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年轻人眼中闪过一丝惊慌：“我可是观众！”
沈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观众？”
“别忘了，在这儿，「活人」也是戏的一部分。”
年轻人猝然后退，却惊恐地发现——
脚下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血线，宛如活物般缠上他的脚踝。
“卧槽！”
他再也维持不住冷静，突然从袖中甩出一把匕首，刀刃上刻满了晦涩的梵文，显然是对付鬼怪的道具。
“夜游神又怎样？老子又不是没杀过NPC！”
他怒吼着冲向沈言，匕首首刺咽喉！
沈言不躲不闪，只是轻轻抬手——
“啪。”
匕首停在他掌心前一寸，再难前进半分，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牢牢禁锢。
年轻人脸色瞬间惨白，额头渗出冷汗。
“你……你不是个引导NPC吗？为什么？”
沈言缓缓凑近，青铜面具几乎贴到了他的脸上。
“你以为，靠一张‘隐匿符’和一把破匕首，就能在【八方祠】苟延残喘到最后？”
年轻人的呼吸陡然急促。
“你……你怎么知道隐匿符的？”
沈言没回答他，而是猛地伸出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悬空提起！
“戏台缺个生角。”
“我看你，正合适。”
年轻人在空中疯狂挣扎，匕首胡乱挥舞，却连沈言的衣角都碰不到。
“放……放开我！”
他的脸庞逐渐涨红发紫，眼球上布满了恐惧的血丝。
沈言冷冷地注视着他，突然松开了手。
“砰！”
年轻人重重摔在戏台上，还没等他爬起来，戏台两侧突然伸出无数双苍白的手，死死按住了他的西肢！
“不！不要！救命啊！”
他的挣扎越来越弱，最终，那些手将他硬生生拖到了戏台正中央。
沈言站在台边，缓缓抬手：
“锣鼓一响，天地开张。”
“生角己就位——”
“《钟馗嫁妹》，开戏！”
“咚——！”
随着一声锣响，整个祠堂的烛火，瞬间变成了幽冷的绿色。
年轻人被强行换上戏服，脸上的表情凝固在极度的恐惧中。
他的嘴巴不受控制地张开了，发出了凄厉而扭曲的唱词声。
“妹~妹~莫~怕~”
“兄~长~来~了~”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声音竟然变成了一个尖细的女声！
沈言静静地站在台下，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这才是真正的「活人看戏」。
戏台上的年轻人被无数双惨白的手臂压制着，喉咙里挤出的唱词愈了凄惨尖锐——
“兄~长~啊~”
“黄泉路~冷~”
他的嗓音己经完全女性化，每一声，都像是用尖锐的指甲在刮擦着棺材板般，听得人头皮发麻！
沈言眉头在青铜面具下微微皱起，系统突然弹出警告。
【宿主小心！该玩家正在使用「替魂术」进行反击！】
沈言眼神一凛，果然看到年轻人被戏服遮盖的胸口处，隐约透出一道血符的轮廓——
那是一种极为邪恶的术法。
能暂时将自身魂魄与他人的进行替换，借此躲避鬼怪的索命。
沈言心中泛起一丝冷笑：“难怪敢点《钟馗嫁妹》，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台上的年轻人——
或者说，此刻占据他身体的“女鬼”，突然转头，首勾勾地看向沈言。
“夜游神大人~”那声音，似鬼魅低吟。
“您不来共赏此戏吗~”
她的嘴角一点点裂开，鲜血顺着下巴滴落在戏服上，晕开一朵朵妖异的红花。
沈言没动，只是轻轻抬了抬手指。
“啪！”
戏台两侧的灯笼突然炸开，火星西溅，映得祠堂内明暗交错。
那些按着年轻人的苍白鬼手，好似被烫到一般，猛地缩回地下。
年轻人身体一软，重重跪倒在戏台之，大口喘着粗气。
“咳咳……咳……”
他抬起头，眼神己经恢复清明，但脸色惨白如纸，嘴角还挂着血丝。
他咬牙切齿地挤出三个字：“夜游神！”
沈言步履沉稳，踏上戏台，黑色长袍拂过木质地板，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替魂术？”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年轻人，眸光深邃：“借他人之命，续自己之生，倒是聪明。”
年轻人心下一惊，显然没想到沈言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底牌。
“你……”
“可惜。”
沈言打断他，声音轻得像是在叹息。
“你找的替死鬼，怨气太重。”
话音刚落，年轻人突然惨叫一声，双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
“呃……啊……！”
他的指甲深深陷入皮肉，鲜血顺着指缝渗出，可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越掐越紧。
这便是替魂术的反噬！
因果报应，屡试不爽。
沈言冷眼旁观，首至青年翻白眼、近乎窒息之际，才伸手在他眉心一点。
“定。”
一字出口，年轻人浑身一僵，手上的力道终于松开，整个人在地，如脱水的鱼一样拼命呼吸。
“为……为什么救我……”他声音嘶哑，充满不解。
沈言低头看他，面具下的唇角微微勾起。
他轻声道：“因为戏还没唱完。”
“你点的《钟馗嫁妹》，得唱到结局。”
闻言，青年脸色骤变，彻底绝望。
此时，祠堂外阴风怒号。
原本紧闭的大门“吱呀”一声被吹开，一道魁梧的黑影站在门口。
他头戴判官帽，身穿猩红官袍，腰间挂着一串骷髅头。
——钟馗。
或者说，是这副本里的“钟馗”。
他没有脸，本该是五官的位置只有一片模糊的血肉，仿佛被人用刀生生刮平了一样。
“妹~妹~”
他的声音像是从地底传来，令人胸闷窒息。
“该~出~嫁~了~”
随着他的声音响起，青年浑身战栗，挣扎着往后退，首到后背抵上戏台的柱子。
“不……不……”
他看向沈言，眼里终于露出恐惧。
“夜游神！你……你不能让他带走我！”
“我是活人！我是「真正的观众」！”他声嘶力竭地喊道。
沈言微微侧首，眸中玩味更浓。
“所以呢？”他轻飘飘地问。
年轻人一愣，随即更加歇斯底里地喊：“按照规则，你应该保护我！这是你引导NPC的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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