皮上，赫然印着与祭坛相同的六芒刺青。

金面人端坐在由活尸抬着的法轿上，破损的玉符碎片在他胸前悬浮旋转，与手中青铜法器共鸣出刺耳嗡鸣。“蠢货，玉符的力量岂是你能掌控？”他抬手间，法器射出蛛网般的符文锁链，瞬间穿透三名唐军士兵的胸膛。那些被锁链缠住的人发出非人的嘶吼，皮肤下浮现出紫黑色脉络，竟与锁链上的符文完全重合。

苏烈怒吼着挥出陌刀，刀锋却在触及符文锁链的刹那迸出火花。“这是魔障！”随军的婆罗门祭司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用朱砂绘制的辟邪符，“他们在以活人为祭，强行召唤上古邪神！”话音未落，祭司的双眼突然翻白，嘴角溢出黑血——一道符文锁链不知何时穿透了他的后背。

王玄策的玉符突然爆发出刺目光芒，将笼罩山谷的血雾撕开一道裂口。他趁机观察黑袍人的阵型：十二个方位各站一人，手中弯刀组成环形法阵，而金面人所在的法轿正是阵眼。当玉符光芒触及法阵边缘，那些符文锁链竟开始反向缠绕黑袍人，惨叫声此起彼伏。

“原来如此！”王玄策猛然醒悟，玉符不仅是破解法器的关键，更是这诡异阵法的克星。他将玉符高举过头顶，调动全身真气注入其中。玉符光芒暴涨，化作一道光柱首冲云霄，与金面人法器的紫光在半空相撞。能量碰撞产生的冲击波掀翻了附近的山石，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金面人面具下的独眼迸发出疯狂的红光，他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在法器上：“迦叶宗的神谕不可违！”随着血液渗入，法器表面浮现出古老梵文，那些符文锁链突然分裂成无数细小光蛇，朝着唐军铺天盖地涌来。一名士兵被光蛇缠住脚踝，瞬间被拖入地底，只留下半截还在抽搐的腿。

“以盾为阵！”王玄策高声下令。唐军迅速组成圆形盾阵，盾牌相接处插满长矛，弓箭手则站在第二层，将浸过桐油的箭矢接连射出。然而箭矢穿透血雾后竟诡异地弯折，调转方向射向己方阵营。苏烈挥舞陌刀挡下致命一箭，刀刃却传来刺骨寒意，低头一看，刀身竟结满冰霜。

玉符与法器的共鸣愈发强烈，山谷中的岩石开始悬浮。王玄策看到金面人背后的洞穴深处，有无数双幽绿眼睛正在闪烁，某种庞然大物似乎即将苏醒。他心中大骇，知道必须速战速决。“苏烈，你带一队人从右翼突袭！其他人随我正面强攻！”

苏烈领命后，带着五十名精锐骑兵绕到法阵侧面。他们将火把掷向黑袍人脚下的血雾，火焰却诡异地变成蓝色，反而助长了血雾的扩散。黑袍人见状狂笑起来，其中一人突然撕开自己的肚皮，从里面爬出数十条蠕动的符文蜈蚣，朝着骑兵们爬去。

正面战场，王玄策的玉符与金面人的法器形成僵持局面。当两枚玉符碎片的光芒接触的瞬间，王玄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画面：阿罗那顺在临死前将玉符托付给神秘商人，而金面人竟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原来你们早就勾结！”他怒吼着冲向法轿。

金面人显然没料到王玄策能窥见记忆碎片，慌乱中法器出现一丝裂痕。就在这时，苏烈带领的骑兵终于冲破右翼防线，陌刀斩断了两名黑袍人的脖颈。法阵出现缺口，王玄策抓住机会将玉符狠狠砸向法器。

剧烈的爆炸声中，玉符与法器同时炸裂，无数符文碎片如流星般西散飞溅。金面人发出凄厉惨叫，他的法轿被气浪掀翻，露出轿底铺满的人骨与婴孩干尸。在最后一道光芒中，王玄策看到洞穴深处的庞然大物缓缓睁开眼睛——那是一尊布满青苔的千手佛像，每只手掌都握着正在滴血的玉符。

硝烟散尽时，黑袍人化作的血雾正在消散，唯有金面人留下的半截玉符碎片，静静地躺在王玄策脚边。玉符碎片上的符文仍在微微发亮，仿佛在诉说着更庞大的阴谋。苏烈包扎着手臂上的伤口走来：“将军，那些黑袍人...好像根本不是活人。”

王玄策弯腰拾起碎片，感受着两枚玉符在掌心产生的微妙共鸣。远处传来闷雷声，新一轮暴雨即将降临。他望着深不见底的洞穴，知道迦叶宗的秘密才刚刚揭开冰山一角——那尊千手佛像，以及无数玉符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颠覆西域的惊天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