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终于沉冤昭雪

晨曦刺破云层，将镇南王府的残垣断壁镀上一层血色金辉。太子指尖捏着那卷浸透血渍的账本，粗粝的纸页在晨风中簌簌作响，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里，藏着十年来南疆走私的路线图、毒晶炼制的秘方，还有数十条被抹去的人命。林悦半跪在焦土上，臂弯环着重伤的赵诚，看他苍白的唇瓣还在渗血，却固执地要亲眼见证这一幕。当太子将证物收入檀木匣时，她胸腔里积压多年的郁气，终于化作一声颤抖的叹息。

然而这场博弈远未落幕。柳氏化作血水的余臭尚未散尽，丞相府的朱漆大门依然紧闭如巨兽之口。太子着腰间玉佩，沉声道："镇南王不过是台前傀儡，真正的毒蛇还盘踞在朝堂之上。"他忽然转身，玄色披风扫过满地瓦砾，"林姑娘以女儿之身破此奇案，不知可愿与本太子共清寰宇？"

赵诚猛地撑着断剑起身，却因牵扯伤口咳出鲜血。他不顾林悦阻拦，单膝跪地行礼："末将这条命是为真相而留，殿下但有差遣，万死不辞！"太子见状微微颔首，当即命人抬来软轿，将两人送往太医院。宫墙飞檐下，林悦握紧赵诚冰凉的手，指缝间还沾着昨夜爆炸的硝烟。

此后半月，太医院的药香里交织着隐秘的谋划。林悦裹着绷带伏在案前，凭借儿时记忆勾勒出丞相府的机关图，连后宅水井的暗渠都标注得丝毫不差；赵诚则倚在病榻上，用染血的狼毫书写密信，禁军的飞鸽每日衔着不同的密报掠过宫墙。而那卷关键账本，此刻正静静躺在太子书房的暗格里，等待最致命的一击。

早朝钟声惊起寒鸦，金銮殿上的蟠龙柱映着晨光。太子捧着紫檀匣步步上前，每一步都似重若千钧。当染血的账本在丹墀展开，丞相扶着玉笏的手突然剧烈颤抖。"陛下明鉴！这分明是栽赃......"他的辩解被御史台的弹劾声淹没，数十封密信如雪片般飞向龙案，每一封都盖着他私铸的关防印鉴。皇帝拍案而起，冕旒剧烈晃动："抄家！彻查！"

抄家那日，林悦站在丞相府门前，看着"忠肃第"的匾额被粗暴摘下。她独自穿过回廊，绣着并蒂莲的帷幔还在风中轻摆，却早己没了柳氏的阴笑。在父亲书房的暗格里，她终于找到那叠泛黄的手记——字里行间满是批注，夹着半片染血的衣角。原来父亲早就察觉了阴谋，却在收集证据时，被柳氏勾结江湖杀手暗害。

昭雪的旨意来得那日，护城河的冰刚刚解冻。林悦跪在父亲坟前，将那些手记投入火盆。跳动的火苗中，她仿佛又看见父亲教她读《洗冤集录》的模样。"爹，您看。"她哽咽着抓起一把纸灰，任其随风飘向初绽的桃枝，"柳氏伏法，丞相下狱，所有的血债都还清了。"

赵诚静静站在她身后，新愈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他望着天边流云，忽然笑道："大理寺新接了桩奇案，说是城郊义庄闹鬼......"林悦转头看他，晨光为他的轮廓镀上金边，突然觉得这场历经生死的追逐，或许从未真正结束。那些在黑暗中消逝的冤魂，终将化作他们手中的利剑，永远守护这方天地的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