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太郎那句带着无奈叹息的“呀嘞呀嘞daze”和花京院冷静的汇报,如同给波奇酱混乱的世界按下了暂停键。她像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僵硬地坐在医务室的病床上,任由花京院动作精准地为她更换额头的冰袋,任由承太郎那审视的目光扫过她额角的红肿和依旧惨白的脸色。
“能走吗?” 承太郎的声音打断了医务室的沉默,不是询问,更像是确认。
波奇酱下意识地点头,随即又猛烈摇头,对上承太郎帽檐下锐利的视线时,又小鸡啄米似的疯狂点头:“能…能走!对不起!添麻烦了!” 她挣扎着想下床,动作牵动了额头的伤处,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眼前又是一阵发黑。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稳稳地扶住了她的胳膊,阻止了她差点摔倒的动作。花京院不知何时己经站在了她身侧,声音依旧平稳:“慢一点,后藤同学。”
波奇酱触电般想抽回手,却被花京院看似随意实则不容挣脱的力道稳稳扶住。他的手指隔着校服布料传来微凉的触感,让她浑身僵硬,刚刚因为承太郎出现而稍退的红晕再次汹涌地爬上脸颊和耳朵。
“走了。” 承太郎言简意赅,率先转身走出医务室。他的背影高大,步伐稳健,无形中带来一种令人安心的压迫感。
花京院扶着依旧晕乎乎、羞耻感爆棚的波奇酱,跟在承太郎身后。从医务室到繁星这段不算长的路程,对波奇酱来说如同穿越荆棘密布的刑场。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花京院手臂传来的稳定支撑力,也能感受到他偶尔投来的、平静得让她心慌的目光。她全程低着头,恨不得把脸埋进胸口,粉色的头发几乎要燃烧起来,内心疯狂刷屏
“繁星”Livehouse的门被承太郎推开。练习似乎刚刚结束,虹夏正拿着毛巾擦汗,凉在整理贝斯线,爱音则在跟喜多兴奋地说着什么。看到三人进来,尤其是被花京院扶着、额头顶着明显红肿、脸色惨白如纸的波奇酱,所有人都愣住了。
“波奇酱!” 虹夏第一个冲过来,脸上写满了担忧,“你怎么样?吓死我了!额头还疼吗?”
“波奇酱!你没事吧?” 爱音也围了上来。
凉的目光扫过波奇酱的额头,又落在花京院扶着她的手上,眼神若有所思。
喜多则站在稍后一点,看着波奇酱那副羞愤欲绝的样子,再看看花京院平静无波的表情,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看好戏的弧度。
“我…我没事了…对不起…给大家添麻烦了…” 波奇酱的声音细若蚊吟,头垂得更低了,几乎想把自己缩进花京院的影子里。
“额头撞击,校医建议静养观察。” 花京院言简意赅地向众人说明情况,然后才松开了扶着波奇酱的手。那份支撑力骤然消失,波奇酱反而觉得腿更软了,踉跄了一下,被眼疾手快的虹夏扶住。
“谢谢花京院同学!” 虹夏真诚地道谢,又转向承太郎,“也谢谢JOJO!”
承太郎只是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众人:“今天练习到此为止。后藤,”他看向波奇酱,语气是惯常的严厉,但似乎又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缓和?“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文化祭的表演,状态最重要。”
“是!JOJO先生!” 波奇酱条件反射般地立正站好,结果又牵动了额头,疼得龇牙咧嘴。
花京院对众人微微颔首:“那么,我和承太郎先告辞了。” 他转身准备离开,脚步没有丝毫迟疑。
波奇酱看着他的背影,那句关于申请表和乐队名字的话在嘴边打转,却怎么也问不出口。他到底什么意思?申请表是交还是没交?“不算难听”是讽刺还是…别的?巨大的疑问和悬而未决的焦虑让她心乱如麻。
就在花京院即将踏出门槛时,他脚步微顿,似乎想起了什么,侧过半个身子。紫罗兰色的眼眸精准地捕捉到角落里那个正偷偷看他的粉色身影。
波奇酱吓得立刻低下头,心脏狂跳。
花京院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此刻安静的Livehouse:
“后藤同学,”波奇酱浑身一僵。
“关于那张‘纽带乐队’的申请表,”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满意地看到波奇酱瞬间屏住了呼吸,肩膀都缩了起来,仿佛等待最终的审判。
虹夏、凉、爱音都好奇地竖起了耳朵。喜多则捂住了嘴,眼睛亮晶晶的。
花京院的目光在波奇酱紧张到快要爆炸的状态上停留了一瞬,才慢条斯理地继续,语气平淡无波:“——在截止时间前,它都还有被投入箱子的机会。”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和等在门口的承太郎一起,离开了繁星。厚重的隔音门轻轻合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诶——?!!!”
短暂的死寂后,波奇酱发出一声崩溃的尖叫,双手抱头蹲了下去,整个人缩成一个散发着绝望气息的粉红色蘑菇。
“纽带乐队?!申请表?!” 虹夏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波奇酱!你填表了?!” 爱音兴奋地跳了起来。
喜多看着变成蘑菇的波奇,整个人都慌了。喜多戴着写着“我是罪人”的牌子,蹲在波奇旁边道歉
“红豆泥私密马赛!后藤同学!原谅我!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这么做的!我以为你本来就要交的!”
就在这时,繁星的门再次被推开。承太郎高大的身影出现,帽檐下的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现场、瘫在地上的波奇酱、和蹲在波奇旁边的爱音等人。
“呀嘞呀嘞daze…” 承太郎低沉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深深的无力感,“看来,文化祭的舞台,你们是‘结束’不掉了。后藤,”他看向地上那条失去梦想的咸鱼,“既然逃不掉,就给我拿出‘结束’它的觉悟来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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