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浴火中重生

灼人的气浪如巨兽獠牙撕碎雨幕，林悦被爆炸掀起的梁柱狠狠砸中，喉间腥甜翻涌，在剧痛中坠入无边黑暗。不知过了多久，细密的雨丝穿透残垣，如同上天垂落的银丝，轻轻拂过她沾满血污的脸颊。她睫毛颤动着睁开眼，眼前是炼狱般的惨状：镇南王府的飞檐断壁上还跳跃着暗红余烬，焦黑的梁柱扭曲如枯骨，空气中漂浮的硝烟与血腥味浓得几乎能凝成实体。

"赵......赵诚......"她撑着碎裂的青砖想要起身，喉咙却像被滚烫的烙铁灼烧，每吐出一个字都伴随着剧烈咳嗽，震得胸腔生疼。指甲在瓦砾堆里摸索时，突然触到一块冰冷的金属——御赐金牌边缘的龙纹硌得掌心发麻，干涸的血迹在雨中晕染成诡异的暗紫色。泪水夺眶而出，混着雨水冲刷过她满是尘土的脸庞，就在这时，废墟深处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

林悦瞬间握紧柳叶刀，将身体贴紧残墙。月光穿透云层，照亮几个晃动的黑影。"在这里！"熟悉的声音让她浑身血液凝固。当御林军搀扶着赵诚从烟尘中走出时，她看见那支贯穿胸口的箭矢还在渗血，染透的衣襟下隐约露出半截账本。他的脸色比死人更苍白，却固执地转动眼珠，首到在废墟中找到她的身影。

"你还活着......"林悦踉跄着扑过去，膝盖重重磕在碎瓷上也浑然不觉。赵诚艰难地勾起嘴角，染血的手指摸索着掏出怀中半卷账本："暗格......塌下来前......"他的气息虚弱得像随时会消散，却紧紧攥着账本不肯松手。林悦这才明白，在爆炸的千钧一发之际，他竟用血肉之躯护住了藏有证据的暗格。

马蹄声骤然撕破寂静，数十支火把将废墟照得亮如白昼。柳氏端坐在高头大马上，金丝绣鞋慢条斯理地碾过满地瓦砾。她望着两人手中斑驳的账本，精心描绘的眉梢微微颤动，随即又恢复了毒蛇般的笑意："不过是些废纸，也配定我们的罪？"话音未落，天边突然响起金鼓齐鸣，东方泛起的鱼肚白中，禁军铁骑如钢铁洪流席卷而来。

太子的玄色披风在晨风中猎猎作响，他手中的青铜令牌在朝阳下折射出威严的光芒。柳氏脸色骤变，突然掏出一枚泛着幽光的紫色药丸塞进嘴里。恐怖的变化瞬间发生——她的皮肤如同被烈火灼烧，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剥落，发出令人作呕的滋滋声响。最后只留下一滩腥臭的血水，还有那把刻着蛇形刺青的玉扇，孤零零地躺在瓦砾堆中。

镇南王在混乱中策马狂奔，却被太子亲卫的箭矢射落马下。箭矢穿透他的咽喉时，脖颈上的紫色纹路还在诡异地跳动，仿佛要将他拖入地狱。雨不知何时停了，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洒在满目疮痍的废墟上，也照亮了林悦紧紧握住赵诚的手。那些被鲜血浸透的账本，终于能重见天日，而父亲的冤屈，还有那些枉死的亡灵，终将在这曙光中，等到一场迟来的正义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