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烟掐掉,捻灭,走到房间里弯腰把那条项链捡起来。
她才戴了一早上吧。
突然想起他今早在车上问她的那句话,会不会像喜欢自己外婆送的项链一样喜欢他送的。
挺可笑。
他还高估了自己能在她心里的地位。
……
桑予夏从六楼跑下楼,整栋男生宿舍里只有她一个女生。
路过的男同学光着膀子刚从宿舍里出来,看见有个女孩子,吓得赶紧捂住自己的胸口。
“哎嘛!吓我一跳。”
“突然窜出来一个美女妹妹。”
女孩的眼睛有点红,走得也很快。
有不少人认出她来了还跟她打招呼,甚至叫她声嫂子的她也没理。
到了楼下,小姨给她打了一个电话让她现在来一趟医院,外婆要进行手术了。
她漏接了很多个电话,最后这个她才接上。
她打车赶到医院,小姨和舅舅都站在手术室外等着。
“小姨,外婆进去多久了?”
女人摸了摸她的头发说,“有半个小时了,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也不接。”
“对不起,我刚才有点事。”
“小姨没有怪你,只是医生说手术还是有风险的,想让你在你外婆进手术前见见她,让她也放心。”她看着桑予夏垂下的眼睛,有点红,又担忧地问,“怎么了这是,怎么眼睛红了?”
“没什么。”
“谁欺负我们夏夏了?”
小姨捧着女孩的小脸问,“是你妈妈来找你了?还是你继母?”
“都不是,小姨,我真的没事。”
女人叹了一口气,把她牵到椅子上坐着。
“夏夏,有人欺负你了你告诉舅舅,舅舅一定替你出头!”
桑予夏抿着唇笑了笑,点头。
手术大概进行了六个小时,中途她有过想要去看一眼司文毓。
他也是被救护车带到这家医院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先留在这里等外婆手术结束。
手术灯关闭的时候是晚上六点半。
舅舅买了碗馄饨回来给她,她吃了一半,没什么食欲。
有医生打开手术室的门从里面出来,他们几个走到医生面前询问,“怎么样了医生?”
主刀医生是陆行越的父亲。
“手术很顺利,不用担心,接下来几天先等患者恢复,然后登记留院观察一个月,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可以出院了。”
“真是谢谢陆医生了!”
男人看了桑予夏一眼,随口提了一嘴,“你就是桑予夏吧,我听行越提过你,是个优秀的女孩。”
桑予夏愣了一下,真诚地对他说道,“这次真的很感谢陆医生的帮助。”
……
外婆麻药劲还没过,她正在熟睡,医生说今晚大概不会醒,要等到明天。
她趁着这个时候顺便去了另一边的住院部找到司文毓的病房。
他没有亲人,所以照顾他的只有寥寥无几的男性朋友。
她走到门口,敲了敲病房门。
司文毓正在喝粥,抬头过去看见门外站着的人是桑予夏的时候,他一双眼睛都亮了不少。
“予夏?你怎么来了?”
病房里还有个同学,他还挺懂的,咳了一声说,“那个……挺晚了,我就先回去了。”
“你们聊。”
同学离开前还带了门。
病房里只剩下她和他。
桑予夏走到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开口问他,“你怎么样了?伤得重吗?”
司文毓的面色有点苍白,眼见的有些虚弱无色。
“只是心脏被震到了,其他的都没什么事。”
听到是心脏,桑予夏的心也跟着揪了一下。
司文毓替她挡过刀,刀尖刺进的地方就是他的心脏部位。
他大概是看出她神色的担心,安慰她道,“真的没事。”
“你是特意来看我的吗?”
桑予夏抿唇,“我外婆今天手术,我顺便过来看看你。”
“清宴他有没有为难你?”
女孩沉默了一会儿,他就立马陷入自责当中,“对不起,怪我。”
“怪你什么?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怪我没办法把你保护好,让你左右为难。”
“如果我不是司家的私生子,如果我是光明正大生下来的,我就不会像这样,连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都护不住。”
桑予夏垂着双眼,沉默了很久。
她说,“你现在又开始陷入自我怀疑了。”
他自嘲道,“没办法,从高中认识你开始,给我自信的是你,让我失去信心的也是你。”
“我很痛恨我的原生家庭,所以我从来不会告诉别人我的出生,只是因为自己母亲想要一笔钱的龌龊工具,但我从不忌讳和你说这些,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在意从淤泥里出现的我。”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狼狈地躺在小巷的地上。”
“被人打到满身伤痕。”
“我当时以为自己闭上眼睛就不会再睁开了,可我没想到,一睁眼,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你。”
这样的你,我怎么会不喜欢呢。
桑予夏抿唇,她说,“所以后来,你会在我回家的路上偷偷跟在我身后。”
“会在我被欺负的时候替我出头。”
“会在我的书被人偷走后把自己的书给我,会在我生病的时候偷偷往我抽屉塞药,还会跑到我家门口放一包感冒药,会在我忘了带伞的时候偷偷给我送伞,甚至愿意跟我一起淋雨,但你从来不说是你做的,只让同学转交给我。”
“我家门口的废弃自行车其实根本没坏吧,是你让小区门卫送到我家门口的,对吗?”
“还有小区里一下雨就坏掉的路灯,也是你换的吧。”
司文毓的睫毛不停扇动,躲在被子下的手蜷了蜷。
他没否认,但他的呼吸在一点一点变重。
甚至开始心虚。
“你是一个很好的人,我不想看见你因为我去掌控自己的心情。”
“可我不想在你眼里只是一个好人。”
他说,“我想当你一首喜欢的人。”
桑予夏:“喜欢这个东西,其实没那么重要的。”
“重要!很重要。”他抽出手去握住她的手。
桑予夏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随后从他手心中抽回手。
司文毓动作顿住,看着被她拒绝的手躺在被子上。
他有些错愕,但很快就道歉了,“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
“但喜欢这件事,真的对我很重要。”
他缺少爱与喜欢,之所以重要,是因为一句轻松的喜欢就有可能成为弥补他残缺心口的血肉。
会让他在黑暗与光明的交际处朝着光明再踏出一步。
喜欢带给他的意义根本就不一样。
“我昨晚做了一个噩梦。”
“我梦到你说,你喜欢的人一首是司清宴,对我,只是感激和恩情。”
“你说,这个梦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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