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锵咚锵——”
清晨七点，L市第二职业中专的铁栅栏外突然炸开震天响的锣鼓声。
正在早读的学生们集体趴在窗边，只见二十几个穿红马甲的人抬着鎏金大字牌匾。
后面跟着扛摄像机的记者和捧着鲜花的礼仪小姐，把校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什么情况？哪个明星来我们学校了？”染黄发的男生把半个身子探出窗外，被教导主任一书本拍在后脑勺。
“都看什么看！早读！”教导主任扯着嗓子吼，自己却快步往校门口跑。
校长办公室里，孙校长正对着镜子刮胡子，听见动静后手一抖，下巴划出道血痕。
他扯过毛巾按在脸上，刚走到走廊就撞见气喘吁吁的教导主任：“校长！校门口来了一群人，说是要给......给高考状元送奖学金！”
“高考状元？”孙校长的胡子膏还挂在鼻尖，“咱们学校什么时候出状元了？去年去参加高考的那几个人中，最高分也才三百二吧？”
两人挤到人群前，只见红底金字的牌匾上赫然写着“贺L市高考状元”。
为首的中年男人西装笔挺，握着孙校长的手热情摇晃：“孙校长您好！我是市企业联合协会白主任，代表三十家企业来给状元李峰送奖学金！”
“等等......”
孙校长后退半步，盯着牌匾上的“李峰”两个字，“您说的李峰......是哪个班的？”
“应该是中西班的吧？”
白主任翻开文件夹，“资料显示是贵校应届毕业生，高考分数710分，全省第一啊！”
周围响起倒抽冷气的声音。
孙校长的脸色从疑惑变成震惊，又转为狐疑，他猛地转头看向教导主任：“老陈，咱们学校真有叫李峰的学生？”
教导主任咽了口唾沫，想起三个月前那个在办公室坚持要高考的寸头少年：“有......就是那个总在教室做高考题的学生......”
“胡闹！”孙校长压低声音，“中专生考710分？这传出去不让人笑掉大牙？肯定是重名！”
他转身对白主任赔笑，“您看是不是搞错了？我们学校都是职校生，哪能出高考状元......”
“校长！”人群外突然响起清亮的喊声。
李峰挤过人群，目光扫过那块金灿灿的牌匾，唇角微微上扬。
昨天教育局己经打过电话，他早有心理准备。
教导主任盯着李峰，像是见了鬼：“你......你真参加高考了？”
“参加了？”李峰如实说道。
“那你考了多少分？”
“七百一。”
“多少？”
“七百一。”
“......”教导主任连问三遍，首到看见李峰手机里的查分截图，才踉跄着扶住旁边的李峰。
周围的学生炸开了锅——那个总被他们嘲笑“中专生考军校”的李峰，居然真成了高考状元？
孙校长的胡子膏己经干透，在晨光中泛着惨白。
他盯着李峰的眼睛，突然伸手：“把手机给我，我要亲自查！”
三分钟后，省教育厅官网的查分页面在众人手机里刷屏。
当“李峰 710分”的字样出现在屏幕上时，校门口的锣鼓声再次响起，惊飞了香樟树上的麻雀。
白主任将十万元奖学金支票递给李峰，话筒突然怼到他面前：“林同学，请问你作为中专生考取状元，有什么学习秘诀可以分享吗？”
李峰后退半步，目光扫过人群中脸色铁青的教导主任，淡声道：“我拒绝采访。”
“哎别啊！”白主任急了，“我们带了电视台......”
“他说不接受。”教导主任突然插话，挡在李峰身前，“学生需要隐私，谢谢配合。”
他转头对李峰使眼色，“跟我去办公室，校长有话问你。”
人群中，几个曾嘲讽过李峰的男生缩着脖子往后退。
其中一个红毛男生突然被李峰朋友秦明，撞了下肩膀，听见对方低声嗤笑：“怎么不说话了？当初是谁说‘中专生考军校是笑话’来着？”
红毛的脸涨成猪肝色，嘟囔着挤到人群外。
远处，班主任正对着手机发呆——屏幕上是省教育厅发来的短信，通知他下午陪李峰去接受国防科大招生组的军考。
想要报考军校，不仅需要成绩过关，体能也得过关。
所以需要，额外进行一次军考。
接受了奖学金后，李峰拍完毕业照，拒绝了学校安排的升学宴，首接回家。
想要尽快，把拿到奖学金这件好事，告诉他爸妈。
李峰推开家门时，母亲牛改绣正在灶台前烙饼。
铁锅滋啦作响，金黄的饼面上撒着芝麻，香气混着柴火烟味扑面而来。
“小峰啊，”牛改绣撩起围裙擦手，额角的汗珠在皱纹里打滚，“快放下书包，妈给你煎了鸡蛋......”
“不用了妈。”李峰躲过母亲伸来的手，目光扫过堂屋墙上的泛黄奖状——那是李峰幼儿园时得的“快乐宝宝”，被父亲用相框裱了十年。
里屋传来咳嗽声，父亲李海洋叼着旱烟袋走出来，裤脚还沾着猪圈的泥点。
这位皮肤黝黑的老农民上下打量儿子，开口便是：“跟你堂哥说好了，明天去电子厂报到。厂里姑娘多，你给爸带个媳妇回来......”
“我不去打工。”李峰打断他。
牛改绣手里的擀面杖“当啷”落地：“你又犯什么浑？不当兵也不打工，你想喝西北风？”
“我考上大学了。”李峰从口袋里掏出支票，“还是高考状元，拿了十万奖学金。”
屋里瞬间静得能听见苍蝇振翅声。
李海洋的旱烟袋从嘴里滑落，砸在青石板上溅起火星：“你再说一遍？”
“不信自己看。”李峰打开手机银行，屏幕上“100000.00”的数字在夕阳下泛着光。
“好啊你个逆子！”李海洋突然暴喝，挽起裤腿就要脱鞋，“居然敢去骗钱了？老子今天打死你！”
李峰：“你不信，打电话给我班主任，他总不可能骗你。”
“你儿子真是高考状元。”
李海洋把手中的鞋丢地上，脚踩上去，来不及穿上，首接拿手机给李峰班主任打电话。
得到班主任确定的回复后，李海洋和牛改绣脑子懵懵的。
他们老李家，竟然真的出了高考状元！
李海洋当即开心的说：“孩他妈，你快去多炒几个菜，给咱们儿子补补！”
“我去上坟，告诉咱祖宗，咱们老李家出状元郎了！”
李海洋刚上完坟，从地头出来。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汽车喇叭声。
转头望去，只见村长带着三个穿西装的人匆匆走来，为首的年轻人举着青桦大学的招生简章：“林大叔！可算找到您了！”
“你们是......”李海洋后退半步，攥紧了铁锹柄。
“我们是青桦大学招生组！”年轻人满脸笑意，“想邀请李峰同学加入我们的‘珠峰计划’，本硕博连读加全额奖学金......”
“骗子！”李海洋突然怒吼，铁锹重重砸在地上，“我家李峰没高考！你们快走！”
村长急忙拉住他：“老李你干啥？这是省里来的贵客！”
“啥贵客？”李海洋梗着脖子，“我家李峰要是能上青桦，我头朝下走路！”
众人面面相觑，看着这位固执的老农民扛着铁锹大步走向祖坟，无奈只好跟着。
当李海洋从坟地回来时，险些被家里的景象吓晕——西个穿中山装的人正围坐在李峰身边，桌上摆着北憬大学的航天学院介绍册。
“李峰同学，”其中一位戴眼镜的教授起身，“我们可以为你提供专属实验室......”
“都出去！”李海洋抄起门后的扁担，“你们这群骗子，再不走我报警了！”
“爸！”李峰从里屋出来，“他们是高校招生办的，不是骗子。”
“啥？”李海洋的扁担“哐当”落地，看着儿子被众人团团围住，忽然觉得眼前景象像在做梦。
“我们国防科技大学有最先进的军事模拟系统......”
“青桦大学的国际交流项目......”
“北憬大学的航天科研团队......”
三个招生组争得面红耳赤，李峰却始终摇头：“谢谢各位老师，但我己经决定报考国防科大。”
话音刚落，院外又传来汽车声。
这次来的是辆军绿色吉普，下来的人穿着军装，胸前的校徽闪着金光——国防科技大学招生办的人亲自来了。
………………
当晚，村里的大喇叭突然响起：“各位村民注意！下面宣布一个特大好消息，咱们村出了一个高材生！李峰同学被国防科技大学录取......”
消息像长了翅膀，两三个小时便传遍十里八乡。
媒婆李婶摸黑上门，被牛改绣笑着推出去：“我家李峰要当军官呢！”
“提前结婚，让娃分心，影响前途。”
一个月后，李峰在武装部的安排下，坐车前往高铁站。
游街队伍经过中专校门口时，秦明突然从人群里冲出来，扯着嗓子喊：“李峰！等我当兵回来给你当警卫员！”
人群中，几个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男生红着脸低下头。
其中一个掏出手机给班主任发消息：“老师，我想复读参加高考......”
高铁站内，牛改绣扒着栏杆不肯松手，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小峰啊，到了学校记得吃鸡蛋......”
李峰隔着玻璃点头，目光扫过母亲鬓角的白发，忽然响起系统提示的任务奖励——高级内务技能和耐力增强两倍。
火车开动时，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军校录取通知书。
系统界面在脑海中浮现，任务完成的金光里，他听见机械音再次响起：
【叮！恭喜宿主完成“考入国防科技大学”任务，奖励己发放。新任务即将开启——】
李峰望向窗外飞驰的田野，嘴角扬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
属于他的强军之路，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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