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危险卷土重来

晨雾如浓墨倾泻，将京城笼入一片混沌。林悦怀抱着昏迷的赵诚狂奔在青石板路上，他的呼吸像游丝般拂过她脖颈，染血的衣襟在晨雾中晕开暗红的水渍。太医院铜铃惊响，当金疮药触及赵诚肩头的瞬间，诡异的紫纹突然如活蛇般顺着血管窜动，顺着脖颈攀向他苍白的下颌。太医们颤抖着翻开泛黄的南疆医典，书页间滑落的干枯曼陀罗与义庄那片如出一辙："这是噬心蛊！需千年冰蚕入药，可此虫只在南疆雪线之上......"

林悦指甲深深掐进染血的账簿，父亲手记里的字迹在眼前浮现——丞相府地窖曾豢养异域奇虫。她将赵诚托付给医官时，发间银簪不慎掉落，在青砖上撞出清越声响，却不及她转身时裙摆扫过屏风的簌簌声急切。丞相府旧址的残垣间，她赤手扒开瓦砾，指甲缝渗出血珠，终于在布满蛛网的地窖深处摸到冰凉的青铜匣。匣中蜷缩的冰蚕通体莹白，吞吐的寒气在雾中凝成细小冰晶，映出她布满血丝的双眼。

与此同时，天牢深处传来铁链拖曳的刺耳声响。被关押的南疆商人蜷缩在霉斑遍布的墙角，铁栏外游荡的黑袍人影时隐时现，腰间银铃轻响如招魂曲。"血月当空，阴门大开。"沙哑的低语混着毒蛇吐信般的嘶嘶声，惊得狱卒手中火把剧烈摇晃，火苗在潮湿的石壁上投下扭曲的阴影。

夜幕如墨，林悦将研磨成汁的冰蚕缓缓灌入赵诚口中。蔓延的紫纹终于停滞，但他仍未转醒。玄色斗篷猎猎作响，柳叶刀在她腰间泛着冷光，随着太子安排的暗卫潜入天牢。厚重铁门开启时发出沉闷的轰鸣，腐臭气息扑面而来，她突然蹲下身——青砖缝隙间渗出细密血珠，正沿着特定轨迹蜿蜒，那分明是巫蛊术中"引魂血路"的阵法标记！

"准备迎敌！"林悦话音未落，天牢穹顶轰然炸裂。数十名黑袍人如鬼魅般俯冲而下，弯刀上流转的幽蓝光芒映亮他们面罩下的蛇形刺青。柳叶刀劈在蛊虫结成的软甲上，溅起腥臭的黑血，铁栏在蛊毒侵蚀下寸寸崩裂。混战中，她瞥见黑袍首领手中的青铜罗盘——盘面刻着的符文与镇南王如出一辙，指针正疯狂旋转指向血月。

"小心！"熟悉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林悦本能地旋身，黑纱女子甩出的赤尾青蛇己近在咫尺，蛇信散发的腥气几乎灼面。千钧一发之际，一枚泛着寒气的冰蚕蛊针破空而来，精准钉入蛇头。青蛇发出凄厉嘶鸣，化作腥臭血水泼洒在地。赵诚倚着石柱，苍白的脸上却挂着倔强笑意："古籍说冰蚕属至阴......果然克蛊。"

然而，黑袍首领趁机转动罗盘，血色咒文如活物般在石壁上蔓延。地面剧烈震颤，无数蛊虫从裂缝中涌出，密密麻麻的虫群在血月下泛着诡异磷光。林悦握紧赵诚染血的手，看着他重新握剑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却被蛊虫振翅的嗡鸣淹没。血月当空，整个天牢宛如被咒术笼罩的修罗场，而他们手中的兵器，能否劈开这团笼罩京城的黑暗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