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撕心裂肺地喊着他的名字，可回应她的，只有无尽的黑暗与死寂。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禁墟的力量一点点熄灭。
她就这么呆呆地站着，然后跪坐在废墟之上，指尖深深陷入血肉模糊的地面。
“又骗我……”
她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明明说好……不会再骗我的……”
当红缨和烛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司小南跪在那里，长发散乱，眼神空洞得像是被掏空了灵魂。
“小南……”
红缨声音发颤，伸手想扶她。
红缨其实在心中己经有些猜测了，那个人是路西安？虽然心中有些猜测，不过却还没有确定。
司小南却猛地甩开她的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她的眼神空洞得可怕，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他骗我……”
“他又骗我……”
她一遍遍重复着，眼泪却怎么也流不出来。
烛站在一旁，沉默地看着她，最终低声道：
“他会回来的。”
司小南的身体狠狠一颤。
她缓缓抬头，看向烛，突然笑了。
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是吗？”
她轻声问，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向灰界的出口。
红缨想追上去，却被陈牧野拦住。
“让她一个人待会儿。”
虽然陈牧野也不知道对方发生了什么事，可他知道此刻的对方需要自己走出来。
出了灰界之后，烛带着其他人就先离开了，毕竟他们在守夜人眼中也是属于一个较大的危险。
而在周平出来之后想杀掉那个古神教会呓语时对方却己经不见了。
回到沧南市之后，众人回到了事务所。
“吱呀——”
老旧的木门被推开时，司小南涣散的目光突然凝固。
客厅的沙发上，那个熟悉的身影正在给林七夜倒茶。
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他的侧脸，但修长手指握着青瓷茶壶的姿势，分明就是……
司小南却愣住了，而其他人也愣住了，其实按照司小南的样子他们都猜测那人的身份是否是路西安。
可看着眼前的人，他们都打消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可为什么司小南的情绪会那样崩溃？
同时大家心中带有疑惑，可却没有人将问题问出口。
而旁边的红缨看到的也是懵了，在她认为路西安不应该是留在了那个灰界之中吗？
旁边的司小南却己经奔进了路西安分身的怀中。
司小南紧紧抱着，可过了一会儿却松了手，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司小南的手指微微收紧，又缓缓松开。
她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路西安——他的笑容依旧温柔，眼神依旧熟悉，可她却能感觉到……
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路西安？”
她的声音轻得像是怕惊碎一场梦。
“怎么了？”
分身自然地拂去她发间的灰尘，这个动作的弧度与本体分毫不差，“一副要哭的样子。”
司小南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他……但又不完全是他。
红缨站在门口，眉头紧锁，目光在路西安和林七夜之间来回扫视。
不对劲……
她明明亲眼看到路西安被灰界的禁墟吞噬，怎么可能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这里？
陈牧野站在一旁，眼神深邃，似乎在思索什么。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司小南的情绪也慢慢恢复，整个人也变得冷静下来。
她知道眼前的人恐怕是类似于路西安的分身。
既然他还存在，那么就证明路西安肯定也还活着。
但只要对方没事就好！
……
回家的路上，暮色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司小南死死搂着路西安的腰，脸颊贴在他后背。
小电驴驶过梧桐大道，落叶在车轮下发出脆响。
再回到了家门口，路西安摸着司小南的头。
路西安拿钥匙打开里面的门，看着自己身后紧紧站着的司小南。
路西安的脸上带着抱歉的表情。
“小南，抱歉，我可能又要离开了。
我知道你有很多的疑问，不过等我回来之后都会和你解释，相信我好吗？”
司小南突然抬起头。
她熟悉的那个人回来了。
此刻分身的操纵权确实由路西安本体的意识所操纵的。
此刻的他本体的身躯还在灰界之中，因为放心不下司小南，他只能先将意识转移到这片身躯和司小南说明一些情况。
不然他很害怕这小妮子到时候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路西安的手指在触碰到司小南发丝的瞬间变得透明了几分。
“时间不多了。”
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司小南熟悉的那种温柔又无奈的语调——这是真正的路西安才会有的语气。
司小南猛地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又要离开了’？你刚刚才回来！
你还瞒了我多少事情？”
她的声音在颤抖，眼眶迅速泛红。
路西安任由她抓着，另一只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
他的掌心不再像往常那样温暖，而是带着一丝凉意。
“小南，听我说。”
他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我的本体还在灰界，现在和你说话的……只是暂时转移过来的意识。”
司小南的瞳孔剧烈收缩，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
“为什么？”
她终于挤出三个字，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抱歉，相信我，我回来之后会向你解释这一切。”
“小南，抱歉。”
然后他转了身，整个人像信号不良的全息影像般闪烁。
司小南扑上去的瞬间，手指穿过了他半透明的手臂。
她保持着拥抱的姿势僵在原地，瞳孔剧烈收缩着，看着无数光点从路西安身上升腾而起。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因为路西安没有去守夜人。
他们都询问司小南路西安的人去哪里了，可司小南也只能回答不知道。
所有人都感觉司小南了，变得不再是以前天真的样子。
……
半个月后·沧南市。
守夜人总部。
司小南站在训练场的中央，手中的长刀划出一道凌厉的弧光，对面的陪练人员首接被震飞出去。
“再来。”
她冷冷道。
陪练人员苦笑着爬起来：“小南，你己经连续训练十二个小时了……”
司小南没说话，只是再次举刀。
就在这时，训练场的门被推开，红缨探头进来。
“小南！有任务！”
司小南收刀。
这三个月，司小南像变了一个人。
她不再笑，不再闹，只是疯狂地接任务、训练、变强。
司小南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就算是身为克莱因境的，她也没有能力插手路西安的战斗。
看着对方消失在自己眼前却无能为力的感觉，这种滋味不想再体验第二遍了。
她不想要这样子，她想要站在对方的身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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