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铁在清晨的薄雾中驶入金陵站，李峰背着帆布包站在出站口，一眼就看到举着“国防科技大学迎新处”牌子的学姐。
她军装笔挺，袖口露出的腕表闪着冷光，目光扫过人群时在李峰的寸头上顿了顿——这届新生里少见的板正发型。
学姐递来登记表，
李峰开始填写自己的信息。
专业那里，李峰笔尖在“军事指挥专业”一栏画了个对勾。
原学校那里，李峰写了：L市职业技术学院。
“中专生？”学姐惊讶的问道。
李峰点头.
学姐微微张了张嘴巴……，想要说什么，没有说出来。
中专生考上国科大？
没搞错吧？
学姐再次详细检查了一下李峰的证件，并没有伪造的痕迹。
李峰道：“报到流程怎么走？”
学姐深深的看了一眼李峰，“跟我来。”
学姐领着他穿过校园时，梧桐树影在学姐的军装上投下斑驳光影。
报道处挤满了穿便装的新生，家长们拎着行李箱在烈日下张望。
“生活用品在军需处领，被子要叠成豆腐块，棱角必须能切菜。”
学姐递来钥匙，“315宿舍，西楼左拐。”
推开宿舍门时，空调的凉气裹着薄荷味扑面而来。
靠窗边的男生正对着镜子喷发胶——他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在格外扎眼。
“哟，新兄弟？”男生转着梳子回头，发胶定型的刘海纹丝不动，“我叫王扬，京城来的，以后咱哥俩混个脸熟。”
下铺的黑大个正往床架上挂玉米饼，听见动静慌忙转身，腰间的钥匙串哗啦作响：“俺叫王大力，家里养猪的，这饼你尝尝？刚腌的酸豆角馅。”
李峰接过还带着体温的玉米饼，咬开时酸豆角的酸爽混着麦香窜上鼻尖。
王扬皱着眉往后躲：“我说大力，你这味儿比猪圈还冲。”
“俺娘说军校伙食油水少。”王大力搓着黝黑的手掌，床头摆着五双解放鞋，鞋尖朝同一个方向码得像队列，“俺带了二十斤饼，够吃俩月。”
紧接着便是，各自整理床铺。
而后宿舍九个人正围着王大力的玉米饼研究
“酸豆角能不能过安检”。
就在这时，宿舍门被推开。
穿军装的学长背着背包站在门口，帽檐压得很低，只露出下颌线和左眉尾的疤痕。
“我是你们班长，吴凡。”他扫过满床的零食袋和王扬的发胶，声音突然冷下来，“靠门右手边的下铺，让出来。”
王扬刚要开口，对上吴凡的眼神瞬间闭了嘴——那是种带着硝烟味的眼神，像老家军区大院里的老兵。
“军校纪律，和部队一样。”吴凡从背包里掏出叠得像豆腐块的毛巾，“第一，不许叫学长，叫班长；第二，听到哨声三秒内必须集合；第三......”
他猛地掀开王大力的床垫，玉米饼碎屑簌簌往下掉，“内务不合格，今晚加练匍匐前进。”
空气凝固时，吴凡突然蹲在李峰床边：“示范一次，看好了。”
军被在他手下迅速成型，西个角捏出锋利的首角，像用尺子量过般精确。
紧接着，吴凡将叠好的豆腐块被子扯开。
“这谁的被子？过来叠一下，我看你们学会个七八分了没。”吴凡抱臂站在一旁，喉结在汗水浸透的衣领下滚动。
王扬发出嗤笑：“我们刚来，就搞这出，是在给人下马威吗？”
但当军被在李峰手下逐渐成型时，笑声卡在喉咙里——那被子的首角能切断阳光，中线笔首得像用激光打过。
吴凡的瞳孔猛地收缩，手指不自觉摸向裤兜——那里装着他当兵时叠坏的第十床被子。
“哪儿学的？”
他声音发紧，盯着李峰指尖的动作。
“网上视频。”李峰扯了扯被角，系统奖励的“高级内务技能”让每个褶皱都精准到毫米。
当然，前世的内务，他也是极为优秀的。
虽然当特种兵后因为训练任务紧，有所下降了。
但该有的标准水平，还是 可以轻松拿捏的。
王大力凑过来，鼻尖几乎碰到被子：“这咋跟俺家豆腐坊的豆腐一个样？”
王扬则掏出手机拍照：“发朋友圈，我室友是叠被仙人。”
突然，走廊传来尖锐的哨声，混着男生的大喊：“全体新学员！食堂集合！”
傍晚六点整，食堂内金属餐盘整齐排列，热气腾腾的面条冒着白气。
新学员们列队打饭，没人交头接耳，只有筷子偶尔碰撞碗沿的清脆声响。
王大力端着面碗，小心翼翼地吸溜着面条，生怕汤汁溅到崭新的迷彩服上。
王扬盯着碗里清汤寡水的面条，皱了皱眉，但终究没敢抱怨，只是低声嘟囔了一句：“比我想象的淡。”
李峰余光扫过周围——所有人都低着头，安静吃饭，连咀嚼声都刻意放轻。
新学员规矩有，但是不多，能做到不说话，但是坐没坐相，吃没吃相。
今天是第一晚，班长们很仁慈，没有管，明天就不行了。
班长吴凡坐在李峰对面，背脊笔首，吃面的动作干脆利落，不发出一点多余的声音。
“面条代表扎根，荷包蛋象征圆满。”
王大力小声念叨着不知从哪听来的说法，但很快被吴凡一个眼神制止。
食堂里只剩下碗筷碰撞的声响，纪律严明得近乎肃穆。
回到宿舍，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
王扬瘫在床上，长舒一口气：“这比我想象的严多了。”
“这才第一天。”
王大力憨厚地笑着，从床底下摸出一包家里带来的炒花生，抓了一把给了王杨。
“俺娘塞的，偷偷吃，别让班长看见。”
李峰没说话，只是默默整理自己的内务。
前世在部队的经验告诉他，新训期间任何松懈都可能被放大成纪律问题。
王扬刚剥开一颗花生，宿舍门突然被推开。吴凡站在门口，目光冷峻。
所有人瞬间起立，站的笔首首，王大力手忙脚乱地把花生塞回床底。
“聊得很开心？”吴凡的声音不高，但字字清晰。
宿舍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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